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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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他們可能會給我們下套，相對來說，他們更佔地利，我們只佔三分天時。”石無崢道。

公孫啟明白，妖魔選擇在這裡盤桓，顯然是早就算好了，唯一對他們不利的是天氣，極寒氣候下，對於肉身與元神尚未完全融合的妖魔來說，肉身是拖累。

“島國上億倖存者盡數被他們屠殺殆盡，他們選擇的肉身必定是其中的佼佼者，三年時間恐怕就算是隱藏行跡潛修，恢復原本力量亦不是難事。”公孫啟道。

石無崢點頭。

“列缺子為何做出這樣的考量？”公孫啟道，有些不明白列缺子定下三年之約的目的。

“道門力量雖強，但是俗世基礎太差，我們需要時間，他們也需要時間，否則他們如何肯同意。”石無崢道。

“也是。況且有崑崙三年之約在前，若是在此時與他們大戰，雙方互耗，三年之後肯定無法阻擋崑崙入侵，說不定道門大佬想要利用妖魔之力牽制崑崙，才做下這樣的決定。”公孫啟道。

“以現在看來，三年之約並不是壞事，如今軍政府已經全力推進發展，西南戰線開始練兵，三年時間就算阻擋不了崑崙，崑崙也沒那麼容易在神州肆虐，以列缺子前輩等人實力，加上妖魔巫三族，抗衡妖魔應該無礙，若是再有幾年喘息之機，神州便能取得優勢。”石無崢道。

“沒錯。”公孫啟點頭道。

風雪呼嘯，視線所及全是白茫茫一片，兩人留下的痕跡很快被風雪掩蓋，這樣的天氣想要找到妖魔的蹤跡不容易，兩人只能靠對妖魔的氣息感應來尋找，這對兩人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有很接近妖魔的情況下才能感應到他們的氣息。

追尋了大半天之後，兩人總算發現一絲妖魔的氣息，沿著氣息經過之處追尋，即將靠近目標之時，公孫啟卻是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老石，好像不止一個。”公孫啟道。

石無崢眉頭一皺，道：“難道他們聯手給我們下了套？”

“很有可能。”公孫啟停下腳步道。

“能不能分辨出有幾個？”石無崢問道。

“三個，也可能是四個。”公孫啟道。

“走為上策。”石無崢道。

公孫啟點頭，兩人立即回撤，遠離追尋的妖魔氣息。

“看來他們已經反客為主。”離開很遠之後，公孫啟道。

“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石無崢道。

“對，他們佔地利，我們佔天時，妖魔之間應該無信任可言，我們可以從這裡著手。”公孫啟道。

長白雪山之中勾心鬥角之時，西南方戰鼓如雷，一場規模龐大的戰役正在悄無聲息的展開。

射鹿山下數十里連營，軍方的部隊已經

推進到射鹿山前面，山上楚向仍然沒有動作。高不可見的天空上，無人機盤旋掃描，將整片大山的情況都收入眼底，敵人沒有針對頭上的無人機，這讓軍方擁有極大的資訊優勢。

真正的大戰還沒開始，雙方的偵查和反偵察手段就已經激烈交火，莽莽山林中不斷有人交手，不斷有人死去，山腳下的兵營不時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熾熱的火焰劃過天空，落入遠處的山林中。

從楚向到達射鹿山開始，講武堂所屬的人手就不斷往前線滲透，逐漸將偵查範圍向前推進，各種各樣的資訊不斷傳回，講武堂參謀部彙集資訊，抽絲剝繭，將有用的資訊匯聚起來反饋回前線，共享給軍方，同時軍方派來的聯絡員也將資訊傳回總部，用大資料推算敵人的動向。

戰雲密佈，飄飛的雪花好像都帶著冰冷的殺意，射鹿山山頂除了軍方派來的聯絡小組，就只有楚向和孫玉樓兩人。

楚向躺在山坡的雪地上，枕著手看著遠處的天空，孫玉樓站在楚向後面二十米的地方，一雙沉靜深邃的眼睛一直看著楚向。

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好像時間靜止了一樣，軍方派來的聯絡小組五人偶爾抬頭看一下兩人，發現兩人的姿勢就沒變過，好像雕像一樣。

天黑了下來，群山逐漸被黑暗籠罩，好像巨獸張開了大口，將整片大山吞了進去。楚向忽然道：“是時候了。”

