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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嗚嗚的叫了兩聲,表達的意思楚向理解不了,想了下,楚向沒有繼續往下探尋,返回地面。

這裂縫深不見底,裡面洞穴錯綜複雜,想要找到一條下去的路很難,若不是雪人帶路楚向也下不到那麼深的地方,繼續深入更加困難,待閒暇時候再來慢慢探索。

以楚向推測,這喜馬拉雅山下恐怕真的有巨大的空洞,否則這個雪人不會往下面去,最後卻又因為害怕而停下,沒有繼續深入裂縫之中。

探尋地下空間這種事情就算修為再高,不能出手貫穿地層,一樣無法知曉下面的情況,反而是科學儀器更容易探測出情況。只要有幾個虛境層次的修者,攜帶儀器一路往下探測,輕易就能探出下面的情況,比楚向這樣更容易。

楚向越過國境,往南而去,半天時間,楚向已經到了清曼寺。

清曼寺和楚向上次來之時沒什麼不同,落在象塔之上,顯露自身氣息,感應到楚向的氣息,普定踏步走上象塔。

“聖僧駕臨,未曾遠迎,恕罪。”普定合十為禮。

顯然普定以為楚向這次來,是要完成上次未完成之事。

楚向當然不是來繼續他的西行之路,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也沒有必要。

“聖僧之名莫說,今日我來,是有一事問你,蓮花生大士的預言從何而來?向北避禍之言因何而起?”楚向道。

“施主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普定道。

“我心中的答案是你們的目的嗎。”楚向道。

“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普定合十道。

清曼寺並沒有北遷避禍,也沒有派人去參與北方的戰爭,這已經表明普定的答案。

“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去問蓮花生了,此地清淨時日不多,好自珍惜吧。”楚向道。

既然是合謀,那也就不必再留手,否則末法大劫至,後患無窮。

“施主,且慢。”見楚向要走,普定連忙叫道。

楚向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普定。

“施主誤會了,非我等不為,而是我等不能,施主往西一行自能知道為何。”普定合十道。

往西渡海就是印國,方向大致是蒂魯帕蒂巴吉拉寺,答案在那裡,在蓮花生那裡?為什麼普定不說,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此處還能感覺到三年之約的天地限制,顯然還屬於九州界域,他們的危機是什麼,大洪水嗎,還是天外之劫,若是天外之劫,進不進中國境內也無不同,為何他們的預言是向北求生。

答案在西邊,那就走一趟西邊吧,不過此時楚向需要一個翻譯,沒有翻譯,楚嚮往西走就是兩眼一抹黑。

就在楚向前往虎穴寺之時,印國某處寺廟,一隊人馬正往西而行,六個護衛護持著三個和尚,三個穿著紅布袈裟的和尚,一看就地位不低。

遠在數千裡外的非州某國,一名黑瘦乾枯牙齒都掉光的巫師搖著人頭骨製成的搖鈴,光著腳踩著冰冷的地面往某處而去,最讓人奇怪的是這個巫師額頭上長著第三個眼睛。

地中海半島某處富麗堂皇的龐大宮殿中,一名全身盔甲的高大騎士快步走進宮殿,騎士金色的長髮好像閃耀著燦爛的光芒,金色的盔甲熠熠生輝。

“陛下,騎士已經集合完畢,等待您的指示。”金髮盔甲的騎士握拳當胸向皇座之上的老人道。

教皇撐開眼簾上垂落的皺紋,睜開雙眼,看著金髮的盔甲騎士道:“那就出發吧。”

“是。”金髮騎士恭敬的道,轉身出了宮殿。

宮殿外面十二名同樣金髮金甲的騎士列隊而立,走出宮殿的金髮騎士揮手道:“出發。”

十二名騎士整齊轉身,在盔甲的鏗鏘摩擦聲中走出廣場,廣場外十三匹毛色純白的高頭大馬拴在臺階下,十三名騎士解開韁繩,縱身上馬,十三匹白馬踏著整齊的腳步往東而去。

歐洲某處冰冷深沉黑暗的古堡中,忽然有聲音響起:“他們出發了。”

“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十二名聖殿騎士也值得大動干戈嗎。”又有另外的聲音響起,略帶不屑。

“喬格里,帶一隊人跟上去,看他們想幹什麼,是不是真的去處置東方的威脅。”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

“是,王。”

片刻之後,十五個西裝革履的白人男子走出古堡,坐上五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汽車駛出古堡,直往機場而去。

