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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一笑。

蒼狂便已是雙指一併,身後的長劍躍起,朝下方塌陷的庭院,疾掠而去。

不過。

在其劍光掠出瞬間,一道灰濛濛的光芒,卻從天而降,劈在這長劍之上,將長劍打得一歪。

長劍歪斜方向,轟落側邊,毀滅數間側院。

“哼!”

一位中年人,走上虛空,他手中,是一個金色的陣盤,陣盤散發著光芒,對應著籠罩駐地的陣法。

這中年人,是太景城駐地,兩位羅浮山真傳弟子之一,許勐,而許勐雖然並未劍種之一,但本身也是金丹後期修士,藉助駐地四階陣法,阻斷蒼狂一劍,還是做得到的。

蒼狂的視線,從庭院中移開,落在擋在自己面前的許勐身上,眉頭一挑,一抹殺氣浮現。

“許勐,你不等著梁邵那老鬼死了,接他的位,這麼快跳出來,是想要爭著先死嗎?”

“還是說,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蒼狂不僅猖狂,而且還有一個讓所有人都討厭的缺點。

嘴臭。

極其嘴臭。

如不是他實力強大,戰力誇張,早就因為自己臭嘴,被人殺了。

甚至,就連羅浮山上,都有不少真君長老,看他不順眼,但劍種,特別是排名前十的劍種,他們的地位,已經不比尋常真君大修士弱。

而蒼狂可是排位前三的劍種,一身戰力,驚天動地,就算是那些真君長老,如親自下場,都不一定討得了好。

不過。

許勐並沒有生氣,只是臉色一沉。

“蒼師弟,你難道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梁師兄不成?”

蒼狂並未聽許勐的話,反而移開視線,看向前方那倒塌的庭院中,閃過一絲疑惑。

剛才一剎那間,他是看到那推開門的內門弟子,瞬間消失,速度比自己還快上一線,以肉身之力,重創梁邵,砸飛撞翻數道牆壁,致使房屋倒塌,一片塵埃混亂。

接著。

那內門弟子,卻又極其古怪,下一剎那,又倒地不起,而在其倒下的同時,又有一道陌生的氣息,一閃而過,他剛才出劍,便是奔著這氣息去的,不過,卻被許勐引來陣法之力打歪了自己的長劍。

只是心神稍一被牽制,那道陌生氣息,便已徹底消失不見,要不是他靈覺敏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而在神識籠罩下,整個駐地,卻再無那一道陌生氣息。

古怪。

非常古怪。

這是有人給自己設了陷阱?

蒼狂眉頭輕皺之間,駐地中的另一位真傳弟子,顏流,已是飛落下方倒塌的庭院,找到昏迷過去,但並未有性命危險的梁邵。

一番檢視之下,顏流鬆了一口氣。

“許師兄,梁師兄還活著,只是昏迷過去了。”

“而且,梁執事受的是肉身之傷,有人以煉體之能,瞬間重創了他。”

說完,顏流看向半空中氣息猛烈,目光疑惑的蒼狂,斟酌了下,還是解釋般說道:“應當不是蒼師弟下的手。”

許勐眉頭一皺,他突然看向庭院下方,還發現了另一道身影。

“是譚肅,他怎麼在此?”

就在此時。

半空中的蒼狂,已是搖了搖頭,輕輕招手,便將下方的長劍,招了回來,接著,毫不猶豫,轉身離去,只有四個字,徐徐傳遍駐地。

“一群蠢貨。”

許勐並沒有阻止他離去,手中的陣盤,光芒流轉,已是開了一個口子,任由蒼狂離去。

接著,他身形落了下來。

一番檢視後,發現譚肅並未受傷,不過,卻中了一種迷藥,昏迷不醒,解除這種迷藥,並不困難,恰好他身上便有這種常備的解藥。

一分鐘後。

譚肅在解藥之下,悠悠醒來,卻悚然發現,竟有兩位真傳弟子,眾多內門弟子,圍在周圍,嚇得他心驚膽戰。

在許勐的追問下,他將自己今日準備外出,但又不知道為何又出現在駐地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勐用了秘法,鑑定其說的話,屬實。

