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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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回來本不願與父親吵架。

她看著父親蒼老嚴肅的面容，原想站起來就走出去，到底是忍住了。

她還是站了起來，對著父親輕聲道：“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

“但是兒子對含錦當真無意，父親不要逼兒子了，也順一順兒子的心意吧。”

白同春看著站起來的白玉安一愣，隨即沉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從小讀書，錦衣玉食的伺候你，哪樣不是為了你好？”

“要不是我一直鞭策你讀書，哪有你現在的金榜題名，前途無量。”

“你現在倒怪我這做父親的沒有順著你的心意了是嗎？”

白玉安一啞，隨即又低聲道：“兒子自小都知道父親是為我好的，所以從來不敢對父親有過怨言。”

“只是兒子從未考慮過成家之事，只這一件事，恕兒子恕難從命。”

白同春也沒想到白玉安這麼牴觸，爍爍眼神盯著白玉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了？”

白玉安搖頭：“兒子從未將心思放在這上面過。”

這話白同春倒是有幾分信，看白玉安這樣子像是還沒開竅。

他笑了笑：“不願就不願。”

“此事過後再說也行。”

白玉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同春又看白玉安雖然是端正站著，但那眼裡的青色疲倦早已顯露，知道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才道：“我知道你也累了，早點回去睡吧。”

白玉安點頭，又看著父親：“父親也早些休息。”

白同春擺擺手，白玉安這才低著頭退了出去，將門又合上。

一走到門外，白玉安看著外面的夜色，緩緩吐出一口氣，身子醉意又回到了身上。

她歪在阿桃的肩上，跌跌撞撞的任由阿桃帶著自己往前走。

阿桃低聲問：“公子不去後院瞧瞧？”

白玉安頭搖頭：“父親不在，姐姐們應該也要走了。”

“我再沒力氣去應付了，回去睡了再說。”

阿桃不由側頭看了眼旁邊的白玉安一眼，那臉頰上的紅暈蔓延到了眼周，低著頭那睫毛顫顫，好似睡了過去，又好似正漠不關心的眯眼瞧著一切。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阿桃剛將白玉安扶到床榻上，守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頭就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推著阿桃笑道：“阿桃姐姐幸苦了，你先歇著去，後頭的我們來吧。”

阿桃誒誒兩聲，被兩個小丫頭差點兒推到了門口，忙道：“你們在門口待著就是，我伺候公子慣了，不勞你們。”

那兩個小丫頭好不容易爭來了來這兒伺候的機會，哪裡能放過。

還想著說不定這一夜過後，也能跟著四公子上京城呢。

手上的力氣就又大了些。

阿桃一個人哪裡敵得過兩個人，不由忙朝著床上喊道：“公子，公子？”

白玉安睡的正沉，聽到阿桃的聲音，眯開眼看過去，就見著幾個重影，人也瞧不清楚。

她又眯了眯，喉嚨裡的聲音有些沙啞：“阿桃，過來。”

阿桃一聽這話，當即對那兩小丫頭怒目：“聽見沒有，公子叫我呢，還不快讓我過去？”

兩個小丫頭這才不情不願的放了人。

眼睜睜看著白玉安的手拉向阿桃的手，親暱的讓人嫉妒。

四公子謫仙似的人，皎皎如天上月，阿桃五大三粗的又不好看，哪裡有她們溫柔小意。

況且她們還是老爺剛才選出來的，讓她們這些天就留在四公子房裡。

老爺話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她們都知道，就是讓四公子開葷的。

兩人對看一眼，就站在屋子裡不走了，她們還不信阿桃能陪公子過夜不成。

白玉安不知道屋子裡還站著人，剛才那兩杯酒下肚，這會兒醉意又上來，心裡頭難受的厲害。

她拉著阿桃的手，臉埋在被子裡：“快替我除了衣裳，熱的厲害。”

阿桃應著，正要替白玉安脫衣，又見屋裡頭兩個丫頭眼神使勁往床榻這邊看，阿桃提高了聲音：“看什麼看，還不快出去將門關上。”

兩個丫頭一聽這話不服氣，其中一個上前一步道：“是老爺讓我在這兒伺候的，你憑什麼叫我們出去。”

阿桃氣的不行，真想撓人。

當即二話不說，使出全力將兩個丫頭一把推了出去：“快去打熱水來，公子要用熱水。”

說著門一關，上了拴就回頭又去床榻前。

阿桃看著白玉安這模樣，輕聲道：“公子再忍忍，找身衣裳換了再睡。”

白玉安雖困，但也聽得到阿桃的聲音，嗯了一聲就翻了身。

阿桃給白玉安換好了衣裳出去，熱水就來了。

阿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那丫頭手裡端過盆子就又將門給合上了，讓門外的兩個丫頭一懵。

正發懵間，又見夫人過來了，連忙退在了一邊。

李氏看了看關著門問：“四郎睡了？”

一個丫頭道：“還不知道，阿桃姐姐不讓我們進去。”

“還把門拴上了。”

李氏皺眉，叫丫頭來喊阿桃開門。

外頭的阿桃聽到李氏來了的聲音，連忙放了手上的帕子，又給白玉安將被子蓋好，這才去開門。

李氏一進屋內就看見白玉安臉紅紅的躺在床上，叫阿桃重新將門關上後，不由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

白玉安的模樣好似睡得正沉，李氏也不忍打擾她，就對阿桃問道：“你跟著玉安在京城裡，可遇見過什麼大事？”

“可有人懷疑過？”

阿桃心裡一猶豫，想著沈首輔的事情要不要說。

但公子沒發話，她也不敢擅自開口，就忙搖頭道：“沒有，公子一向很小心的。”

李氏這才放心，又伸出手將白玉安臉頰邊上的髮絲撥開，露出一張白裡透紅，姿容絕色的面龐來。

李氏看著愣了下，又是遺憾的一嘆息。

她對著阿桃道：“往後好生伺候，切不能再讓玉安碰酒了。”

阿桃忙應著，又道：”公子今日也是想討老爺開心。“

李氏默然，又站起了身，站在床邊看了白玉安看了半晌，眼又紅了起來，到底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