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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利用了規則的漏洞,擂臺上的結界是為了保護臺下的觀眾不受傷害,所以她大半個身子都在擂臺外面,等於是被結界保護了,竟然毫髮無傷。

擂臺的地板被砸出一個淺淺的印子,散開的水氣中還帶著靈力的餘威,可見剛才井翊鄉的那招總算認真打了。

本來趙一粟爬上擂臺後,他應當第一時間繼續出招,可俯視著趙一粟那張破碎美的臉,他有了一秒鐘的愣神。

趙一粟沒錯過機會,再次出手,這次送出去的不是滿月刀,而是她剛剛畫好的符紙。

這是一張被她改良過的四品攻擊符。符紙在空中亮了一下,閃出很強的靈力光芒,井翊鄉連忙回神,不敢大意,手裡的法術結滿,以排山倒海之勢結出了一個巨大的防禦陣。

誰知那道符紙竟是個假把式,靈芒散去之後竟然悄無聲息地從空中墜落了,輕飄飄趴在地板上,似乎在嘲諷井翊鄉剛才的如臨大敵。

趙一粟趁這個功夫已經重新站回了擂臺她的老位置,負手挺胸,擺出閒庭信步、泰然自若的模樣,袖子裡的手卻在瘋狂加速,想快點把第二張符紙畫完。

換做一般修士,被符紙耍弄了一番肯定會覺得格外沒面子,立刻反擊!

但是井翊鄉這個戀愛腦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他竟然覺得趙一粟故意不讓符紙爆發出靈力,是怕傷到他!

這女修果然,是對自己有了情愫……

井翊鄉收起防禦陣,將那枚符紙撿起來放在指尖把玩:“趙道友這又是何必?都說是擂臺比賽,總歸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說著臉上掛著羞澀的笑,把那張用過的符紙揣到自己袖中。

趙一粟:“……?”他在幹嘛?

他腫麼了??

他為啥笑得像個被人調戲了的小娘子???

趙一粟靈力少得可憐,一筆符文都恨不得分成兩筆畫,那磕磕巴巴的筆法能畫出什麼好符?她只能在四品符紙上改了幾筆,故意把符紙弄得雷聲大雨點小。

換做從前,這“雨點”再小,也能發揮出四品攻擊符一半的威力,可現在呢?什麼威力都沒有,直接原地歇菜了!

趙一粟全靠自己的厚臉皮在臺上站著,其實內心臊得恨不得鑽到擂臺底下當螞蟻!

救命啊,這垃圾符紙居然是我畫出來的……啊不,我是袖子裡偷偷畫的,反正別人又不知道。

對對對,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趙一粟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臺下觀眾的表情,免得瞧見有人臉上太譏諷,自己這顆玻璃心承受不住。

井翊鄉再次抬手,靈力重新出現,趙一粟謹慎地眯了眯眼睛,準備迎敵,就見井翊鄉的手腕輕輕翻轉,把靈力打在了地面上。

井翊鄉剛才被滿月刀劃斷了半縷頭髮,現在那半縷碎髮在他的靈力之下化為烏有。

“道友可知民間有斷髮不祥的說法?”井翊鄉靦腆地笑了笑:“丈夫去世了,女子便斷髮以示忠貞,看似感人,實則暗含著生離死別,還是不要有為好。”

趙一粟:“……”

她眨了眨迷惑的眼睛,湊出一個笑意來:“呃,衍水派的修士原來如此有風度,在下從未見過有此番做派的修士,真……令在下佩服。”

在擂臺上不忘打掃衛生,不僅回收用過的符紙,還清理自己的頭髮……離譜中透著素質。

畫風好迷。

井翊鄉略顯激動,上前一步:“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趙一粟因他的動作嚇得往後退,還以為他要出招了呢,半隻腳已經準備踏出擂臺再借助結界擋下一招,沒想到對手只是單純聊天?

打架節奏慢到,她都忍不住問了一句:“道友,你不繼續出招嗎?”

“哦,對。”井翊鄉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擂臺上,手中浮起靈力:“道友方才一直在躲,還從未正式出手,不知我這招可否拋磚引玉?”

說罷,濃郁的靈力鋪天蓋地!

這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了,趙一粟的神識中探出了濃郁的殺機,如果說剛才的雨幕還有縫隙讓她鑽,現在這招就是嚴絲合縫!恐怕連她翻出擂臺都躲不過,扒在擂臺上的手指頭都會被這股靈力碾斷!

也罷,那就捨棄了踏風!

趙一粟立在原地不動,把呼吸中攢下來的一點靈力全都匯聚在滿月刀上。刀身第一次發出了火光,強烈的地火氣息從刀尖上蔓延開來。

水系修士對火靈力很敏感,井翊鄉眼中微微亮起喜色,知道趙一粟終於願意出手了,忙翹首以盼。

臺下的觀眾也終於提起興致了,目光死死地盯著趙一粟動作:“快看快看!開打了終於開打了!自古水系和火系的修士對打最為好看,終於讓咱們等到了!”

“火界!破!”趙一粟低呵兩聲,眼前便出現了一道耀眼的……小火苗。

眨眼間,這小火苗就被水靈力澆熄,從誕生到死亡不過在世上存活了0.01秒,帶著主人的怨罵聲,徹底偃旗息鼓。

沒有火界的阻擋,鋪天蓋地的壓力迎面而來,趙一粟感覺渾身上下的關節都在嘎吱作響,要不是她這具身體被系統的功法重塑過幾遍,怕是當場就要被水壓斷成好幾截!

她吃力地呼吸著,每呼吸一次就攢出來一點點的靈力,滿月刀就成功前進一寸……

此刻她整個人已經被水靈力團團圍住,從外面看壓根找不到蹤影。

臺下的看客滿臉懵逼:

——“這什麼打法?她剛才是用了火系法術的嗎?是用了的吧?”

火苗消失得太快,以至於看客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睛。

——“是出現了,但是特別特別小,我看過趙一粟跟喻慶雲的擂臺,她那個地火很狂的,怎麼今天到現在還不使出來?莫不是在北海上受了傷?”

聽到這話,衍水派的弟子忙往臺上大喊:“大師兄你速戰速決!趙一粟受傷了!”

井翊鄉不用他們提醒,發現趙一粟在水靈力中遲遲走不出來,已經有點納悶了。他是戀愛腦,不是沒有腦,心中飛快回想了一下作戰細節,發現趙一粟從頭到尾都很怪異,聯想到她開場時說自己去誅魔匆忙趕回來,難道是在誅魔中受了重傷?

那自己這招豈不是會要了她的命?!

井翊鄉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要把招數收回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水靈力中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趙一粟如鬼魅般出現,手裡的滿月刀依舊閃著火光,生生劈開了井翊鄉的靈力威壓,將她帶到了他的眼前。

井翊鄉的瞳孔裡映著趙一粟的身影,她嘴角帶血,渾身是傷,可依舊不損傾國的容顏。一雙眸子如烈日般奪目,閃著勃勃的生機,瞬息間把滿月刀送到了對手的脖頸處。

彎刀在井翊鄉的鎖骨上繞了個圈,蜻蜓點水一般來了又走,並沒有傷他分毫。

她確實不想要井翊鄉的命,也不明白這人為何傻站在原地躲也不躲。機不可失,滿月刀在趙一粟掌心中打了個迴旋,以刀柄朝前的狀態打中了井翊鄉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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