不過,在隨後從重傷中醒來的梁邵口中,卻有另一個版本,那就是譚肅一拳重創了他,直接將他打暈過去,可古怪的是,他身上的乾坤戒並沒有丟失,反而是放在靜室內的兩柄剛得到的劍器,不見了。

眾人對視一眼,瞬間還原了事件的經過。

有人藉助譚肅的身份混進來了,而且,在重創梁邵後,搶了靜室內的兩柄劍器,又在眾人眼皮子地下,悄然離去。

不過。

能夠如此神出鬼沒,甚至連陣法都無法困住的修士,至少也是半步元嬰的修士,甚至是真正的元嬰修士,只是其不敢在明面上公然硬闖羅浮山,便暗地裡潛伏進入此地。

這時候,梁邵臉色一沉,想到了最顯然的一種可能。

“這兩柄不久前從太景山外圍發現的兩柄劍器,品階極高,一者為極品法寶,一者為頂尖上品法寶,當時,在劍器周圍,並沒有找到劍器的主人。”

“這一次找上門的修士,目的明確,十有八九,應當便是這兩柄劍器的主人了。”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眼中的震動,卻又沉默下來。

……

另一邊。

韓易已是坐在某一間修士酒樓中,不由得暗道一聲慶幸。

剛才。

他在間不容髮之時,便決定搶先出手,在相距十米之內,以閃電般速度,重創梁邵,將之轟飛出去,引起庭院倒塌,一片震動。

同時,在重創梁邵之時,已是將拜訪在靜室中的兩個玉盒收了起來,玉盒中,正是自己感應到的劍器,接著,又將原本丟在乾坤戒中的譚肅,丟在原地,迷惑現場。

接著,以易容術,將自己的氣息,壓低到極致,如不是肉眼所見,絕不會知曉其存在,然後順著牆壁豁口,閃身離去。

但在氣息變幻的剎那,還是被半空中蒼狂察覺,其一劍轟出,如不是有這駐地的原本駐地真傳弟子,許勐藉助陣法之威,擋了一擋,韓易說不得要暴露自己的實力和存在。

而後。

藉著蒼狂和許勐對峙瞬間,韓易閃爍至陣法邊緣,以誅魔匕首破開陣法,悄然離去。

而這一次,如不是有蒼狂的牽制,韓易破開陣法的瞬間,那一絲波動,可能便被手持陣盤,掌控駐地陣法的許勐所察覺。

說巧合,並不合適,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韓易以自己的逆天組合技能,從危機中,尋找生機,方才能順理逃遁。

當然。

就算是真被發現,他實力爆發之下,也能離開,如有人阻擋,大可殺之,不過,這必定讓他還未痊癒的身體再次受創。

所以,在當前,能巧取,自然沒必要豪奪。

韓易將兩柄劍器取了出來,隨身揹負,這是實力的一部分,驟遇敵人,可減少從乾坤戒取出劍器的時間。

片刻後。

坐在酒樓中的韓易,又臉色微動,回想起之前在電光火石之間,聽到的蒼狂的那兩句話,其中,有一個字眼,引起他的注意。

“至尊令牌爭奪戰?”

“這裡的至尊令牌,應當便是當初鮑哲聖心心念唸的至尊令了。”

韓易對這令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實在是因為,這令牌太過逆天,誘惑太大了。

至尊令牌,是大秦帝君,親手製作而成的一枚令牌,這一枚令牌,乃是至寶,神妙無比,在突破真君時,融入身體中,突破成功的機率,可以提升三成。

這可是金丹突破真君,在原本基礎上,提升三成成功率,堪稱逆天。

不過,這等至寶,基本上都是賜予大秦官方修士,包括帝君一脈,眾多大秦仙國任職修士,也包括至尊閣。

因為這等至寶,就算是以大秦帝君之威能,每百年,都只能凝聚出三枚,簡直是稀少,也珍貴到了極致。

而除了官方修士外,也有其他修士,有機會獲得,不過,難如登天,近三百年,也只有一位羅浮山的劍種,得到一枚至尊令,並藉此突破為真君。

當然,如獲得至尊令,則和大秦帝君有一筆重大的因果,是需要償還的。

不過,償還也是到了化神境之後,才會考慮的事情。

所以,這一枚至尊令,對金丹巔峰修士來說,無不趨之若鶩。

“看來,新一屆的至尊令牌爭奪,已是臨近,就連蒼狂那等實力強大,自視甚高的半步元嬰,都在想盡辦法,增強自己戰鬥力。”

