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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令坊,位於秦都第四仙庭,乃是至尊令牌爭奪考核報名之地。

這一路,他是乘坐大秦官方仙舟而來,至尊閣下,便有一家經營仙舟業務的商行,韓易購買乘坐名額,一路從第八仙庭,到第四仙庭。

這一路,再無其他意外,他也沒有刻意壓底境界,也並無易容,在秦都,想必沒有人認識他。

而且,他要參加至尊令牌爭奪,勢必會受到多位化神大能的探查,甚至就連大秦帝君,都會關注,易容只會是多此一舉。

在金令坊中心,有一座三十三層的閣樓,名為金令樓,這裡,便是報名之地。

韓易直入金令樓,報名考核。

閣樓中,接待報名的修士,讓韓易詫異,竟然是一位真君大修士,這真君,是宗正府的一位修士。

大乾有六部,大秦設九府。

宗正府,便是大秦九府之一。

歷屆至尊令牌爭奪考核,都是宗正府一手操辦。

當韓易登記資訊時,這真君大修士,按例詢問了兩遍,才確認韓易是一個人參加,並未有同行輔助修士。

不過,他也只是例行詢問,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爭奪戰雖然可允許參與者帶三名輔助修士,一共四人,參加爭奪考核,最後四人成績合計入一人身上,排前三者,可得至尊令。

但也並沒有拒絕不帶輔助的獨行修士參加。

像韓易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那些想要體會爭奪考核,將之當成磨礪的修士,大多如此。

而歷史上,自八百年前至尊令爭奪考核開啟後,從未有修士,以獨行身份,不帶輔助修士,進入前三。

更何況韓易是官方之外的修士,進入前三的難度,是大秦官方修士的三倍。

所以,韓易的報名,自然沒有引發太多風波。

此刻,在這金令坊中,金丹修士,特別是金丹後期和金丹巔峰修士,實在是太多。

也只有在東海妖亂那一戰中,韓易才能見到比金令坊更多的金丹後期和巔峰修士。

金令樓內,登記了資訊後,韓易便得到了一枚玉牌。

這是一枚散發著淡金色的玉牌,玉牌並未有其他雕刻符號,光滑如天然,讓韓易想起了曾經太虛尋仙中,那一枚兩界玉。

如果忽略顏色,只從形狀上看,這玉牌,和當初的兩界玉,完全一模一樣。

“此乃至尊玉,憑此玉牌,只要在第四仙庭之內,至尊令牌爭奪之日,便可傳送至考核洞天。”

“道友需貼身放好,不可收入乾坤戒中,防止無法達到考核開始提示。”

“考核時間,約莫在一個月後。”

