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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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紅雲顯然和虎穴寺有很大關係，和虎穴寺眾僧的舉動密切相關，昨天李天星去邊境檢視過，紅雲籠罩的範圍有激烈的空間之力迴盪，中心位置正是先前天魔降臨之處。

看來虎穴寺眾僧的舉動是要在那裡闢開兩界通道，開啟空間間隔，讓佛界和地球連線，讓佛界之人可以越界進入地球。

降龍羅漢選擇在那裡闢開通道，應該是因為天魔降臨，造成那裡空間變化，空間沒有其他位置那麼穩固，是最容易闢開的位置。

佛界，神秘的未知境界，根據目前的資料，除了知道佛界是一群佛修士為主導的境界，其他一概不知。

佛界之人為什麼這麼急切想要進入地球空間，這是李天星完全想不通的問題，降龍羅漢借體降臨地球，代價絕對不小，現在又大張旗鼓的打通兩界，絕非一般舉動。

九州界域有三年之約限制，就算佛界之人入境，也只能使用虛境層次的威能，相對地球修界來說，並沒有絕對優勢，為什麼他們不選擇九州之外的位置，而是選擇虎穴寺，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天星蒐集各種關聯資訊，思考如何應對變化之時，一道清朗身影乘風踏雪，直往邊境而去，一身藍衣隨風飄拂，儼若道仙下凡。

藍色身影接近邊境，被邊境線上警戒的軍兵發現，立即上報李天星，李天星收到彙報，放下手上的工作，縱馬騰空離開大營。

不多時，李天星已經到了邊境線，藍色身影已經越過邊境線，接近虎穴寺。

李天星沒有猶豫，越過邊境，來到虎穴寺外圍，和藍色的身影一同柱身高峰之上。

“無明子道友千里迢迢而來，想必知道一些情況。”李天星道。

“來長長見識罷了，畢竟兩界貫通，佛者越界，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無明子道。

“無明子道友從何得知佛界要越界？”李天星問道。

“天機。”無明子道。

天機，竟然是天機，自然不可洩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李天星為朝廷上將，鎮守藏地，何等天機不能知。

“事關國運，無論是天機還是人言，本帥都要知道。”李天星道，盡顯封疆大吏霸氣，和不容拒絕的威嚴。

“確實事關國運。”無明子道，沒有再賣關子。

佛界想要闢開空間而來，雖然短時間內他們無法投射大量力量到地球，並且受三年之約的限制，無法使用合道層級的力量，但在三年之約到期之後，必定會對九州形勢造成巨大沖擊。

李天星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這裡不但事關佛界，還和識界、天魔有關，大自在天魔已經越界過來，一旦佛界闢開空間，識界很可能也隨之而來，這對藏地和國家而言是巨大的壓力。

“我崆峒祖師曾經遊歷佛界，曾言佛界並非淨土。日前自明道友來找我，說是陳摶老祖夢中示警於他，界域屏障受損，妖魔可能乘隙越界，他自海盜巷回來之後，告知我天魔已經越界，我以太易術數推算，得天機指引來此。”無明子道，並未將他和王自明說的話透露給李天星，顯然是不想讓自己在這件事裡牽涉太多，免得麻煩。

“佛界並非淨土。”李天星默默唸著著無明子說出的這句話。

古人說話，往往十分模糊隱晦，不輕易透露實情，但在此時，無明子說出這句話，其中意味不難揣測，甚至可說是直白。

“可否阻止？”李天星問道，其實他心中已經有答案。

天空中的血色紅雲是空間被壓迫造成的天地應激反應，實際上空間變化之處並不大，只要一擊就能阻止空間持續被壓迫變薄弱。

李天星身為封疆大吏，九州王臣，有守土安民之則，有萬民信念加持，面對域外之敵，自有天地之力眷顧，結合天地抗拒之力一擊，威能足以達到虛境最強，便是那降臨的降龍羅漢也要退避三舍。

“可以。”無明子道。

可以阻止，但是可以阻一時，阻不了多久。

降龍羅漢已經借體降臨，大自在天魔也降臨了，佛界破界而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若是現在阻止，佛界或識界積蓄更多力量，一旦破界就是一場浩劫。