“如有機會,這一爭奪戰,自然要參加,對這一枚令牌,我也眼熱的很。”

韓易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怕這怕那的修士,該爭的時候,一定要爭,更何況,這一枚至尊令,能提升金丹巔峰修士,三成的結嬰成功率。

他如今也面臨即將結嬰的境況,自然需為突破,做足準備。

韓易在酒樓中,待了一個時辰,便又走下酒樓,這一次,他換了一副冷酷中年人面貌,氣息上,也已是降低到了金丹前期,接著,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在那個方向,有他感應到的,關於誅魔斷劍和誅魔內甲的氣息。

他很慶幸。

自己丟失在外的四件法寶,都並未被收入乾坤戒中,而是放置在外面,這才得以讓他感應得到,如果被收入乾坤戒,他便無法感應,也只能自認倒黴,茫茫太景仙城,沒有具體目標,要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片刻後。

韓易易容為中年人,在一處閣樓前,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著閣樓前的牌匾,眉頭一皺,心頭暗道麻煩了,因為這閣樓前牌匾,‘至尊閣’三個字,赫然在上。

這裡是太景仙城至尊閣分閣。

就在韓易心頭覺得麻煩的瞬間,他感應中的誅魔內甲,突然開始移動,不是往兩側或者往外,而是沖天而起,朝著上方飛遁而起。

念頭閃爍之時,韓易隨之往上飛遁。

接著,他便看到一位身穿錦袍的元嬰大修士,帶著兩位修士,從至尊閣深處,走上高空,其身後的一位修士,輕輕揮手,放出一艘仙舟,仙舟通體金黃,一個‘秦’字,烙印於仙舟側面,顯得異常威嚴。

大秦仙舟。

韓易心頭悚然一驚。

這仙舟,他認得,不管是譚肅,還是鮑哲聖,或者章屠的記憶中都有這仙舟的介紹。

這仙舟,便叫做‘大秦仙舟’,這是大秦帝君嫡系子孫所乘坐的仙舟,乃是至尊閣一位化神大能,親自出手鑄造而成,數量上也只有十幾艘,具有強大的防禦。

其品階,雖只是下品靈寶,但單獨從防禦和速度上,不必一般的化神初期要弱多少。

恰此時。

那位剛踏上仙舟的錦袍元嬰修士,朝韓易看來一眼,頓時,一股恐怖的壓力,隨之而來。

元嬰後期,還是元嬰巔峰?

韓易心頭一驚,立馬往下降落,那投來的目光,也只是掃了一眼,並未發現韓易有什麼異常,便收了回去。

接著,另外兩位修士也踏上仙舟,仙舟輕輕一震,彷彿穿梭空間般,再出現時,已是到了數十里之外,出了太景城,再又一閃,消失在神識感應範圍內。

韓易直直落在地上,眼睛微微眯起,心頭,已對自己這誅魔劍和內甲,不抱任何希望。

剛才那錦袍修士,絕對是元嬰後期,甚至元嬰巔峰的修為,就連跟隨他的兩位修士,也都有元嬰中期的修為。

關鍵是。

這錦袍修士,韓易認得。

不,也不能說他認得,只能說鮑哲聖認得,

大秦帝君之子,大秦第二帝子,秦堯。

傳聞中,大秦帝君育有七個子女,五子二女,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最弱的,都已是元嬰。

甚至,大秦第一帝女,秦帝的長女,更是早已晉升化神。

而剛才從太景城至尊閣分閣中出來的,赫然便是大秦第二帝子,秦堯。

至於秦堯到太景城所謂何事,韓易也有所預料,至少,和自己丟失的誅魔劍和內甲,有些關係,因為他感應中的誅魔劍和內甲,便在秦堯身上,此刻,已是隨著大秦仙舟的離去,距離太過遙遠,再也感應不到。

“此事,暫且記下。”

韓易重重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多氣憤,只是有些不爽,但不爽歸不爽,劍器和內甲到了秦堯身上,他要取回來,至少得有化神修為,甚至還不是一般的化神才可以。

就算是他再自信,都知道這事急不來,在短時間內,至少他突破化神之前,不會強取。

收束散亂的心思,韓易剛準備轉身離開,但卻心頭一動。

此刻,在自己背後,那一柄靜靜放置著的青萍劍,竟然開始輕輕震動,這種情況,他並非第一次見識過。

“難道,此地竟有青萍劍的分劍?”

