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潮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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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解下背上的長劍拋給石無崢，石無崢鄭重接劍：“多謝師叔祖賜劍。”

提劍在手，石無崢躍入一號場，灰塵不起，風雪不移，飄逸身影獨立場中，一襲白衣俊逸儒雅，清逸出塵，恍若天上劍仙。

人群立即引爆，發出如潮呼喊，一部分人大喊謫劍仙，一部分人大喊石無崢，此起彼伏，聲震四野，更有不知哪裡來的一幫女子，人家喊謫劍仙、石無崢，她們喊我愛你。

“嘖嘖嘖，這場面，讓我嫉妒到要死啊。”公孫啟羨慕的道。

不止公孫啟，石無崢的號召力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無奈自己長得不夠帥，劍耍得沒這麼好，只能腹中誹謗不已。

面對謫劍仙，楊立雄如臨大敵，蓄勢待發，絲毫不受觀眾呼喊影響。

兩人互相做禮，楊立雄主動搶攻，一柄雁翎刀刀光如瀑，重重疊疊，石無崢身形飄逸，手中劍光於重重刀光之中進退隨意，來往如風。

楊立雄也是丹勁高手，可惜刀法有些粗糙，大概是自學成才，或者是已經超越師門的高度，只能自己摸索前行，境界十分不穩定，唯憑一股血氣之勇。

名門大派傳承，無數前輩總結出來的經驗，石無崢的路走得很穩，一步一個腳印，自然不是楊立雄這樣的野路子能比，交手不到片刻楊立雄已經落入下風。

纏鬥一會，將自身所學盡皆使出，楊立雄仍然無法撼動石無崢，乾淨利落敗走。很多像楊立雄這樣的參賽者，目的並不是奪取冠軍，而是想在和高手的對戰中獲得感悟，讓自己更上一層樓，能贏最好，輸了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有進步。

石無崢獲勝，觀眾頓時沸騰，呼喊聲更大。

石無崢很受歡迎，楊立雄剛敗走離開場地，立即就有人上場，場地對面那邊一人躍入場中。上場的是一箇中年漢子，模樣和一個莊稼漢一樣，雙臂及膝，行走動作好似一頭老猿一般，也不說話，微微抱拳，擺了個雙蓋掌的拳勢。

通背拳本就是參照猿猴之勢而創，練到身如猿猴，此人顯然功力非凡，必定是通背名家。

莊稼漢一樣的漢子上場之時，楚向發現老頭的姿態變了，懶散的氣態一肅，一股沉凝的氣勢若蛟龍蟄伏。

公孫啟也發現了情況的異常，看向楚向，發現楚向神色凝重，轉頭盯著場上莊稼漢一樣的漢子。

石無崢劍擺仙人指路，莊稼漢立即出擊。

莊稼漢拳掌如雷，勁風呼嘯，拳勢兇猛沉實，雄渾有力，卻又不一味剛猛，剛中帶柔，深得通背拳精意。

石無崢絲毫不懼，長劍冷光如電，莊稼漢攻勢更甚，逼得石無崢火力全開，毫無留手之意，拳掌沉重如山，兩人越戰越兇，局勢越發兇險，稍有疏忽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不知不覺局勢已經是搏命態勢。

此時連周深和馮遙也看出了局勢的兇險，兩人沉聲叫道：“師祖。”

老頭擺擺手，兩人只好勉強坐住，按住心中焦急看場上兩人的搏殺。

楚嚮明白老頭的想法，唯有在絕境中，方能突破，絕境兇險，卻是最好的機會。武當的膽魄，出乎楚向的預料，這大概就是名門大派的底氣吧。

“祁家之人？”公孫啟沉聲道。

“張家。”老頭道。

張家，百年來通背拳第一高手就姓張，臂聖張策。

石無崢已落下風，莊稼漢著著強攻，如影隨形，不容石無崢有絲毫喘息機會，更不給石無崢脫身的機會，擺明就是要當場擊殺石無崢。

在堂堂正正的比武中將對手擊殺，就算是武當都無話可說，這是陽謀，險惡之極的陽謀。

“張震邊前輩也是張家？”楚向忽然問。

“支脈。”老頭道。

竟然是張震邊同宗，這下問題就複雜了。

楚向和公孫啟對視，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憂慮，同時心中浮起一個疑問：為什麼此人要殺石無崢？

絕境之中，石無崢徹底爆發，手中長劍如銀河倒瀉，劍光如瀑，重重疊疊，莊稼漢攻勢一阻，石無崢獲得喘息之機，卻沒有就此抽身離開，而是奮起反擊。

莊稼漢怡然不懼，摔、拍、穿、鑽、劈，雙掌變幻，於劍光中穿梭來往，視劍網如無物，腳下勾、踢、彈、蹄，陰險莫測，沒多久，石無崢再陷劣勢。

劍如矯龍，石無崢使盡渾身解數，終究是不敵，被莊稼漢欺身近前，勾、攬、撥，手法連變，石無錚措手不及，被打落手中之劍，石無崢左手劍指化拳，接下莊稼漢一掌，莊稼漢一掌看似剛猛，卻是用的黏勁，不讓石無崢走，石無崢內勁狂湧，莊稼漢不得不引手吐勁，將石無崢左手震斷，石無崢借勢飄退。