接待真君解釋了一遍,韓易恍然,知曉這至尊玉,大機率便是仿製自兩界玉,其中的傳送原理,應當大差不差,不過,兩界玉可通往兩界山,屬於破界傳送,自然強得多。

他收好至尊玉。

接著,拱了拱手,道謝一聲,便走出金令樓。

在金令樓之外,入目所在,幾乎都是或聚集,或獨行的金丹修士。

至尊閣爭奪考核之戰,同樣是一次揚名的好機會,全大秦,甚至其他仙國地界的金丹修士,都不會錯過。

韓易往外走去,準備尋一處仙坊洞府修行,順便坐等考核開啟。

突然。

他腳步一頓,凝神往側邊看去,視線落在百米之外的幾位修士身上,看清那幾位修士中某一位時,韓易內心,已泛起冷色和殺意。

因為他竟然見到了一位熟人,這人,還和玄丹宗有仇,大仇。

天魂宗宗主,酆無生。

不,只能說是當初的天魂宗宗主,因為如今天魂宗已滅宗,不復存在。

在當初,玄丹死劫中,袁舜突破真君,斬殺血神宗宗主,江一川,但卻被天魂宗宗主酆無生逃走,隨後追殺,甚至找了黑神樓,都並無所獲。

到了袁舜失蹤為止,都再沒有酆無生的訊息。

沒想到,在遠離大乾的大秦仙都,韓易竟然再一次見到了這位專修魂術的金丹修士。

而且,多年以後,酆無生已不僅僅是金丹後期,而是破入金丹巔峰。

不過。

韓易目光落在酆無生身前的一位青年修士,這青年一身黑袍,臉色俊朗,如是金丹修士以下,見過之後,如再回想,連其面貌都一片模糊,詭異無比。

韓易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

在章屠的記憶中,他見過這位青年修士。

而且,當初在大豫仙城,韓易聽聞過九鼎宗和魂殿廝殺,其根源,便是一位魂殿的魂種,殺了九鼎宗的一位真傳,將之煉為魂奴。

而眼前走在酆無生身前的這青年修士,赫然便是當初兩座聖地爆發大戰的引導線,也即是那位煉九鼎真傳為魂奴的魂殿魂種。

眾多真君下場,他不僅沒有被九鼎宗滅殺,反而活得好好的,可見其實力之恐怖,讓韓易都震驚。

這青年,乃是魂殿十三分殿,地煞殿的一位魂種,其名為夏泉。

當韓易投過去一絲平靜的視線時,那夏泉似有察覺,轉身看來,一雙深邃如萬古深淵的眸子,帶著無盡的詭異魔力,如是尋常築基,這一眼下,便神魂控制於此人之手,而韓易神魂強大,已遠超金丹,自然不懼。

不過。

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會出手,金令坊是至尊令牌爭奪戰的報名之地,此地,不知道有多少大秦宗正府的真君大修士存在,說不定連化神大能都有,一旦出手,首當其衝會被懲戒。

韓易自然不傻。

而且,看夏泉帶著三位魂奴,也應當是來參加爭奪戰的,在爭奪戰中,自有機會殺了酆無生。

念頭瞬間閃爍,視線一觸即飛,韓易已是邁步往前走去。

另一邊。

此刻的魂殿夏泉,帶著三位修士,行走於金令坊中,突然,他腳步一頓,若有所察的掃過側邊某一處位置,和一雙眼眸對上,雙方眼神,一個深邃如淵,一個平靜如水,一觸而分,相背離去。

“怎麼了,魂主?”夏泉身後一位魂奴詢問。

夏泉半眯起眼睛:“遇到一位實力不差的修士,這一次的爭奪戰,必定有趣。”

“而且那修士應當認出我來了。”

夏泉身後的酆無生眼中殺意一閃:“難道是造化宗的真傳?魂主,是否需要我等率先出手,剷除他。”

夏泉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無妨,如他運氣不差,在爭奪戰中,能遇上我,說不定,能有幸成為我的魂奴。”

四人繼續往前走去,其方向,赫然是金令樓。

另一邊,韓易報了名後,便在金令坊的仙坊中,租了一處臨時洞府,這一處洞府之下是五階靈脈,就算是對元嬰修士,都能供應靈氣,不過,相對應的,租金也異常昂貴。

洞府內,重新佈下九天雷靈陣,韓易繼續修行。

漫漫仙道路,修行無止境。

不過,這一次,他傷勢已完全痊癒,又面臨爭奪戰,便將所有時間,都投入御劍術的修行,這一門主戰技能,在所有技能中,走在前列,在距離爭奪戰剩餘不多的時間內,韓易自然要專精一門,爭取突破。

不過。

一個月後。

洞府中的他,睜開眼睛,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太難了,一個月,他只是將進度,勉強提升一點,進入到了90/100,距離突破尚早。

而今日,便是爭奪戰的開始之日,已沒有多餘時間,讓他繼續潛修。

韓易並未氣餒,深吸了一口氣,便站了起來,就算是沒能讓御劍術突破,以他如今的修為,也有很大的機率,奪得至尊令。

如今的他,已是金丹巔峰,而且,進度上,也接近圓滿層次,古神觀想法,讓他單憑肉身之力,便能轟殺一般的金丹巔峰,五門魂術,就算是那天遇到的魂殿地煞,夏泉,都絕對不可能超過自己。

