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歌聲與鯨鳴（第一更3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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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卡斯替拉布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倫巴海賊團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其實看到布魯克現在的樣子時，庫洛卡斯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仔細一想這次來的也不是倫巴海賊團，而是最近東海很有名的琥珀旅行團……恐怕倫巴海賊團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吧？

面對這個問題，布魯克沉默著掀開了自己的頭蓋骨，取出被他珍藏的音貝，輕輕按下了播放按鈕。

小小的音貝里傳出倫巴海賊團最後的合奏與合唱，聽到音樂聲的拉布雀躍起來，小心翼翼地像小時候一樣在海面遊動，跟著節奏發出“嗚~嗚~”的應和聲。

布魯克百感交集地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的地拿起心愛的小提琴。

琴聲跟上音貝中的旋律，布魯克眼前的場景不斷變換，逝去的同伴們重新站在他身旁，奏響了各自的樂器，四百米長的拉布重新變回了那頭只有一兩人大小的小鯨魚，隨著他們的音樂在浪花中游動、翻騰……

「呦吼吼吼，呦吼吼吼……」

拉布靠在岸邊，船長和布魯克一起撫摸著拉布的腦袋：“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布魯克你的髮型和拉布的頭一模一樣啊！”

布魯克抓抓自己的頭髮：“那不是很棒嗎？呦吼吼吼~”

「賓克斯美酒敬上」

船員互相碰杯：“為了布魯克吃下了旱鴨子果實幹杯！”

布魯克下意識碰杯，隨後立刻喊道：“那算什麼乾杯理由啊！而且那是黃泉果實！”

「迎著風雨和巨浪」

倫巴海賊團舉辦游泳比賽，有調皮的船員騎在拉布身上：“衝啊，拉布！不要輸給那些傢伙！”

沒法參賽的布魯克站在船上舉起拳頭：“給我好好比賽啊，不準利用拉布作弊！”

「晴空下有我最愛的旗幟在飄揚」

在雙子岬修整過後，倫巴海賊團重新揚帆：“拉布，兩三年後我們就會完成環繞世界一週的旅行，然後再度翻越顛倒山，回到這個地方，到時候你的身體應該已經變得巨大又強壯了，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冒險吧！”

“這片大海真是完全沒法用常理來判斷啊，真是受不了！來唱首歌吧，就唱那首歌！”

“不知道尤奇船長的病怎麼樣了，有沒有成功穿過無風帶。不過我們要繼承他的意志乘坐這艘新船繼續前進，直到見到拉布！”

“他們的武器上有毒……連船醫都死了……哈哈……我們要全軍覆沒了嗎？”

“反正都要死，不如開心地離開，怎麼樣，要不要來合唱？如果我真的能復活，一定會將這個音貝帶回雙子岬！”

……

音樂進行到後半段，演奏的人一個個減少，拉布嗚嗚地發出焦急的聲音，他彷彿看到了布魯克身邊的幻影一個個消失，看到了倫巴海賊團冒險的旅程，也看到了四十年前同伴們一個個在演奏中倒下的場景。

他悲傷地試著挽留，但，卻無能為力。

拉布是一頭非常聰明的島嶼鯨，聽著音樂這樣的變化就已經猜到了布魯克想要告訴他的事情，但他寧可自己不要這麼聰明，剛剛的喜悅像是夢幻泡影一樣，被山呼海嘯般洶湧而來的悲傷淹沒殆盡。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一段段有趣的回憶，不斷在拉布腦海中出現又消失，倫巴海賊團的全體成員帶著笑容向拉布揮手告別，拉布努力向前遊動，卻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他們的身影。

遊動著，遊動著，拉布滿是傷痕的腦袋抵在了岸邊，紅土大陸上的岩石冰冷而堅硬的觸感將他拉回了現實，拉布的大眼睛裡充滿了迷茫和悲傷。

他習慣性地向後退去，巨大的尾巴擺動著，想要和以前一樣撞擊紅土大陸，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撞穿紅土大陸到另一面去尋找夥伴，僅僅是悲傷之後想要發洩，想要用疼痛來麻痺自己。

布魯克依然在拉著小提琴，音貝中也只剩下了布魯克用鋼琴伴奏的聲音，四十年前的布魯克與現在的布魯克彷彿面對面進行著一場跨越時空的合奏，用這支曲子把自己從過去和現在所有的感情全部傳遞給拉布。

拉布愣住了，他讀懂了布魯克的感情，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有失去同伴的悲傷、有遲遲未能完成約定的悔恨、有這些年來對他的擔心……

但最重要的是，拉布聽懂了曲子裡倫巴海賊團留給它的最後的訊息——“我們開朗且快樂地結束了這次旅行。”

這就是倫巴海賊團留下這段錄音的意義，身為海賊，他們早就做好了有一天會戰死的準備，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他們唯一掛唸的就是沒法完成和拉布的約定了，而且得知他們的死訊之後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他們可是能讓哭泣的孩子也笑起來的倫巴海賊團，怎麼能在死後讓苦苦等待他們的同伴哭出來呢？