石無崢飄落場外，老頭霍然起身，佝僂身形彷彿利劍出鞘，氣息凌冽尖銳，一步踏出，已經到了場中。

風雪狂舞，老頭鬚髮飛揚，平伸右手，口中道出一“劍”字，石無崢遺落地上的長劍飛入老頭掌中。

“請指教。”老頭一字一字的道，氣勢節節上漲，彷彿沒有邊際一般，眼中殺氣四溢，劍氣彌天。

莊稼漢子臉上微變，沒想到老頭斷然出手，絲毫不給他退路，起手擺掌，只能拼死一搏。

身為張家之人，他可以死，不可以退，明白老頭今天是要他的命，他也只能一戰，因為他本來就是想要石無崢的命。

老頭持劍橫掃，劍意如獄，劍氣縱橫，橫掃千軍。

一劍出，三尺之上無人敢當，莊稼漢矮身前衝。

老頭第二劍出，一劍劈下，力劈千山。

莊稼漢斜刺裡突出。

老頭第三劍出，斜切而下，正好從莊稼漢斜刺突出的身前切下，莊稼漢奮力一拳，拳風如雷，罡氣如洪，卻擋不住細細的劍光，劍光掠過，劍意森森，莊稼漢只覺胸口一涼，五臟六腑盡皆刺痛，渾身力氣盡失。

重傷將死，莊稼漢神色淡然，看著老頭手上冰冷的長劍，笑了笑：“我種了十七年地，終究還是種不好。”

沒人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老頭冷哼，劍光再動，一顆頭顱飛起，血如噴泉。

場邊有人站起來，怒目而視，渾身殺氣騰騰，然而老頭劍鋒所指，萬眾俯首，無人敢動。

立威，囂張霸道之極的立威，誰敢動我武當的人，這就是下場。武當有原則，也沒有原則，沒有原則的時候，管你是誰，臂聖後人又如何，有膽就來廝殺，殺了你還要削掉腦袋。

老頭隨手擲劍，長劍落入石無崢後背劍鞘之中。

沒想到老頭這麼狠，這麼囂張跋扈，肆無忌憚，楚向對這個笑眯眯的老頭大為改觀，年輕時候，這個傢伙估計也是個麻煩人物。

石無崢左手手腕碎裂，要去醫院做手術，公孫啟戀戀不捨的陪著石無崢離開。

常無意、殷無我要上場，老頭要繼續壓陣，楚向沒出場過，可能會出場，他已經敗出，只有他最適合，只能是他陪石無崢去。

場上不斷進行大戰，每一場結束都有人上場挑戰，老不死的出場對年輕人沒什麼影響，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抓住機會變得更強。

楚向看著場上的廝殺，意動不已，但是他明白，今天這局太多老不死在插手，他不是石無崢，沒有人給他撐腰，可能連收屍的人都沒有，對方肯定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擊殺他，一旦上場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你想上？”老頭感覺到楚向的氣機波動。

楚向搖頭。

“百年來不知多少天才夭折在這些人手上，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沒必要摻這渾水，上次他們暗算你不死，你要是上去，就再也回不來了。”老頭道。

“我知道。”楚向正色道，老頭這話說到他心裡去了。那些人不過冢中枯骨，熬不了多久了，估計是想趁著還能動，出來攪風攪雨，沒必要和他們糾纏，最多再過一年，自己就不再怕這些人，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

聽到老頭的話，宋小婷緊緊抓住楚向的手臂，怕他一衝動就上去送死去，楚向摸摸宋小婷的腦袋，握著宋小婷的手。

新出爐的十大高手，除了閻仲達不知來歷，其餘八人都是名門子弟，只有楚向一個野路子出來的，如同黑夜中的明燈一樣，這樣的存在，怎能不引起某些人的殺心。

殷無我的對手是一名同樣煉髓巔峰的刀客，使的是八卦刀，武當劍對上八卦刀，殺得難分難解。交手四十七招後，殷無我敗北，刀客沒有趕盡殺絕，見好就收。

殷無我敗得不冤，他太年輕了，劍法純熟卻不夠老練，對敵交鋒的經驗略微欠缺，他的對手一柄八卦刀精熟無比，起碼十幾年的水磨功夫在上面，十分老辣。

擊敗殷無我之後，一名丹勁高手上臺，這名丹勁高手的兵器很奇怪，是一條手指粗細的短棍，不過手臂長，不過幾招，短棍高手就乾淨利落的將刀客擊敗。

殷無我神情有些沮喪，低著頭不敢看老頭。

“一場都輸不起，那你以後可以回山上守門了。”老頭毫不客氣的斥罵。

他當然不想回山上守門，才二十五歲就在那寂寥的山上枯渡一生，還不如死了算了。

“半年內不準回去，自己到處走走去。”老頭又道。

“是，師叔祖。”殷無我恭敬的道，他不笨，知道老頭的意思。

常無意沒有等待賽程輪排，擊敗殷無我的刀客被短棍高手擊敗之後，常無意攜劍上場，對上那名短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