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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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餉不提也罷。抗戰開始前，我這個二等兵一個月還有十塊錢，有時候拿八塊。

現在只能拿六塊。聽其他人說，本來是七塊的，但發下來只有六塊，那些當官的，就知道喝兵血。”

“要是六塊也行，可現在什麼東西都漲價了，這六塊錢還不如一年前的五塊。”

“這叫物價上漲。”李航解釋了一句，“不過剋扣軍餉的事，你們就不抗議一下？”

“抗議有用就好了。大家都沒說什麼，我們能怎麼辦。其實我們算運氣好的了，分在這機場，沒事還能跟著飛行員吃頓好的，總比上前線好。”

這些大頭兵頭腦挺簡單的。

李航隨便幾句就把這兩人的底給摸清了。

兩人分別是一等兵陳洋、二等兵趙大海，都是湖北本地人，不過卻不是武漢周邊的，而是北邊隨州的。

趙大海是兩個月前招募的新兵，還沒上過戰場；陳洋是打過淞滬會戰的，算是個老兵了，畢竟當兵都有三四年了。

或許是覺得李航並不是日本人，兩人這才跟李航聊了不少。

李航接下來兩天都是這麼過去的，睡覺、吃飯、聊天，也沒人來找他。

直到19號上午，他正在跟陳洋二人聊天的時候，一箇中校的出現打斷了他們。

“幹什麼？誰讓你們跟關押的人說話的？三言兩語都被別人忽悠地團團轉。”

“長官好！”

少校並沒有跟兩名大頭兵過多廢話，而是一臉玩味地看向李航，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把他帶出去。”

“是，長官！”

李航很是配合，知道應該是要審訊自己了，畢竟都來了一個少校。

沒一會兒，他就被帶到了一個大的會議室裡，並在一張桌子前坐著。

而在他對面，卻是坐著七個人，前排五個，後排兩個。

中間的居然是一個空軍中將，其右邊是一個空軍上校，左邊是陸軍少校，右邊第二個是空軍中校，左邊第二個是一個蘇軍中校。

第二排兩人估計是翻譯。

而在旁邊的旁聽席，姑且是旁聽席，還有多人，中國人有，蘇軍飛行員也有，其中就包括之前見過面的呂吉淳和梁天成。

這兩個名字是他從陳洋那裡得知的。

。。。。。。

“諸位長官，我不是日本人，沒必要這麼大陣仗吧？居然都讓航空委員會中將主任都來了？

還有一個上校、三個中校、一個少校。”李航笑著說道，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

“你認識周某？”中間的那位中將有些意外。

“不認識。”李航聳了聳肩。

“那你怎麼知道周某是航空委員會中將主任？我這軍裝跟陸軍沒什麼區別。”

“軍裝是沒什麼區別，可胸章上寫了字。”

周姓中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章上的字，頓時啞然，“你這觀察力倒是挺強。沈處長，你怎麼看？”

位於其左邊第一個的陸軍少校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李航，“這麼敏銳的觀察力，倒不像是普通人，感覺跟我這種人是同類人。”

“閣下不會是軍統的吧？我跟你們可不同樣的人。”聽這話，李航大致猜出了對方的身份，連忙搖頭。

軍統的少校，還姓沈，估計也就那位四大金剛之一。

“你這是在害怕？”沈處長笑著看向李航。

“我可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跟你們軍統扯上關係。我只是一名飛行員，我的任務是開著飛機殺小鬼子。”李航當即搖頭。

“你這樣子倒是跟之前抓到的日軍間諜不太一樣。”

“我又不是日本間諜，又不是日本人，能一樣才怪。你們要是真覺得我是日本間諜，就不會這麼多人來了，肯定是把我抓到軍統的審訊室嚴加審訊。”

“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沈處長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既然這樣，你自己介紹一下吧。”

“我叫李航，23歲，華僑，在國外學過飛行，前不久才回國。”

“那架飛機怎麼回事？那可是日軍最先進的戰機。”那個空軍上校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從大校場機場搶的日軍的。”

“南京大校場機場？”

“難道還有第二個叫大校場機場的嗎？”

“僅憑你一個人無法從日軍防守嚴密的大校場機場搶到這麼一架先進戰機吧？”雖然不滿那個空軍上校打岔，但想到對方的身份，沈處長也只能裝作沒生氣。

“自然不是我一個。我還有四個同伴，教導總隊的少尉李家聲、上等兵胡學昌、二等兵王大仁和粵軍160師的二等兵陳光忠。

這個你們應該知道才是。我的東西都被你們拿走了，裡面的四封信可別弄壞了，那可是他們四個人給家裡的，我還得找機會給他們家人送去。

還有那錢，可都是我們從小鬼子那裡搶的，你們可別貪汙了。”

在囉嗦中，李航大致解釋了一下怎麼搶飛機的。

雖說他說的有條有理，但是眾人顯然不肯相信，覺得這個太假了。

在到處都是日軍的機場搶了日軍的飛機跑，怎麼看都覺得不可能。

“你們不信？再給你們透露個訊息，只要你們能核實，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17號那天日軍在南京舉行入城儀式，規模很大，我開著飛機襲擊了他們的現場。

應該是打死了不少軍官，可能還是大官，你們要是有本事，就去核實一下。總不能日軍為了讓了我潛伏進來，可以付出死幾十個軍官的代價吧？”

其實他覺得應該殺死了不少日軍中將和少將，但當時他在天上，也沒看清都有什麼人。

聽到這話，沈處長沉默了一會兒。

其旁邊的周姓中將很快就察覺了對方的神色有異，當即低聲詢問，“沈處長，難道此人說的是真的？”

沈處長點了點頭，“我們軍統潛伏在南京的暗探在17號那天發來電報，說有飛機在原國民政府大樓附近大鬧，而且還擊毀了兩架日軍飛機。不過具體什麼事，我們並不清楚，但華東的日軍這兩天都停止了進攻，很突然。”

周姓中將一聽，頓時有些意外，軍統都有情報這麼說了，他倒是相信對面坐著的那年輕人說的可能是真的。

“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沈處長卻是問了另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