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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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趕緊散開，巡邏隊將人押走，隊長卻是沒走，留在原地。

幾分鐘後，街上的人見到物主回來，紛紛轉頭打量，只是這麼個普通的男子，卻怎麼也無法和將軍這個身份聯絡起來。

楚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合道境界，只要他想，周圍一草一木都在眼下，何況偷的還是他自己的東西。

見楚向回來，巡邏隊長趕緊迎上前，立正敬禮，卻是不敢出聲。

“水至清則無魚，不必放在心上。”楚向道。

想起上峰的叮囑，知道楚向完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巡邏隊隊長躬身道：“多謝首長體諒。”

巡邏隊長用了首長兩個字，聯絡之前看到軍服露出的黃色紐扣，毫無疑問這個男子至少是少將級別的軍官，圍觀群眾頓時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這麼一來好像我變成吃霸王餐的了。”楚向拿起包裹道。

“不會的，不會的，屬下會把錢給他。”巡邏隊隊長趕緊道。

“嗯，那你就幫我給他吧。”楚向拿出面值最小的一片銀子扔給巡邏隊隊長，這已經足夠付他的胡辣湯錢。

隊長剛接住銀子，楚向已經轉身走了，無奈只能收起來，想起領導方才的囑咐，隊長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小吃街又恢復了平時的煙火氣，過了好一會，忽然有人大叫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突兀的叫喊讓整條街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有人問道：“誰？”

“那件軍服是上將服。”大叫那人道，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三十一位上將沒有哪個是這個樣子。”有人道，語氣十分肯定，少將已經夠讓人難以置信了，怎麼可能是上將。

“上將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嘛。”有人哈哈大笑道。

整條街的人都笑了起來，上將那是何等身份，豈會來這種髒汙混亂的地方，還被偷了行李。

要是真的是上將，來抓人的怎麼可能只是巡邏隊，早就大批如狼似虎的軍人湧來，將整條街的人全部抓起來，先一個個打個半死，再全部關進監獄，下半輩子都不用出來了。

上將不是封疆大吏就是朝中重臣，出入都是專車接送，護衛隨行，想接近都不可能，高居八重之上，睥睨天下，哪看得見這人間的煙火氣，更不會來這種地方，吃這些骯髒汙穢的東西。

“你錯了，不是三十一位，是三十二位。”大叫那人道。

“最近晉升上將的是公羊泰，總共三十一位，哪來的三十二位。”那人反駁道。

大叫的那人笑了起來，一字一字的道：“你錯了，最近晉升上將的是東海軍區總司令，魔君楚向。”

一言出，整條街的人都安靜了，人群陷入了死寂。

沒人不知道魔君楚向，江湖上誰不能說出兩個魔君楚向的故事，別的上將不可能會來這裡，但是魔君會。

有人拿出手機檢視魔君楚向的照片，發現和方才那人完全一樣。

“真的是他。”對照過照片的人激動的道。

安靜的街道陡然像火山爆發一樣喧譁起來，人群沸騰，許久未曾在江湖露面的魔君竟然晉升上將，併成為東海軍區總司令，還出現在這裡，還在這裡吃了一碗胡辣湯，這何等讓人吃驚的事。

沸騰的人群議論紛紛，大聲說著魔君楚向的各種故事，就好像自己曾經和魔君對坐喝酒，和魔君並肩作戰一般，彷彿能說上幾個魔君楚向的故事都與有榮焉一樣。

沒多久，洛城機場外的小食街出現了十幾家胡辣湯檔，全都掛出了十分吸引人的招牌，魔君胡辣湯、上將胡辣湯、東海胡辣湯、司令胡辣湯、講武堂胡辣湯。

林林總總，每個名字都能和楚向拉上關係，都說楚向在他們檔口吃過胡辣湯，連第一口是怎麼吃的，吃完是怎麼評價的，都描述得有眉有眼，他的胡辣湯真真切切是講武堂之主上將東海軍區總司令魔君楚向都說好吃的胡辣湯。

隨著人們口口相傳，洛城機場外的胡辣湯漸漸變成洛城的招牌小食之一，來洛城的人一定要去機場前的小食街吃上一碗東海軍區總司令講武堂之主上將魔君楚向都說好吃的胡辣湯。

寒風呼嘯，天氣越發冷了，進城大道兩邊的道旁樹的樹葉都已經掉光了，這條路很繁華，車來車往，不用說大多數都是達官貴人的座駕。

楚向緩步而行，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風來風去，世間種種不過過眼雲煙，一時入了神，神遊八荒去了。