十三名聖殿騎士乘船渡過地中海,在埃及登陸之時,一架黑乎乎的戰機從高空呼嘯而下,降落在科威特機場。軍迷一看就知道,這正是美國最先進的轟炸機,此時在科威特機場降落,不知為何。

轟炸機降落之後,周圍很快被封鎖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兩輛軍卡停在機艙下,從轟炸機中卸下十幾個大箱子。

楚向到了虎穴寺之時,中東茫茫大漠之中,一個蕭索的身影緩步西行,腰上掛著一把無鋒長劍,一雙露出腳趾頭的解放鞋踩在冰冷的沙地上,似絲毫不覺天地寒冷,模樣雖然落魄,卻是讓人有從容不迫之感,有種走到天荒地老也不會停步的感覺。

虎穴寺聳立山崖之上,此處離國境線不遠,不過並沒有駐紮軍馬,這處國界的地勢太過險惡,就算高手能夠翻越過去,普通人也過不了,沒有戰略價值。

薛文禮來得很快,見到站在樹蔭下的楚向,薛文禮趕緊快步過來。

楚向徑直進了大門,往虎穴寺深處去,沒人阻攔兩人。

虎穴寺深處的崖壁上有不少靜修的和尚,鑿一個小洞,餐風露宿,閉關苦修。

楚向要找的不是這些苦修的和尚,他們雖然長時間苦修,不過修的是心,而不是天道,不修道,則不知天地之奧秘,不知生死兇險。

循感應而走,楚向來到一間略顯破爛的石屋前,石屋裡有一人。

薛文禮上前,正想說話,石屋木門開啟,一名灰布僧衣的僧人走出石屋。

“你為何在此?”薛文禮正想打招呼,楚向已經開口。

你為什麼在這裡?

這是一個最普通的問題,也是最不普通的問題,對普通人來說,這個問題幾無意義。

人生而有常,行而有止,每個人在哪裡都有他的目的,都有他的意義,普通人的所在意義微小,非常人的所在卻是意義非常,擁有的力量越大,所在之處的意義就越大。

楚向在這裡,因為他要尋找答案,預言的答案,僧人為何在這裡,是逃避劫禍,還是避世苦修,還是帶來希望?

薛文禮合十為禮,用印國語道:“大師你好,敝上問您,為何在此?”

僧人看著楚向,說了句什麼,楚向不懂他們的語言,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僧人說的是孟國語言,薛文禮有些驚訝的對楚向道:“大師說您不該在這裡。”

一問,一答,答在前,問在後,僧人還沒知道楚向的問題就說出了答案。

翻譯完僧人的話之後,薛文禮改用孟國語言重複一遍方才的意思。

僧人低頭說了些什麼。

“我害怕,不知道去哪裡,只能在這裡躲藏。”薛文禮翻譯道。

直面自己內心的答案,這個僧人已經觸及天道,知道危險,所以才這麼害怕。

修為不到,不知危險,自然不會怕,修為超過這個層次,知道危險便有應對方法,這個僧人的修為不上不下,剛好在中間,知道而無法,是最害怕的階段。

“我該在哪裡?”楚向道。

薛文禮翻譯,僧人抬手指向西邊。

又是西邊,不是蒂魯帕蒂巴吉拉寺的方向,而是更遠的西邊,為何是西邊,楚向想不明白。

“誰告訴你是西邊?”楚向問。

僧人的答案是我佛。

楚向選擇在虎穴寺和薛文禮匯合,一來是方便,二來是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古寺,卻是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個僧人的修為到了能夠觸及天地契機的程度,也就是合道的邊緣,並且指他向西。

楚向沒有再問下去,讓薛文禮穿山越嶺,筆直往蒂魯帕蒂巴吉拉寺去。普定的話不可信,這個僧人的話可信,但只有他一個人的感覺,未必準確,楚向需要再找一個人印證。

過了恆河,楚向感應到天地氣機的變化,明白限制已經消失,這裡已經不屬於九州界域,楚向直接帶著薛文禮騰空而行,半天功夫,已經到了蒂魯帕蒂附近。

楚向按下雲頭,薛文禮問了下路人蒂魯帕蒂巴吉拉寺在哪裡,兩人直往蒂魯帕蒂巴吉拉寺。

“這裡好像沒什麼人。”薛文禮道。

“沒人不是很正常嗎?”楚向道。

劇變之後印國屍橫遍野,餓殍盈城,加上輻射感染,疫病流行,十幾億人口現今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在劇變之後近一年的時間中,恆河中一半都是屍體,幾乎堵塞恆河,惡臭遠在幾十裡外都能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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