韓易心頭一喜,如今的青萍劍,已是融合了兩柄分劍,第一柄,是在元嶗山聖地中尋獲,第二柄,則是在永息仙城中,從天樞界的金丹巔峰修士手中獲得。

如再融合一柄,至少是極品法寶,而且是最強大的極品法寶,甚至,有可能蛻變為半步靈寶。

韓易忍住激動,此刻青萍劍震動所指引的方向,赫然正是至尊閣。

韓易先把鎮妖劍收入乾坤戒,又將輕震的青萍劍提在手上,接著便走入至尊閣中。

隨著手中長劍震動的指引,韓易走上至尊閣的二樓,在這裡,是極品法器和下品法寶陳列之地,確定分劍是在二樓後,韓易先將青萍劍收入乾坤戒中,隔絕劍器感應震動,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二樓。

“貴客,二樓只是築基修士選購法寶丹藥之地,如您有需求,可隨我前往三樓,三樓,有中品以上的法寶,品類更多,更能滿足您的需求。”

一位築基後期掌櫃,指引著韓易,對他建議說道。

韓易搖了搖頭,拒絕道:“族內最近需要一批低階的法器法寶,在二樓,最是合適,無需到三樓去。”

至尊閣每一層樓,都對應不同需求的客戶,二樓是築基,三樓是金丹,韓易手中青萍劍感應到的,是在二樓,所以他隨便尋了個介面,搪塞過去。

片刻後。

他走到一處陳列下品法寶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青萍劍,這一柄青萍劍,和以往他見識過的任何分劍和本體都一樣。

青萍劍懸掛於櫃子中的靈氣罩中,和他並排的,還有九柄劍器,這十柄劍器,都是下品法寶層次。

看韓易對這一排劍器很感興趣,掌櫃的立馬熱情解釋道:

“貴客,您眼光不錯,這十柄劍器,才剛剛掛售。”

“其中,這柄飛羽劍,乃是煉器世家,羽家所煉製,品質上,絕對有保證,其屬性為火,風,速度上加成足足有三成,是一柄快劍。”

“而這一柄,貴客,您看,叫雪雲劍,是罕見的冰屬性劍器,來自揚州的一個門派,劍柄細長,輕盈似水,幽寒如冰,如是女修,最是合適。”

“這第三柄,乃是青萍劍,發動之時,速度極快,無聲無息,這一柄劍器,來歷不凡,據說是閣內某位真君大修士,在十幾年前的東海妖亂戰場上,從某一位妖聖身上所得。”

……

築基掌櫃,一一介紹,每一柄,都能說出吸引人注意的優點出來,相當稱職。

韓易輕輕指了指三柄劍器。

“飛羽劍,青萍劍,滄海劍,這三柄,我要了。”

他丟出一塊黑鐵積分令牌,這是當初在豫州,天南仙城至尊閣中,消費了數百上品靈石,得到了一枚積分銘牌。

築基掌櫃接住後,心頭熱切,立馬知道,眼前這金丹修士,財大氣粗,是大客戶。

片刻後。

花費了兩萬七千顆上品靈石,將黑鐵銘牌提升為白銀銘牌後,韓易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心頭一動,就至尊令牌的事情,詢問了築基掌櫃。

這掌櫃本身便是至尊閣修士,自然對這至尊令牌一事,清楚得很,他也並未隱瞞,因為這至尊令牌之事,在大秦仙國,本就不是秘密,找其他見多識廣的金丹修士詢問,都可打聽得到。

片刻後,若有所思的韓易,辭別掌櫃,帶著三柄劍器,離開了至尊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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