楚向正起身之時，軍方聯絡小組的組長道：“楚堂主，前線已經接敵。”

楚向點點頭，看著遠方漆黑的群山，深吸了口氣，張開雙臂，引吭長嘯，彷彿平地起驚雷，嘯聲如虎嘯龍吟，破空穿雲，直上九霄，激盪四野，群山迴響，氣勢磅礴無倫。

嘯聲響起之時，孫玉樓身上罡氣擴散，將聯絡小組五人包圍，隔絕如波濤般滾滾激盪的音波。

楚向長嘯之聲剛落，左右兩側遠處幾乎同時有長嘯沖天而起呼應，再次激盪群山。長嘯之聲不斷往兩側戰線傳播，如同接力一般，群山轟鳴，整條數百公里長的戰線連線響起驚天長嘯。

孫玉樓看著前面那個變得張狂不可一世的人影，和剛才老僧入定般截然不同的氣態，彷彿是兩個人一樣，心中百般糾結。只一聲長嘯，就將整條戰線計程車氣大大提升，將黑暗降臨的恐懼驅散，激起眾人心中澎湃戰意，眼前的魔君無疑是運籌帷幄的將帥之才，對這場大戰來說是福非禍，然而他殺了宋道然亦是事實。

從他做的事情來看，沒有多少為惡之念，舉國上下更是有賴於他講武佈道，俗世才有現在的武道基礎，否則三年之約也無法讓神州有迴旋的餘地，可說是神州救星。他為什麼會殺好友宋道然，其中有什麼緣由，孫玉樓很想知道，但是他知道，楚向不會主動告訴他，除非他能讓他開口，讓他不得不坦白。

山下的軍營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齊呼，雄壯激昂，響應山頂的魔君長嘯，將孫玉樓糾結的心思驅散。

孫玉樓剛回過神，前面的身影已經離開山頂，負手踏空前行，破舊的衣服絲毫無礙他的氣態，掛在腰上包得亂七八糟的長劍絲毫不影響他一往無前的霸氣，好一派堂皇不羈風範。

發現楚向和孫玉樓離開射鹿山，聯絡小組趕緊向參謀部彙報，然後收拾東西，趕往前面和楚向兩人匯合，實時將情況彙報給參謀部。

“密電軍部，今夜，襲破敵軍。”楚向道，聲音匯聚成線，遠遠傳入山頂五人耳中。

十分突兀的指令，聯絡小組的組長張全福大驚，手都抖了起來，遠遠看向空中的人，有點懷疑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心思一轉，張全福明白楚向絕對你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要在今夜襲破敵軍，趕緊將訊息用最高階別的加密方式彙報給參謀部。

沒想到楚向打算一開始就擊破敵軍，孫玉樓聽到楚向的話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這個魔君的行事太過出人預料，完全不安套路來。大戰準備不到三天，兩人不過剛來到射鹿山，很多佈置都沒有安排好，孫玉樓本來以為楚向長嘯只是示威和提升己方士氣，沒想到竟然是障眼法，直接準備一擊破敵。

心中震驚，孫玉樓沉聲道：“這樣會不會太過倉促？”

“倉促？什麼叫倉促，等敵人準備好才不倉促嗎？”楚向哂笑。

孫玉樓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辯駁。確實，不倉促的時候敵人也不倉促，此時雖然倉促，但是主動權在我，加上我方銳氣正盛，敵人若是不察，驟然偷襲，一舉破敵並非空想。

“友軍恐怕無法跟上。”孫玉樓覺得還能勸一下。

“愚蠢。”前面的身影只留下兩字。

孫玉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還好在這漆黑的空中，沒人看得到。

看著前面不可一世的身影，孫玉樓差點想拔劍砍過去，最好能砍死他。身為陽明山山主，孫玉樓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誰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誰敢惡言相向。

飄揚的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將孫玉樓胸中的怒火漸漸澆滅，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

眼前之人絕非他人所說的那麼不堪，頭腦簡單，乖張暴戾，相反，此人心思縝密，一舉一動皆有籌謀，雄才大略，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才，講武堂能崛起有如今的力量絕非偶然。

作者沒錢吃飯了，趕緊正版支援一下，不然就要因為搬磚而斷更了。

心思慢慢沉靜下來，孫玉樓頓時明白，自己剛才是心態失衡了，一直以來他都將眼前的人當成運氣好的暴發戶來看，沒有真正認同對方的實力，放在對等的位置看待，所以才一而再的被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