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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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正事，幾人開始大吃大喝，許久不見，幾人都有說不完的話，從劇變至今，一群過命的朋友，在這亂世中互相扶持，現在還剩下的就四人，讓四人不甚唏噓，幾杯酒下肚，往事全都湧上心頭，四人變成幼稚的孩童，一點以前雞毛蒜皮的事都能說得津津有味。

靜靜的聽著四人滔滔不絕的談論，宋小婷瞭解到不少四人的前塵往事。

老劉以前是修電動車的，明明高大粗壯的一個人，偏偏起了小劉電動車的店名，黃總認識老劉是出於一件很偶然的事，老劉賣黑車被抓，正好黃總在派出所上班，老劉給黃總送了五千塊，黃總把他搞出來之後，老劉還送了一輛單車給黃總，他不會修高階單車，叫黃總來楚向的檔口修車，楚向由此認識了黃總這個地頭蛇。

阿明是玩單車的時候和楚向認識的，不過認識黃總也是在派出所。有一次阿明坐地鐵，在電梯上和幾個小夥子起了衝突，阿明一個人幹趴了八個和楚向一樣身材的小夥子，去派出所處理的時候認識的黃總，兩人都是當兵退伍，惺惺相惜，阿明當天就被黃總放了。

說不完的話，喝不完的酒，一頓飯吃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才停下，阿明喝得頭暈腦脹的，黃總已經走不直路了，老劉酒量最大，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舌頭都大了，說話都說不清了。

阿明在情報部門上班，明天還要上班，黃總下半夜要巡邏，兩人搖搖晃晃的互相攙扶著回去，老劉還想灌楚向幾杯，無奈阿明和黃總兩人連路都走不直，只好跟著他們走，免得兩人半路上掉進溝裡去。

楚向也暈得很，本來酒量就差，又好久沒喝酒，三人一走，楚向就倒下了。

宿醉難免頭痛，一覺醒來，楚向感覺自己腦袋要爆炸了，宋小婷沒有埋怨楚向爛醉，四人談論的是她完全不瞭解的生活，讓她心生嚮往的精彩人生，她很高興有這樣的男朋友，認識這麼一些在各自領域大展身手的朋友。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兩人往東而去，走了一會，宋小婷問道：“我們不是去武城嗎？”

“當然不是。”楚向笑著道，和老朋友的過年酒已經喝過，已經不必再入城。

年二九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海邊，楚向拉著宋小婷，踏波入海，往遠海而去。宋小婷根本不會踩水，楚向只好半舉半拉著她，細心指導，讓她慢慢學。

海中基本無人，只有一些海邊捕魚的船隻，中午的時候，兩人已經入海百里，到了一個海水淹沒的城鎮。

“你看，那裡有人煙。”宋小婷叫道，她已經學會踩水，不過技術還很差，楚向半拉著她水還淹到膝蓋上。

“去看看。”楚向道。

“萬一是陷阱怎麼辦？”宋小婷道。

楚向笑了下，宋小婷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沒有經驗，見到異常的東西都會想是不是別人設下的陷阱，這是件好事。

煙氣是在一棟露出水面九層的樓頂，看模樣原來應該是一家酒店，倒是個好位置。踏波徑直靠近酒店，樓頂有人說話，好像頗為熱鬧。

“你認識他們？”宋小婷問道。

楚向點頭。

兩人接近酒店的時候，樓頂的人也發現了兩人，有幾個人跑到樓邊向兩人招手。

“老大。”樓頂上一人招手叫道。

沿著牆面走上樓頂，七八個人出現在宋小婷面前，有幾人正在生火烤魚烤肉，見到兩人上來，紛紛叫道：“老大。”

宋小婷知道他們是在叫楚向，見自己男朋友這麼受歡迎，心裡有些歡喜，打量下幾人，發現幾人都在好奇的看著她，其中還有兩個是女子，兩個女子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掃描，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敵意。

眾人皆安好，楚向露出笑容，正想說話，李邛叫道：“向哥，這是嫂子嗎？”

楚向笑著點點頭。

見楚向點頭，冷如月臉色變得有些白，楊蓉神色也有些不同。

李邛和趙子明立即高興的叫道：“大嫂好。

王亮、竇永華和南仲道跟著也叫道：“大嫂好。”

“你們好，我叫宋小婷。”宋小婷微微笑著道。

段猛正在鍋邊笑著看著他，楚向走過去拉著段猛的手道：“段老，身體可還好？”

“好得不得了，見到你就更好了。”段猛笑道。

知道是楚向的長輩朋友，宋小婷很乖巧，跟著叫了聲：“段老您好。”

“好，好，你好，你好。”段猛高興的打量著宋小婷道。

“竇永華、南仲道、王亮、李邛、趙子明、冷如月、楊蓉、鍾富貴。”楚向一一向宋小婷介紹眾人，宋小婷沒有端大嫂的架子，微笑著一一和他們打招呼。

最後，楚向指著坐在牆邊的冷厲青年道：“他叫燕無回。”