肉身,神魂,劍術,身法,防禦,無不是站在了金丹巔峰的極境。

斬殺尋常元嬰前期,不在話下。

就算是遇到元嬰中期,韓易都有信心,鬥不過,也逃得掉。

這等配置,完全可不懼人數優勢,以力破局,爭上一爭。

不過。

他這次面對的,是全大秦,甚至是全玉衡界最拔尖的金丹巔峰修士,其中,包括仙國,也包括諸多聖地,這裡面的半步元嬰,可不少,其中,也同樣有和自己一樣,能越階斬殺元嬰的逆天金丹。

韓易自然沒有掉以輕心。

接下來,他並未繼續修行,而是準備稍微調整下心態,迎接考核。

不過。

翌日,一抹金光,透體而出,韓易心頭一凜,將貼身放置的至尊玉拿了出來。

這一枚仿造自兩界玉的玉牌,此刻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光芒如有呼吸,一收一縮,顯得異常靈動,和當初兩界玉頗有些類似。

韓易迅速收起九天雷靈陣,又將青萍劍和鎮妖劍拿了出來,揹負身後。

三息後。

手中的至尊玉金光大盛,瞬間將整座洞府,化為金光海洋,金光一顫,繼而急速收縮,消失不見,隨著金光消失的,還有原本在洞府中的韓易。

金光散溢,淹沒視線,眨眼間又消散一空,韓易眼前,剎那光影流轉,他發現自己已不在洞府之內,而是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此刻身處之地,是一片極其古老的原始山林。

拂面而至的微風中,夾雜著溼潤的泥土氣息。

蟲鳥低鳴,走獸留跡。

韓易剛準備飛遁而起,探查這一片山林範圍時,手中已是收斂了金光的至尊玉,又輕輕一跳,在自己眼前,刷的一下,往兩側拉開,幻化為一副虛幻光影。

虛幻光影中對映出的地方,是一處巨大的宮殿,宮殿內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位高居帝座,身穿黑色帝袍的帝君,和鑾殿之下,十來位呈兩側站立的修士。

不過,虛幻光影內的帝君,面容模糊,令人看不出模樣。

而那十幾位站在大殿兩側上的修士,氣質超然,雖只是光影,但這些修士舉手投足中,散發出來的氣息,依舊隱隱透過光影,讓韓易心頭一凜。

他準備飛遁而起的身形,更是在一頓之後,在這光影展開時,已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韓易臉色凜然,這虛幻光影對映出的地方,如他所猜測不假,應當是大秦仙殿,那尊高坐帝座,身穿黑色帝袍的帝君,應當便是大秦帝君,秦一。

韓易上一次和大秦帝君有所交集,還是東海妖亂之時。

至於東海妖亂。

他在太景城的時候,便探尋過,當初他被捲走後的結局。

當初,在東海深處發生了大戰,大秦帝君,大乾帝君,造化門宗主,劍崖劍主四人,擊殺了不死妖神後,又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隨後,四人追殺一尊身份不明的存在,一直到南疆,並將小半個南疆,夷為平地。

修仙界傳播開的資訊,對那一戰並沒有多詳細,只知道這四位玉衡界至強修士,並沒有重歸東海,而是在夷滅南疆之後,各自散去,沒有透露出其他訊息,直至今日。

而此刻,隔著虛幻光影,看到這大殿中的帝君,韓易並沒有一絲想要探尋的意思,對當下的他來說,距離這些化神,還太遙遠。

而此刻,虛幻光影中,除了大秦帝君之外,那十幾位修士中,絕對不乏大能,剩下的,能站在一起的,也絕對是元嬰大修士,而且,不是一般的元嬰修士。

光影拉開之時。

一位身穿四色蟒袍的中年人,走出行列,面向虛幻光影,朝著光影的這一側看來,似乎看到了光影這一側的眾多修士。

“本屆至尊令牌爭奪戰,選定的地方,是天柱司玄天,此洞天中,有上古魔族,巖魔。”

“本屆考核,為獵魔。”

“獵殺巖魔,可得積分,積分前三者,得至尊令。”