不阻止他們，讓他們現在就過來，從他們的舉動來看，他們肯定還無法大規模越界，在此其間瞭解他們的目的和優劣勢，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應對。

事關域外之界，並非兩國相爭這麼簡單，李天星不在乎因此挑起兩國大戰，本來戰爭就在進行，他只考慮出手的效果，和造成的後續影響。

“該不該阻止？”李天星問道。

“細水長流，不會傷人，築堤壩攔截，一旦積蓄成洪水波濤，潰堤之時會吞噬一切。”無明子道。

“有道理。”李天星點頭。

無明子這麼說，顯然是肯定佛界還無法大規模越界而來，少量高手越界並不會對九州局勢造成多大影響。

兩人站在高峰之上，靜看遠處天空變化，天空紅雲越發沉凝，好似凝結的血一般，透著妖異的暗紅，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巨大的壓力當頭，讓人心驚肉跳。

就在兩人櫛風沐雪，靜觀天際變化之時，一道身影出現在西北方天空，每一步踏下，都有天地氣息應和，是契合這方天地，得天地認可的修者。

隨著來人靠近，李天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一個熟悉的人。

來的是一個僧人，苦行僧，瘦削的身體，半披著的僧袍，露出半截黑黝黝的手臂，鬚髮已經有些花白，赤腳踏著風雪，腳步堅定而沉穩。

不知道走了多遠路的僧人，神情堅忍而執著，沒有理會天際的血雲，徑直走向虎穴寺，經文唱誦不息的虎穴寺。

這個苦行僧竟然來了這裡，直向虎穴寺而去，他為何而來？

同是僧人，難道他是相助降龍羅漢而來？若是如此，便要重新審視那群人，改變對藏地的管理方針了。

“認識他？”感覺到李天星的神情變化，無明子道。

“曾在格薩爾宮出力抗擊他國聯軍。”李天星道。

李天星說得很籠統，但已經足夠讓無明子知道，來人是友非敵，但究竟是幹什麼而來，尚未可知。

蒼老的苦行僧踏上虎穴寺，天空的血雲收縮了一些，隨後禪唱聲大作，血雲再次擴張，面積更加寬廣。

過了一會，一個在恢宏禪唱聲中透顯而出的梵音響起，一道金光灌入天空，籠罩血雲中間空間波動的位置。

看來確實是友非敵，李天星暗暗鬆了口氣，若是苦行僧是來幫降龍羅漢，那藏地的管理方式就要發生巨大改變，那不是一件小事，而是關係到方方面面的大事，大麻煩。

“無用之舉。”無明子道。

“這是他的態度。”李天星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信念，個人之力微薄，未必能阻止事情，但堅持的東西不能放下，就算蚍蜉撼樹一樣要去努力一番。

何況苦行僧並不是蚍蜉，虎穴寺也算不上不可撼動的大樹，只不過苦行僧選擇了一種溫和的方式，一種不那麼激烈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堅持。

以苦行僧的修為，足以匹敵降臨的降龍羅漢，若是鐵了心用暴力手段阻止，降龍羅漢能夠闢開空間通道的機率最多隻有一成。

“他大概不明白一時的阻止只會引發更激烈的反彈。”無明子道。

“總要有人去做一些無用的事，讓那些人明白，這裡並不是來去自如之地。”李天星道。

“天道矇昧，人道補之，該是如此。”無明子點頭。

外敵入侵，蓋亞意識牽引有因果之人來阻止，這就是天道的執行規則。

無論是李天星還是無明子，還是苦行僧，都是天道平衡的後果，也就是蓋亞意識的矇昧體現。

佛教在地球開枝散葉，遍佈全球，佛界和地球的牽連不小，如果是其他和地球沒什麼牽連的境界想要進來，蓋亞意識的抵抗會更加激烈，肯定會是一場激烈的大戰。

苦行僧以金光強行封鎖波動的空間，虎穴寺眾僧雖然全力壓制，卻是無法立即將苦行僧的力量驅離，雙方陷入僵持。

此時，如果李天星或者無明子出手，一劍下去，虎穴寺就會灰飛煙滅。

感受到遠處高峰上充滿壓迫感的目光，那種芒刺在背一般的刺激，盤坐佛壇之上的降龍羅漢結般若佛印，佛光盛開，籠罩整個虎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