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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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過程中，廖紀腦海中梳理著已知情報。

首先，海沙的老闆布萊恩說過，他昨天還派人去探望過伊琳母親，因此廖紀對於護士口中，伊琳母親是今天中午被轉移走的排程記錄，還是信任度蠻高的。

以此為基礎推理，新問題就出現了，為什麼是中午被轉移走了，為什麼是這個時間點，這個點有發生什麼特殊事件嗎？

答案很顯然，廖紀稍微倒算一下就能得出，這個時間點，應該正是伊琳和卡勒瓦的人離開聚集地，前往【遺蹟洞穴】去挖他“墳”的時候。

那最後剩下的就是，為什麼那位弗德雷醫生，在伊琳和卡勒瓦的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就立刻將伊琳的母親給送出診所了呢？

廖紀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糟糕的答案。

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吧...

診所的三層很僻靜，走廊上見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省電，感覺連頭頂的燈光也略顯昏暗。

廖紀和伊琳順著前臺女護士的指路，來到對應的房間門口後，少女還想著敲下門，可旁邊的青年卻已經先一步推門直入了。

“你...你們是誰！？”從屋內頓時傳來驚呼聲。

辦公桌前的弗德雷，無疑是被突然闖入進來的兩人給嚇了一跳。

而廖紀望著房間內身穿白大褂，鼻樑上架著黑框眼鏡，給人一種斯斯文文感覺的中年男子，他也不多廢話，直切主題。

“弗德雷醫生，請問諾蘭女士現在在哪？”

“諾...諾蘭？”

男子起初愣了下，隨後似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名字了，接下來的他眉頭微皺，在觀察了廖紀和伊琳明顯不符合貧民區的打扮後，直接道：

“我看兩位的樣子，也不像是病人家屬，身為醫生，我有義務保護每位患者的個人資訊！”

“另外，這裡是診所的內部區域，不歡迎外部人士入內，所以請你們兩位立刻出去，否則...我就要叫人請你們離開了！”

弗德雷說著，就要把手放在一個辦公桌前，像是呼叫鈴的按鈕上。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面像個富家少爺一樣的青年，竟然直接...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自己！

“弗德雷醫生，你覺得你的人，來得能比我的子彈快嗎？”

“別...別衝動！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說，慢慢說！”

弗德雷額頭冷汗直冒，心中一遍暗罵自己大意了，這哪是什麼公子哥兒，簡直跟黑幫一樣，一邊趕緊將他放在呼叫鈴上的手挪開，然後舉起在頭頂兩側。

“說真的，弗德雷醫生，最開始我還有點猶豫，但聽了你的發言後，我確信了，我的猜測應該沒錯。”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把諾蘭女士...怎麼了？”

即便都被廖紀的槍口對著了，可弗德雷卻依舊咬死著說道：

“這，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不知道你們跟諾蘭女士是什麼關係，但我只能告訴你，諾蘭女士已經被她的女兒，在今天中午的時候就接出診所了，我還曾勸阻過她們，但我看她女兒的樣子好像很著急，就跟...就跟要出遠門一樣。”

弗德雷故意丟擲了這個“出遠門”的誘導資訊，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萬一真有什麼意外的話，用來解釋的說辭。

“至於再往後的我就真不清楚了！如果你們非要找諾蘭女士的話，現在應該去找她那位女兒，一個叫伊琳的拾荒者！我可以給你提供她的資訊，據說她在拾荒者中還挺出名的，經常會去的地方是海沙酒...”

“你**——的放屁！”廖紀身後，一直在沉默中醞釀的少女終於爆發了。

伊琳穿過青年來到了弗德雷德面前，一把拽住了這位醫生的領口，將男子拉到面前，緊盯著對方驚慌失措的眼睛，憤怒地咬牙一字字道：“你看看我是誰！”

“你...”

離著遠時弗德雷確實沒認出來，畢竟伊琳不僅換了髮型和衣服，就連面板也變白了很多。

可當他被少女給拉進後，再仔細看了少女的輪廓，這位醫生終於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你是...”

“這不可能！卡勒瓦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活著放你回...”

當意識到自己由於太過震驚而說漏嘴時，即便弗德雷趕緊第一時間封口，但顯然已經晚了，他直接被伊琳一把重重摔在地上。

“卡勒瓦？什麼卡勒瓦，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被少女用力地踩在腳底下，鑽心的疼痛從胸膛傳來，弗德雷不知道伊琳為何能有這麼大勁，但他清楚，再這樣下去他不是無法呼吸，而是整個胸膛都要被踩扁。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死亡的恐懼下，弗德雷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他艱難呼吸，然後用顫顫巍巍地聲音告訴伊琳道：

“我看，看你跟卡勒瓦的那幫人出去後，我...我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所以就把你母親她...賣，賣給清道夫了...”

“你母親她以前是教會的修女，有這個身份就能賣出個好價錢，你，你放了我，我把錢還你，我把賣出你母親的那十萬塊都還給你！”

“不...十五萬，十五萬夠不夠！我再給你加五萬，這樣你總滿足了吧！”

弗德雷用他以為的方式，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向伊琳求饒，可惜這隻引來了伊琳更憤怒的殺意。

一聽到自己的母親，被別人拿去賣錢，還是賣給了清道夫，少女就怒火攻心，體內的濁厄直衝大腦，現在伊琳心底就一個念頭。

殺了這個人渣！

“去死！！”

就在伊琳要一腳踩爆這個醫生的腦袋時，旁邊的青年出手了。

廖紀攔下了伊琳，並對暴怒中的少女搖了搖頭，隨後冷眼轉向了驚魂未定的弗德雷醫生。

“什麼叫清道夫？”

“清，清道夫就是那些...專門....專門收活人，然後將他們賣給黑幫的人體販子...”

“是為了那些活人身上的器官？”

“我也不...不知道，但他們好像不單單是器官那麼簡單...我曾聽說背後好像還有教，教會的影子...”

弗德雷看出來了，如果自己落到伊琳的手上是必死無疑，所以現在的他對於青年的話，是有問必答，絞盡腦汁把他能知道的都說出來，就希望廖紀能留他一命。

“這種事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幹了吧？有固定的清道夫聯絡方式吧？現在打給他，讓他過來取貨？”

“取...取貨？”

現在哪裡有貨？

弗德雷德腦子完全沒跟上廖紀，一臉的迷茫，但當廖紀把槍頂到他腦門上的時候，弗德雷也什麼都不管了，趕緊慌慌張張地取出通訊裝置，也不用打電話，就是傳送一封郵件後就可以了。

“好，好了，我已經照你說的做完了，清道夫來的很快的，一刻鐘左右就能到了，現在能放了我嗎？求求你了！”

“你們約好在哪裡交貨？”

“從診所...所的後門出去，再拐一個彎，那邊有個...有個小巷，他會停車在那裡等我...剩下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我也就是為了賺點外塊而已...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面對弗德雷德苦苦哀求，廖紀倒是很爽快地就點了點頭。

“你再幫我們辦最後一件事就行了。”

“您，您說，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弗德雷大喜過望，連忙點頭答應。

但很快醫生臉上的喜色就凝固了。

因為...

”是嗎？那謝謝你成為我們的貨了。”

“什...什麼意...”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