“爭奪考核,即刻開始。”

聲音一落,虛幻光影,刷的一下,重新收斂,往中間凝聚,化為一塊玉牌,玉牌虛空一跳,以讓韓易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落在他右手上。

韓易微微一驚,循蹤低頭,便看到右手手臂上,一個淡金色的玉牌,彷彿紋身般,烙印在面板上。

玉牌表面,有光影流轉,凝聚成幾個簡單的字。

韓易,0。

他摸了摸手臂,發現和以往並無不同,彷彿玉牌並不存在一般,感應了一番,也感應不到,便也作罷。

這一玉牌,應當是計算積分,等結束後,將他傳送出去。

不過。

旋即,韓易眉頭一皺。

剛才玉牌幻化而成的虛幻光影內,那修士的話,卻不盡詳細,其中,讓韓易有諸多疑問。

比如,既是獵魔,那獵殺不同巖魔,所得積分,應當是不一樣的,境界高的,自然積分多,境界低的,自然積分少,但到底是多少,並未說明。

再比如,除了獵殺巖魔之外,如果在這洞天中,殺死其他參賽的修士,是否也能將對方的積分,據為己有,如果可以,豈不是專門獵殺其他修士即可,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還有,像韓易和夏泉這種並非大秦官方修士,而是外來宗門修士,殺死巖魔後,所得的積分,是已經摺算後的積分,還是需要在考核結束,排名前再統一折算?

諸如此類,疑問頗多。

韓易想了想,將諸多疑問壓在心底,不管如何,為今之計,自然是先獵魔,如遇到其他修士,再出手殺之,探查手臂玉牌上的積分數字,是否有變動,如有,他也可以獵殺其他修士。

既然進入考核,他自然不會有婦人之仁,仙道不易,該爭,便要爭,該殺,絕不手軟。

他是這般,想必進入此地的其他修士,同樣有這等想法。

收束念頭,韓易飛遁而起,破開樹冠,直入半空,朝四周眺望而去。

入眼之處,是一片茂森原始古林,下方的古樹,也足有三百多米高,在遠處,還有更高更誇張的古樹。

原始,古老,蒼茫。

而這樣原始古老的地方,孕育出來的生物,必定同樣具有偉岸之力。

這巖魔,絕不止當初朝真太虛天中的弱小魔族。

恰此時。

吼!

一聲極其恐怖,驚天動地的巨吼聲,從極遠之地傳來,這距離,甚至超過了韓易神識感應範圍。

虛空動盪,古樹狂搖。

而就是如此遙遠的一道吼叫聲,卻讓此刻站於虛空的他,混身戰慄,幾乎穩不定身形。

這等威勢,他只在妖神和大能身上見識過。

韓易臉色大變,一個念頭,隨著浮現。

這是……

化神級巖魔。

“該死,這裡竟有化神級巖魔,這大秦,便不擔心諸多金丹,隕滅於此。”

“進入這裡的修士,可全部都是真身,死了,是沒法復活的。”

瞳孔狂縮,臉色大變之時,韓易猛地愣住,眉頭深皺。

“不,不對。”

“我是外宗修士,確實是真身進入洞天,不像當初朝真太虛天那般,擁有太虛體,可以無限復活。”

“但這裡既然是洞天,是否也有如同朝真太虛天一般的復活手段,只是,這種復活手段,賦予的物件,並非外宗修士,而是某些特定的修士。”

韓易內心凜然,對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已是有了七分肯定。

如此看來,便能解釋這裡有化神級巖魔了。

不過。

屬於大秦的洞天中,竟然有化神級魔族存在,這大秦,也屬實藝高人膽大,就不怕這些巖魔造反?

韓易並不知道這處洞天的巖魔族模樣是什麼,是否和朝真太虛天的古魔族一樣,所以,他念頭動彈之時,身上的氣息,已是全部收斂,如非親眼所見,化神之下,絕對察覺不到他的氣息和存在。

接著。

便已是朝著剛才那巖魔咆哮之地,快速遁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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