陳皮紅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5章 牽扯眾多,刑部升職記,陳皮紅棗,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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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府衙。
安影跟著蘇黃哲一行人在湖州府衙駐紮。蘇大人扔給她一大堆的口供和材料,她日日埋頭整理,小易自從上次事情對她極為關照,一會送來茶水,一會送來點心。惹得府衙其他的丫鬟僕役還以為小易看上了她,每每都給小易行方便。
今日,陳東大人也從京城趕來,蘇黃哲把安影叫去講話。
蘇黃哲向她招手道:“你有什麼發現先說說吧。對了,這位便是陳東,陳侍郎,這是你頭一次見吧。”說著抬手指了指旁邊那男子,安影瞧那陳侍郎年紀不過二十多,眉眼頗為英俊,面白似書生,身著絳紅色的官服更是襯得面目清秀,可惜臉色肅殺,相較於蘇黃哲溫和的感覺,這陳侍郎一看便不是好說話的樣子。
蘇黃哲手指敲著桌子問道:“那堆材料你看完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安影略略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坐在最遠一頭的椅子上,說道:“小女愚笨,稍稍有些進展。”
“蘇大人給我的都是這幾年雙林鎮的財稅情況。我猜想大人是想透過銀錢的流動推測到底是哪些人參與了私茶案裡。”
蘇黃哲讚許地點點頭,他什麼也沒和這丫頭說,只是讓人把一堆的檔案扔給她,果然她知道自己安排她的看的目的是什麼。
蘇黃哲說道:“那次在雙林山一共抓獲賊人十三人,審訊了幾日,並沒有牽扯出其他人來,只知道是羅家人出錢讓他們照看茶樹,製作茶餅。其餘的事情他們如何也沒交代。”
陳東冷冷接話道:“這些就夠判個絞死的罪了,還要交代什麼?”
蘇黃哲沒好氣地朝他翻了白眼,“羅氏說她在模子裡下了毒,這個步驟是把蒸好的茶餅放在模子去過黃,毒就是這樣慢慢烘入茶餅裡。她總得有個場所試驗這個,這事情絕對不是一次就會成功的。小易不是發現了他們製茶的茅屋兩間嗎?模子和茶葉驗過了都沒毒。我要查的是投毒,投毒,私茶案那是順帶!”
陳東瞥他一眼:“茅屋裡的確搜出不少東西已經運來湖州府衙,也著人查驗,不過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只是茶戶們日常工具而已。至於那滿寅更無蹤跡。”
原來他倆關係這麼好,安影默默想到,又忍不住插嘴。
“那個,我還沒說完來著。”
陳東又瞥了她一眼,“說啊,我攔著你了?”
安影心道,陳大人有點抽風感啊,活脫脫當年自己的帶教律師麼,時不時一句“怎麼,你啞巴了?”“怎麼?我攔著你說話了?”
“蘇大人給我的羅家經年舊賬,有些地方覺得奇怪,一開始我沒多想,後來我細細想了許多,雙林鎮也就是以前雙林村一直是附近比較富裕的村鎮。但如果再往前查這附近的村子都差不多,也就幾個山裡的村子窮一些。”
陳東喝了口金桔飲子,說道:“我看過湖州賦稅,這雙林鎮也就中等吧,比不上附近的織裡或者武康。”
“我看得不是官府裡的賦稅,看得是沈家錢莊的賬冊。”安影說道:“附近村鎮嫁娶採買的物件都去沈家鋪子。雙林村原來不過十三戶人家,後頭像李發財他們陸續搬去城裡六家,剩下就七戶人家。”說著安影拿出之前準備好那張紙來,遞與黃蘇哲瞧,自己繼續說到:“這七戶人家裡有五戶近三年內家中有姑娘出嫁。我查了他們差不多都花了二百兩左右,買了沈家鋪子裡的上好的四季衣裳布料還有首飾,附近的織裡還有武康鎮子裡的小康人家也捨不得花這麼多買這些個物件。”
這時陳東點頭道:“你看問題的角度倒是獨特。不過仔細想想,若是偷賣私茶得來的銀錢怎會上稅。不過無論這些村民怎麼藏富,嫁娶之事還多少會盡著家底來。你這意思,這七戶人家可能就是參與制茶案子的人?這牽扯的人的確多了一些。”
“這可是謀害皇室的案子。”安影說到:“原本就是牽扯夠大的案子,無非是那羅氏一番供述,愣是把整個案子往小裡帶,難道原先你們不是當成謀逆的大案來辦嗎?”
