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九州動盪山河亂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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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沒有人跟蹤老劉，楚向回到三個青年攔截老劉的地方，發現躺在地上的青年已經不見，地上沒有血跡，沒有留下頭顱，看來是被自己人救回去了。心念一動，楚向隱蔽身形，在周圍搜尋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人潛伏觀察，那個被他殺了的跟蹤者也不見了。

看來對方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以對方的智慧，接到報告之後，正常情況下肯定是要派來人手監控現場的情況，看能不能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而現在並沒有，說明對方對他的實力判斷很高，明白留下人手只會送命，索性全都撤走。

楚向又仔細檢查了一番，視線良好，能看到現場的地方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監控裝置，對方的手段乾淨利落得讓人心驚。

這樣高明的佈局者必須要同樣的高智商謀略人才才能抗衡，哪裡找高智商人才呢，楚向很頭痛，如今形勢混亂，找來的人絕對不能暴露身份，甚至不能出名過，最好是個人資料早已遺失，根本無人認識那種，否則很容易被精通暗殺術的高手殺掉，走了十幾公里山路，楚向想起一個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楚向認識的人中，最有可能認識的高智商人才有石無崢、公孫啟、程環和宋小婷，宋小婷那裡肯定不能去問，楚向給石無崢、公孫啟和程環三人發了資訊，不多時石無崢給楚向回了訊息。

石無崢推薦了個人，不過這個人不在武城，而是在春城。楚向急需一名可以暗中籌劃一切的能者，至少可以抵擋大頭針的反撲，程環的身份早已暴露，不適合謀劃這些暗中的事。

春城不遠，劇變這麼久，楚向還沒去過春城，正好去看看。

動身去春城，楚向剛離開武城沒多遠，卻是收到了李明明的資訊。李明明查出了暗殺長孫越之人的重要線索，通風報信之人就是上任13號狼穴之主。

神情一冷，楚向心中殺機驟升，沒想到上次沒殺他，竟然造成這樣的結果，這次必須斬草除根才行。

荒山小山村，白雪皚皚，炊煙裊裊，小小狼穴和上次來之時沒什麼不同，楚向敲門，鐵門開啟。屋裡兩人在下棋，一人在火爐邊烤火發呆，一人在廚房收拾東西。

“來得有點快。”正在下棋的前13號狼穴之主抬頭道。

“為什麼？”楚向在旁邊坐下，問道。

“我姓董，董海川的董。”

沉默了一會，楚向驀然嘆了口氣，他一直沒想到這個人可能和鐵壁有關係，此時一個董字表明瞭一切。李明明佔得13號狼穴，知道李明明和楚向的關係，姓董的當然明白13號狼穴成了楚向另一窟，其控制13號狼穴這麼久，又是一手建立的營地，李明明侵佔之後自然會派人打入李明明麾下，知道長孫越到13號狼穴藏身也就不難，而此時鐵壁正在對付楚向，只需傳達一下訊息自然會有人來動手。

已經自立門戶，擁有不弱的勢力，只因為姓董，這一切都成為塵土，連自己的命也要搭上，這其中又有多少心酸與無奈。

“你應該走。”

“走，去哪裡？我的心血都在這裡，走了又能怎樣，一句話來還不是一樣結果。”前13號狼穴之主道，語氣平淡。

“他們呢？”

“他們是我的生死兄弟。”前13號狼穴之主頭也不抬，繼續下棋。

屋裡陷入了沉靜，只有棋子不時落下的聲音。

“我很羨慕你，羨慕你不用受束縛，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得到的就是自己的。我很佩服你，我只想著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從開始就是錯誤的路線，註定了我無法擺脫，如果和你一樣，大概現在就不會這樣了吧，可惜我膽子太小了，總是怕自己做不好，要不是他們推著我走，我連現在這樣的生活都沒有。”看著棋盤的前13號狼穴之主道。

“人是誰下的手？”楚向道，長孫越的傷口是貫穿傷。

“無論是誰下的手，事情到我這裡就結束了。”

“沒有找到下手之人前，這件事情永遠不會結束。”楚向道。

“你覺得你能在這裡得到線索嗎？”

“這裡沒有，其他地方會有。”