所以他們耗盡最後的生命力，為拉布留下了這首倫巴海賊團‘空前絕後’的大合唱，告訴他：

‘我們雖然走了，卻是笑著走的，也請你今後一直笑著活下去……’

布魯克是知道這首歌的意義的，所以在過去的四十年裡，他每次覺得孤獨都會拿出音貝聽一次，這樣的‘生命之歌’能讓他感受到同伴的存在，這既是送給拉布的禮物，也是留給他的禮物。

鯊魚辣椒是最先聽懂這首歌的，所以在恐怖三桅帆船上他第一次聽完了一首完整的歌曲而沒有逃跑，他能感受到唱歌的人向其他人傳遞快樂的心意，這樣的演奏和演唱，即使是湯姆也難以複製。

拉布作為倫巴海賊團的夥伴，如今也聽懂了這首歌，所以他最終沒有撞上巖壁，他不會再故意傷害自己了，他會努力完成同伴們最後的願望——好好活下去，帶著笑容好好活下去……和布魯克一起。

拉布靜靜地聽完了最後一個音符，與放下小提琴的布魯克沉默地對視著。

最後拉布輕輕張開嘴巴：“嗚~~~”

“我明白的，拉布！我明白！”布魯克的淚水再次湧出來，抬起拿著琴弓的手用袖子擦拭著：

“你還有我在！說起來我還真是沒有出息，這種時候還要你來安慰。不過，不只是你有我在，我也還有你在！”

“嗚~~~”拉布把身體放平，靠在了岸邊，像是在邀請布魯克上去。

“是，這是我最後一次流淚了。”布魯克擦乾眼淚，輕巧地跳到拉布背上，“那麼，讓我來為你演奏一曲吧，唱你最喜歡的那首歌！”

“嗚~嗚~”拉布和以前一樣穩穩地載著布魯克，在海面上暢遊著。

小提琴聲、歌聲、鯨鳴聲，響徹雙子岬。

……

在布魯克和拉布在海中游玩的時候，庫洛卡斯詢問了布魯克的經歷，也給琥珀旅行團的眾人講起了拉布過去的事情。

其中自然包括拉布頭上那些傷疤的來歷。

“哎？那些傷疤是因為撞擊紅土大陸留下的嗎？”溫蒂摸摸自己的頭，同情地說道，“一定很痛吧？”

“他的身體太大了，根本無法透過運河逆流回到紅土大陸另一邊的西海，只能日復一日地用頭去撞擊山壁。”庫洛卡斯望著高聳的顛倒山說道，“比起疼痛，拉布更害怕的是自己的等待失去意義。”

瑞萌萌說道：“可是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既然相信同伴會回來，還傷害自己真的好嗎？”

“這個……其實是我的責任。”庫洛卡斯有些內疚地說道，“我曾經透過‘可靠的渠道’確認過，倫巴海賊團已經逃離了偉大航路。把這件事情告訴拉布之後，他不願意相信，所以變得暴躁起來，想要到紅土大陸對面去親自確認……”

“可靠的渠道”是指他曾經作為船醫乘上羅傑的船，幾年的航行期間打聽到了倫巴海賊團逃離偉大航路的訊息。

佩羅娜不滿地說道：“那算什麼可靠的渠道啊，明明就是假訊息。”

“大概吧，是我害了拉布。”庫洛卡斯自己也不確信起來。

“不對。”張達也插口道：“那個訊息應該是真的。”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張達也解釋道：“布魯克曾經說過，因為原倫巴海賊團船長‘平紋白布’尤奇和另外十幾個船員患了傳染病，所以乘坐著原本的海賊船強闖無風帶，準備離開偉大航路。”

“而其他船員則是由布魯克帶領著，乘著新船繼續冒險，後來在魔鬼三角海域失去蹤跡，他們全軍覆沒的事情不為外界所知。”

“所以庫洛卡斯先生得到的訊息，指的應該是尤奇他們乘坐倫巴海賊團的船離開偉大航路的事情，並不能算是假訊息。庫洛卡斯先生沒有欺騙拉布，所以也不用過於內疚。”

“謝謝你的安慰。”庫洛卡斯對張達也笑了笑，說道，“不過話雖如此，但是拉布確確實實因為我的情報痛苦了很久很久。”

“呦吼吼吼~請不必在意，庫洛卡斯先生！”布魯克乘著拉布回到了岸邊，“拉布並沒有怪你哦。反倒是我要替同伴們感謝你照顧了拉布這麼久，也謝謝你為了拉布特地去搜集我們的訊息。”

布魯克跳到岸上，摘下小禮帽輕輕鞠躬：“非常感謝！”

“嗚~嗚~”拉布用輕快的聲音回應著。

“是嗎？”庫洛卡斯露出笑容，“你們能這樣說真是太好了。還有，恭喜你們久別重逢！”

“嗚~嗚~”

“謝謝！”布魯克再次道謝之後，看向了張達也他們，“感謝大家一路上對在下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們，在下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拉布，這樣的恩情，實在是感激不盡！”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巧的是剛好也寫到了讓人難受的章節。我會盡快把不愉快的篇章掀過去，各種意義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