陳東這時抬眼見安影不過十幾歲的少女,甚至還帶著些稚氣,原本對於蘇黃哲喜歡和這茶戶女討論案情的很是不屑,若不是蘇黃哲這人向來不是喜女色,不然他都懷疑蘇黃哲是不是瞧上這丫頭了,這麼帶著查案子算什麼事,如今看來這丫頭的確適合案子。
一旁蘇黃哲暗暗點頭:“你的意思我懂了。”
安影起身說到道:“蘇大人應該也是想到此處,無非是牽扯太大,有所顧忌。可回到案子本身,這就是個驚天大案。當斷不斷,當受其亂。”
陳東笑了笑放下盞來說到:“你瞧人不錯。”又對安影說到:“安姑娘,這會派人去雙林村拿人。估計下午我們過會再去審人,你在一旁聽聽吧。”蘇黃哲倒是有點猶豫地看著安影說道,“要不安姑娘還是過會看整理好的口供吧。”
陳東只是看了蘇黃哲一眼,就說到:“要來就來,我沒空等。”說罷就大步離開,安影沒太明白咋回事,但是覺著自己若是不跟上,這位陳大人貌似不會讓自己跟案子了,便對蘇黃哲說到:“蘇大人,我還是一起去聽聽好了,不然等到口供整理好又得半天過去了。”蘇黃哲皺了皺眉頭,也就不再言語。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便有人過來回稟,雙林村有干係七戶人家共計四十七口人均已抓捕,全部押入城外軍牢。這時蘇黃哲等人去了府衙大牢。
安影發現有陳東在的審訊室整個氣氛都不一樣了,雖然自己坐在屏風後頭的角落裡,但是那種血腥味兒瀰漫在全身周圍,讓人覺得從腳心冷到了頭頂。
羅有德被捆住扔在了地上,渾身是血。陳東走過去,黑色的皂鞋踩在羅有德的手臂傷口上,看得安影悄悄摸上自己的手臂,彷彿那隻腳踩在自己身上似的,羅有德似乎疼得說不出話來,滿臉的淚或者是汗,啞著嗓子說到:“陳大人,我知道的都說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陳東一把抓起羅有德的頭髮說到:“羅有德,你那新納的妾室給你生了個兒子倒是解了你這麼多年的心結。”
“大人,你這是要作甚?你這是用我兒性命逼供嗎?你還有沒有王法?!”羅有德滿臉驚恐,又哭喊著一邊又看向蘇黃哲、郭郎中,啞著嗓子喊:“蘇大人難道就不敢說句公道話嗎?我小兒才五歲,這是人做的事嗎?”蘇黃哲面不改色,倒是一旁的戴昶面有不忍,羅有德見狀掙扎地爬向戴昶,喊到:“員外郎大人,求求你,怎麼處理我都行,放了我那小兒子吧。”
郭郎中瞧了羅有德一眼說到:“羅有德,我再問你那雙林山後頭的茶樹究竟怎麼回事?”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羅有德嘴裡吐出血來說到:“大人,便是我死了,我也不曉得那半山的茶葉怎麼回事。求您發發善心,饒了我那小兒吧。”
陳東輕笑了一聲道:“羅有德,你以為我會對五歲的小兒下手?”
這話一出,羅有德愣住那裡,倒是戴昶接話道:“就是,陳大人豈會做此等事情。倒是你老實把事情說清,你少吃些苦頭,大家都方便。”
“你以為硬扛著不招,就算自己死在在大牢裡,也算是救下了羅家上下十幾口人,或者說雙林村百來口人。這買賣換我,我也覺得值。”陳東邊說邊蹲下身去,“可你不知道的是,雙林村那些個村民可是更認你那弟弟。倒是你這大哥,里長,他們覺得不如羅有才寬厚,平日裡總是拘著他們,這不讓花錢,那不讓玩耍。連家裡嫁姑娘都不許陪嫁多些,還是你那好弟弟偷偷掩蓋,才讓他們有福可享。”
安影瞧那羅有德雖然被拷打得慘不忍睹,可雙眼裡透著一股子堅毅,大致就是抱著必死之心,想用自己護下參與此案的百餘人。
陳東繼續說到:“你可知你那大娘子可是恨毒了你那妾室和你那小兒子。說實話,若不是我吩咐過關照你那小兒,不用我動手,你那小兒早已經一命嗚呼了。”陳東扔下一沓口供紙來,讓那羅有德自己瞧,羅有德雙手被捆著,只得趴在地上看,看一頁陳東便拿走一頁,羅有德雙目欲裂,嘴裡嗚嗚地不知道再嚎叫什麼,才不過五六頁,羅有德噴出一口血來,趴在地上半晌沒動,安影甚至以為羅有德已經死了,羅有德趴在地上,側著頭,雙眼就這麼看著口供紙說到:“那雙林山茶樹千餘株是我父親羅茂所植。從永康元年他發現那幾株野茶就開始用茶籽栽茶樹,剛開始他只是自己喜歡,做了茶也只是自己吃。有一日,新來的縣丞何清路過雙林村來我家吃了茶,便和我爹聊了起來。我爹也沒多想,就和他說了山上那幾株野茶的事情。再後來,我爹自己去參加了湖州的茶王大賽,當時的知州就把這幾株茶樹歸成貢品。這下我爹愁壞了,這歸了貢品,自己喝不得賣不得,還得貼人工和柴火錢,這真真要拖死我家了。何清知曉後,就找上來,和我爹商議了了許久,他讓鄭平買下了那十二株野茶,又讓我爹繼續在後山種茶,他給我爹不少銀錢買那茶餅。後來茶樹越來越多,何清要的茶餅也越來越多,我爹和我們幾人已經做不過來,便和何清商量能不能。何清排查了村裡其他人家,把不好掌控的幾家想辦法搬走,只留下七戶和我家關係不錯,又好掌控的人家。”
說著說著,羅有德又吐了口血來,正想掙扎著繼續說,蘇黃哲開口道:“小易,你去叫個大夫來。羅有德,你先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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