前13號狼穴之主沒有接話。

“李新你認識嗎？”楚向道。

“李家那個小子嗎，你竟然認識他？”前13號狼穴之主有些意外。

“現在李家他扛旗。”

“哈，李家沒人了嗎。”

“現在的江湖，已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楚向的意思很隱晦，那些大家族老一輩已經無法掌控一切，新一代上位，他姓董的可以從此不受束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們該死了。”前13號狼穴之主沒有順著楚向的意思往下，而是用了另一個理解方向，前浪死在沙灘上。

“我很嚮往你這樣的小日子，有空就讀讀書，寫寫文章，可惜一直被人推向風口浪尖，只能隨波逐流。”楚向道。

“我們都是被推動的人，現在是該完結所有恩怨的時候了。”前13號狼穴之主道，啪一聲將棋子拍下：“將。”

一步將死，一局已完。

轉頭看向楚向，前13號狼穴之主道：“我們之間的恩怨太深了，就算你不想殺我，我也要殺你。”

“哦？”

“我的侄子，董太平，在你被孫英追殺的時候砍了你一刀，後來死在海中，你說這個仇大不大？”

“大。”楚向點頭，沒想到如此巧合，那個被老劉算計的董太平竟然是他的侄子。

偌大的董家，因為父親的去世，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不得不扛起整個家族，兩天之間就白了頭，最後成為海獸的食物。董太平是個天才，二十歲就丹勁的天才，若是不死，半年內可入虛境，可惜他生在董家。

“我辛苦經營的地方被侵佔，這個仇大不大？”

“大。”

“我告訴他長孫越在那裡，導致她被殺，這個仇大不大？”

“大。”

屋中其他三人圍了過來，邋遢的廚師眼中精光湛湛，哪還有半分遲鈍麻木，烤火的站如弓，如獵豹蓄勢待發，哪還有半分畏縮，下棋的不動如山，堅毅如松，頓時屋中氣氛大變，山雨欲來。

長刀在手，前13號狼穴之主揮刀，四柄長刀同時落下，將楚向罩在其中。

楚向跨步，一步就脫出了刀網，雙拳齊出，白鶴亮翅，廚師和呆子措手不及，被楚向擊飛，回身一掌，兩柄追擊而來的鋼刀難以落下，隨後一掌拍在下棋的胸口，錯身避開落下的刀光，楚向順手一拍，長刀被震飛，隨後一掌打在前13號狼穴之主胸口。

在絕頂的力量之前，四人根本無法抗衡，唯有達到丹勁的前13號狼穴之主稍有反擊的能力，然而亦不過多一招的事。

四人身死，楚向仔細搜尋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他們早有準備，並沒有留下什麼能讓楚向找到兇手的資訊。

將火爐踢翻，蔓延的火焰漸漸將整個狼穴烤得灼熱。

很遺憾的結果，此人心效能力皆屬拔萃，正是合適統籌情報系統之人，可惜是董家的人，不能為我所用，且有求死之心，楚向只能殺了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殺，遲早會對他造成極大的麻煩。

線索就此斷掉，兇手的調查只能看李明明那邊有沒有進展了。

風雪如常，春城不再是春城，而是變成了凍城。

石無崢給了楚向聯絡方式，不過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人接，問了石無崢那人的活動區域之後，楚向只能自己去找。

偌大的雲池已經完全結冰，冰面上零零落落的搭著一些簡易的房子，這些住在冰面上的人是最底層的弱者，他們無法在春城裡面立足，只能在這比較安全的冰面上落腳，光滑的冰面能讓很多野獸無法順利行走，同時擁有開闊的視野，很遠就能看到接近的人，聽到周圍的動靜。

楚向的到來驚動了好幾座房子裡的人，他們小心的站在門口，腳上穿著冰刀，一旦發現來人有危險動作，立刻就會飛快離開。

在這個湖面生存的人，一雙冰刀是必不可少的裝備，無論在面對野獸還是人的時候，都能極大增加逃跑的成功率，這些人都是極好的滑冰選手。

楚向不想驚動這些人，卻又無法不驚動，他們太敏感了，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隻要從旁邊走過就能看到每間屋子裡面住的人，不用去一一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