路口處有商販擺攤在賣水果，雖然都是些野果，不過也是稀罕東西，能經受三四個月的大雨，又能在寒風來臨之時熬過風霜的水果絕對不多。

品相好的自然是賣給城裡人去了，剩下的歪瓜裂棗才在這路口便擺攤，楚向在攤位前停下，看了下上面的標價，不論大小，不論種類，通通兩元一個。

國家已經印發了新的紙幣取代舊時的紙幣，不過很多地方的人還不認紙幣，只認金銀，在洛城倒是有很多用紙幣的人，畢竟這裡是京城，不怕這些紙幣兌現不了。

發行新的紙幣之時，國家也重新定義了金銀的使用規範，最小的銀子面額是一百塊，一克重，最小的金子面額是一千塊，也是一克重，只要給一些加工費，所有人都可以拿自己的金銀去軍政府經營的加工中心將金銀加工成通用面額。

給了個最小面額的銀子給攤主，楚向拿了個不知道名字的果子擦了擦就吃，每種果子都試了一個，最後楚向挑了十個最好吃的那種果子帶走。

晃悠悠的走在落滿枯葉的人行道上，吃著買來的果子，楚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和流浪漢一樣。

難得的悠閒時光，楚向不知道已經沒有多久這麼放鬆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不斷給他增加壓力，直到突破境界，明白了自己的道所在，楚向心裡的壓力才稍微減輕一些。

過了王城大橋，橋腳下的人行道很多攤販正在擺攤，一溜的攤販擺開，看著熱氣騰騰的各種吃食，楚向忍不住溜達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看到順眼的就坐下來，吃上一份當地特色的小食。

一路吃過去，楚向都數不清自己吃了多少種東西，眼看天色已經黑下來，時間差不多了，楚向在附近找了家便宜乾淨又安靜的酒店，洗了個澡收拾下，穿上迷彩服，前往厚德園。

厚德園守衛森嚴，周圍高手如雲，總書記約見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一般地方。

七點五十五分到厚德園門口，楚向在進門的指紋鎖上按了下，對崗亭裡的衛士道：“李書記約我八點在厚德園見面。”

崗亭裡的門衛看了下指紋識別出的身份資訊，趕緊起身敬禮：“首長好，請稍等。”

門衛打電話請示上級，很快得到回覆。

出了崗亭，門衛敬禮道：“首長請隨我來。”

門衛帶楚向進了大門，已經有一名秘書打扮的男子在等著，見到楚向，上前微微躬身道：“將軍請隨我來，書記已經在等著。”

“勞煩你了，請帶路。”楚向道。

穿過一片草地，來到一閣樓前，閣樓門牌上大書觀雲閣三字。

登閣至九重樓梯口，秘書停步微微躬身道：“將軍請。”

楚向微微點頭，登上閣樓第九重，九重之中只有一人，正是當今朝廷總書記。

只有總書記一人，這樣的會面楚向心裡已經有數。

向前兩步，楚向立正敬禮，道：“總書記好。”

端坐太師椅上的總書記微微點頭，道：“坐。”

楚向在總書記對面坐下，道：“屬下鄉野閒人，第一次做官，不懂什麼規矩，有什麼不妥之處書記莫怪。”

總書記沒有說話，靜靜看著楚向，過了一會，緩緩道：“魔君楚向，你是人還是魔？”

肅殺的一問。

“或人或魔，只在一心。”楚向道。

“心能看得見嗎？”總書記道。

這是一句很重的話，心在胸中，只有刨出來才看得見。

“心不可見，道可見，道起於心，心無道，合道不成。”楚向道。

“沒有例外？”總書記道，顯然他對合道境界有所瞭解。

總書記修為雖然不入虛境，但為一國之主，他想知道什麼，自然有人告訴他，朝中有合道高手，他自然知道合道境界意味著什麼。

“沒有。”楚向肯定的道。

“你的道是什麼道？”

“書記已經看見我的道。”

楚向的道在講武堂，在臺島，在天下人心中。

“你的道似乎並不被認同。”

“若是都認同我的道，也就不會只有我合道。”楚向道。

天地認可才能合道，別人認不認同並不重要，這是實話，也是誅心之語。

天地認同我，你們卻不認同我，誰錯誰對，已經不必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