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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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之似乎喝了點酒，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已經解開，袖口挽到了手肘下方，倚靠在泳池邊的石柱邊上。指尖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菸，看到顧清發現了他，也沒有收回視線。

兩人就隔著泳池對視了幾秒，還是顧清先回過神，遊了過來。

修長的雙腿在水中輕盈地劃過，每一下都帶來一股優雅的動感。她游到泳池邊緣，如同一隻美麗的水母，緩緩浮出水面。水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輕輕滑落至泳池邊。

顧清順著泳池旁邊的梯子走上岸，沈言之這才看清楚顧清穿的是最普通的黑色連體泳衣，水滴順著脖子往下流去，隱入泳衣之中，一雙修長的腿盈盈而來，沈言之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他彎腰撿起旁邊椅子上的浴袍，遞給顧清，顧清也沒有想到這麼晚還會有人來泳池，特別是碰上沈言之。

只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沈言之了。

她道了謝，將浴袍披上，道了句“晚安”就準備回房間。卻聽見身後的人開了口。

“顧清。”

顧清頓住腳步，回頭疑惑的看著他，卻見沈言之看著遠處，緩緩地說：“對不起。”

顧清不太明白，問：“什麼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當年的猶豫，也因為當年的懦弱，白白辜負了你的一片真心。

對不起在所有錯綜複雜的關係中，把你排在了最後一位。

然而沈言之卻沒再說什麼，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現在腦子有點亂，準確的說，自從顧清回國後，他就開始亂了。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但是想到她說的那句“年少衝動”，又怕時光久遠，她也變了心意。

創業時那麼多艱難問題都解決了，如今面對顧清，卻一遍一遍毫無頭緒地在心底問自己，該怎麼辦。

見沈言之沒有回答自己，顧清走近了些，聞到沈言之身上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剛好有個客戶來海城，就吃了個飯。”

“寧幀什麼時候成你客戶了？”顧清聽到沈言之說客戶，聯想到晚上看到的熱搜，語氣不自覺生硬起來。

倒是沈言之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有寧幀，她今天來海城拍封面，從老闆那知道晚上約了我，就一起過來了。”

這回輪到顧清愣住了，訥訥地說：“啊，你們是好幾個人吃的飯呀。”

沈言之這時候被風吹了會兒，清醒了些，聯想到顧清剛剛說的話，反應過來，“是有什麼寧幀的新聞麼？”

他開啟熱搜看了一眼，眉頭緊皺，隨即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吳成，熱搜的事情處理一下。”

原來是個烏龍。顧清覺得壓了自己一晚上的鬱悶突然間就煙消雲散，就連笑容都明豔了幾分。

沈言之覺察了什麼，抬眉道：“你今天不高興，是因為覺得我晚上單獨跟寧幀吃飯？”

“我哪有不高興！”顧清被戳中心事般，否定的聲音都大了些許。說完也沒等沈言之反應，就匆忙走了。

看著顧清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沈言之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

還是跟高中一樣，那時的顧清就是這樣，一點心事全放在臉上，還以為自己藏的多好。被人點破了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會睜著大眼睛氣鼓鼓地看著對方，或者像現在這樣，直接一走了之。

——

沈言之終究是沒有參加完全程的團建活動，本來安排好的工作突然有了變故，一個供應商出了些問題，臨近新品上線，這時候要是供應商掉鏈子，新品上線的日期可能會受影響。

所以沈言之和宋辭允一大早就趕早班飛機回去了。大家吃早飯的時候才聽到訊息。

對於倆人的提前離去倒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因為領導不在可以玩的更加放鬆而開心，也有女同事因為少了跟兩人相處時間而惋惜。雖然大家都知道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幻想一下總是可以的。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接下來出來玩的女同事素面朝天的變多了。

顧清和陳曼倒沒有什麼感覺，因為陳曼的腳行動不方便，顧清也就陪著她沒怎麼出門，頂樓的套房什麼都有，風景又棒，就是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都覺得很放鬆，兩人待著也很舒服。所以秦煜恆來邀請了好幾次出去玩，都被顧清拒絕了。

以至於整個假期，秦煜恆到底也沒有機會加上顧清的微信，回程的路上看著顧清扶著陳曼在機場慢慢走，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兩人。

不過顧清早就留意到秦煜恆的眼神了。

作為從小美到大的人，這樣的眼神一點都不陌生，那點心思只有秦煜恆自己覺得藏的很好。

只是顧清現在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且秦煜恆也不是她喜歡的型別，所以只要秦煜恆沒有明說，她就裝什麼都不知道，畢竟是陳曼的同事，以後他們還需要天天見面，這樣能免了不少尷尬，對大家都好。

秦煜恆還不知道自己早被看穿，一路上還想著怎麼抓住最後的機會拿到微信，好以後能私下聯絡上。陳曼看著他那樣，也只是笑笑。畢竟自己姐們什麼樣的擇偶標準，自己還是知道的，不是他不夠好，只是跟顧清不合適。

到了成州，出了機場，秦煜恆家裡有人來接，兩人婉拒了秦煜恆要送她們回去，跟大家告別，就準備打車走。

只是機場打車的人太多，兩人一看排隊都100多號了，過了半小時還沒有排到。

“早知道我也應該讓我爸來接我的。”陳曼生無可戀的說。腳還沒有好全，長時間的站立多少有點吃力，她看了看旁邊，走到旁邊的路墩坐下。

這時，顧清的電話就響起來，看了下來人，她愣了一下，按下接聽鍵。

“喂，沈言之？”

“嗯，下飛機了？”沈言之淡淡的聲音傳過來。

顧清說：“剛出來，正準備打車回去。”

“我讓李叔去接你們了，待會他會給你們電話。”

“啊？不用了，我們馬上叫上車了。”顧清驚訝道。

沈言之好像猜到顧清會拒絕，說：“我剛好今天出差，李叔送我到機場，就讓他順便等會，接上你們回去。”

既然當初沈言之會去海城，這一趟的行程肯定也是清楚的，知道他們今天回來也並不奇怪。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清再糾結就顯得矯情了，只能答應下來。

剛掛上電話，還沒來得及跟陳曼說不用叫車了，李叔的電話就進來了。

顧清確定好上車位置，就拉起陳曼，“走了。”

“啊？你叫上車了呀。”陳曼看看自己手機還有50多個人，不能顧清跟自己一起打車，她那麼快能叫上呀。

顧清知道也瞞不了陳曼，只能含糊的說：“李叔過來了。”

“李叔？李叔是誰？”陳曼不知道顧清什麼時候在成州多了這樣一個李姓長輩。

“沈言之的司機！”說完也不管陳曼了，低頭就往約定的地點走去。

陳曼這時哪還記得自己腳沒好全，反應過來之後就追過上顧清，“你說誰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