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臨別不知曲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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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陵川寂寥的身影,就沿著長長的宮道,緩步走著。
暗沉的天幕下,皇宮就如同蟄伏在黑暗裡巨大的獸。
是的,這怪獸張著血盆大口。
等待著把世間所有鮮活的,美好的,珍貴的,有情的一切,都通通吞噬,……
即便如此,陸陵川卻希望這暗夜能永恆的延續下去。
只要天不會亮,那層窗戶紙沒捅破。那他和沈窈,就永遠都存在著一線希望。
“陛下,奴才陪您回去吧!”
汪大福跟在皇帝身後走了這麼久,他實在心裡沒底。
只知道從摘星臺上下來,皇帝的臉色灰暗,一副欲哭的樣子。
如今也不回興寧宮,繞著長信宮步履沉重的轉了兩圈以後,又來到了紫宸宮,也是過門不入,就圍著宮牆呆呆的打轉轉。
汪大福不能勸,只能夠緊緊跟著他。
紫宸宮的紅牆外,陸陵川終於頓住了腳步,伸手摘下犄角里逸出的一支荼蘼。
荼靡花盛,芳香馥郁。
可望著手中的繁花,陸陵川只覺得愧疚。
他問自己,究竟有多久,再未親手給沈窈摘花。曾經的他,愛篤她的時候,不僅命人蒐羅天下奇花異草送她,還會常常陪她賞花,也會出其不意的挑了其中最嬌豔的那朵,簪在她髮髻上。
給她送花的往事,久遠的,倒是真如前生事了。
想不起最後一次與她一起賞花的情景,卻想起上一次終於想起要送花給她了,陸陵川抱著滿懷的花草,踏入長信宮。
得到的,卻是沈窈在皇宮裡不知所蹤的訊息。
而今夜,雖未折空枝,卻再難尋簪花人。
陸陵川扔了手裡的花,往慈寧宮行去。
戍守的太監從上次軟禁太后開始,就換成了生臉孔。
陸陵川踏入殿內,那佛龕前跪著的婦人,素衣釵服,正閉目誦經。
幾日不見,太后彷彿蒼老了許多,完全沒有素日裡的尊榮與跋扈。
“母后!”陸陵川出口喚道。
太后不理他,口中繼續喃喃的念著佛經。
陸陵川說道,“母后,兒子今日來,是要告訴您。您終於得償所願了。朕以後,應該不會再有貴妃了。”
把話說完,他嗤笑起來,神色中滿是寂寥與悲涼。
太后聽皇帝聲音有異,抬眼一望,陸陵川雙目茫然,臉色發青,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
這還是她那桀驁不馴,垂治天下的皇帝兒子嗎?
一時間,太后這幾日心裡再是堆疊的怨氣也消散了。
“貴妃怎麼了?還沒尋回來嗎?”
她起身來,詫異的問。
陸陵川囁嚅著說,“人尋回來了,可她再不願意回宮了。”
太后急了,“哀家那日也是鬼迷了心,並沒有想如何她。”
“哀家如今日日在佛前禱告,也是在求佛祖保佑,保佑你龍體康健,保佑熙和王朝的江山永固。”
聽不清太后的唸叨,陸陵川只覺得世事茫茫難料,他再不是掌控天下與人心的君王。
太后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帝,忙追問道,“皇兒,你究竟是怎麼了?貴妃的事,哀家再也不插手了。”
“你告訴貴妃,後宮裡的一切,哀家也不會管了。讓她踏實和你過日子。”
聽了太后的話,陸陵川雙眼含淚,只是不斷搖頭,彷彿魔怔了一般。
“怎麼,她還在和你鬧脾氣?”太后問。
“母后,明兒開始,您也不必長居慈寧宮了。是兒子不孝,母后以後,只要不干涉後宮事,就安心的頤養天年吧。”
陸陵川說完,深深的望了太后一眼,就大步邁步出了慈寧宮。
太后忙追出來,叮囑道,“皇兒,你也要保重自己呀。”
身後傳來的關切的聲音,在夜空中一點點消散。
陸陵川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沿著悠長的宮道,走得愈發急了。
他隱隱是恨太后的,可是他也不能再做什麼。或許以後,在這偌大的皇宮裡,這是唯一真心與他親近的人了。
聽到身後氣喘吁吁跟上來的腳步聲,陸陵川停下了步子,問道,——
“大福呀,朕這一生,不負父皇,母后,亦不負天下。所以,朕是個好皇帝,對嗎?”
“陛下,您是少年天子。初臨朝時,朝局動盪,流民四起。近十年勵精圖治,如今風調雨順,百姓安居。”
“您的英明,天下稱頌。”
“你呀,淨撿好聽的話來哄朕。”
陸陵川嘆道,“朕是不是個好皇帝,自有後世評說!”
“可朕不是個好丈夫,卻是千真萬確。這後宮裡所有頂著朕的嬪妃名義的女人,沒有一個人過得真的快活。”
“不僅如此,被朕愛的女人,卻更是傷情!”
陸陵川心頭苦澀,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找不到人說話,他和大福這個奴才,竟然說了好些心裡話。
“陛下,明兒貴妃娘娘回來,不管她多驕矜,咱們就好好兒的哄著吧。”
“奴才給娘娘磕頭,就算叩出血來,也要留下她。”
汪大福不斷寬慰皇帝,“貴妃娘娘心善,也一向疼愛奴才。她會留下的。”
陸陵川沉默不語,徑直踏入了南書房。
長夜無眠,與其輾轉反側,不如伴著更漏,把堆疊如山的政事處理了。
此時,薛越帶著蘇清,摸黑進了沈府。
他害怕明日沈窈會身陷皇宮,一生不得自由,所以苦口婆心,想勸她,與他一道遠走。
花廳中,沈太傅垂袖而立,緘默不語。
蘇清打探了一圈後回來,為難的對薛越說,
“那金吾將軍夏懷悲就守在正門口。而沈府的整個屋脊上蹲守了無數的暗衛。我挨著數了數,應該不下上百人。”
“侯爺,奴婢出得去,可沈姑娘出不去。”
“若那樣,便只有硬闖了。”薛越沉聲道。
又仔細做出安排,“夏懷悲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唯有我能與之抗衡。蘇清,你速速去調集所有人手。”
“等人到齊,我拖住夏懷悲,然後命所有羽衛出動,混戰之時,你就帶窈妹妹走。”
“為能增加勝算,窈妹妹,最好再喬裝改扮一番!”薛越篤定的說。
沈窈衝薛越行了個大禮,“明光哥哥,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我感激你,卻不能跟你走。沈家是一個大族,闔族上下,有好幾百口人。”
“我不能連累族人,也不願意隱姓埋名。”
“窈妹妹,你真的想好了嗎?一入宮門深似海。如皇帝不放人,你可能就一輩子,……”薛越難過的說。
沈窈輕淺一笑,“沒有皇帝的旨意,我永遠是他的貴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躲躲藏藏,一輩子不能光明正大見人。”
“明日的結局,無非是被殺,或者被囚,可也有一半勝算是能獲得自由。無論那種結局,我都不後悔!”
“好!那我明日也隨太傅入宮。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會護佑你周全!”薛越下定決心。
沈窈對廳中眾人盈盈一拜,然後告辭回到了自己的閨閣——倚鹿齋。
初夏的倚鹿齋,處處花草葳蕤,生機勃勃。
少時的那架鞦韆,是陸陵川親手為她做的,已經陳舊了。
沈窈決定,若明日能夠出宮,她就命人放一把火把鞦韆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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