宋小婷有些驚訝，點頭道：“我在新聞上見過他。”

“怎樣？”楚向拍了拍竇永華的肩膀問道。

“還好，少了條手也沒什麼影響。”竇永華笑著道。

“那就好。”楚向略微寬心。

走到燕無回面前，楚向道：“怎樣？”

“死不了。”燕無回道。

“每次都是這三個字，就不能多說一個字嗎？”楚向心情很好，笑著道。

“不能。”

“好吧。”楚向無奈道。

廚具都已經備齊，蔬果之類也有了，就只缺主菜——魚，不知誰準備了十幾杆魚竿，眾人一起揮杆，倒也好玩。楚向幾乎沒有釣過魚，坐下釣了一會，發現對凝神靜氣還挺有好處，招呼眾人過來，一字擺開垂釣。

“段老，你的研究怎樣了？”楚向道。

“這種理論研究哪有那麼容易有收穫，沒個幾年時間鑽研，連門都摸不到。”段猛道。

“那也是。”楚向笑了下，道：“小婷也是做研究的，你們倒是可以一起探討探討。”

“看不出來啊？”段猛驚訝的道。

“人不可貌相嘛。”楚向道。

“確實。”段猛笑了起來。

兩人說話之時，段猛已經有魚上鉤，忙著拉竿去了。

“仲道，這段時間進境不錯，說說你的經驗。”楚向道。

“還行吧，最近我都是在海里。水如空氣，順應水流之勢而行，時間久了發現同樣能找到空氣流動的規律，再者，水壓越大的地方對勁力的穿透和身法的靈活性阻礙越大，在這樣的強壓之下練功，可達到事半功倍之效。”南仲道道。

“聽到沒有。”楚向道。

燕無回沒有說話，竇永華和王亮幾人紛紛點頭。

“我的進步不快嗎？”這時，冷如月有些失落的道。

“還行，遠未到該到的極限。”楚向道。

哦了聲，冷如月很失望，本以為會得到讚賞，卻只是一個還行。

“富貴，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不在的時候可以問他們。”楚向道。

“是，楚師。”鍾富貴恭敬的道。和眾人一起鍾富貴有些縮手縮腳，有點融不入氛圍。

“算起來，他們都是你的師兄，你沒有進步他們也有責任，不可自己束縛了自己的手腳。”明白鍾富貴的心裡，楚向道。

“明白。”鍾富貴有些激動的道，沒想到楚向這麼重視他。

“你們兄弟三個進步太慢了，不能因為其他事物懈怠，拿出以前的勁頭來，練功並不是一定要特定的時間環境，就像現在，釣竿在手，正是練習聽勁的好時機，也可以練習呼吸吐納，隨時隨地皆能行功。”楚向道。

“明白，向哥。”李邛和趙子明齊聲道。

“不好意思向哥，最近有些分心了。”王亮慚愧的道。

“進步不是一時半刻就行的，隨時隨地練功，這些基礎功夫累積才是最重要的。”楚向道。

“明白。”王亮點頭道。

“我呢？”見楚向沒有說到她，楊蓉問道。

“你的心思太雜了，等你什麼時候能靜下心來再說吧。”楚向道。

楊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一群人釣了一會，段猛的技術竟然是最好的，屢屢收杆，有時魚太大，幾乎要被魚拉到水裡去。楚向戰績還行，勉強能釣上幾條，戰績最差的是燕無回，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一條魚都沒上鉤，大概是魚都怕他。

眾人釣了一個多小時，卻是沒釣到多少魚，幾人都是一頓十斤八斤肉的食量，這點魚當晚餐都不夠，只好下水去抓。

楚向抓了幾條上來，見燕無回沒有下水，端坐不動，叫道：“你不下去嗎，在水裡練習對你的身法有很大的幫助。”

燕無回沒有說話，繃著一張臉，楚向正疑惑，段猛笑著道：“他怕水。”

楚向愕然，笑了起來，問道：“段老你怎麼知道？”

“他來的時候吐了。”段猛道。

楚向大笑，道：“怕水正好。”說著就去抓燕無回，燕無回臉色發青，想要躲又不願意躲，被楚向抓住肩膀，遠遠甩進海里。

很快，眾人抓上來一大堆魚蝦蟹之類的東西，在樓下的水邊清洗乾淨，拿上來下鍋。眾人都回來了，仍然不見燕無回的影子，過了許久，才見到燕無回抓著一條手臂長的大魚浮出水面，整張臉發青，神情極其難受，喉結不停的翻滾，看起來隨時要吐的樣子。

楚向拿過燕無回的魚，說了句繼續，燕無回用要殺人的眼神瞥了楚向一眼，強忍心中難受，繼續去抓魚。讓楚向沒想到的是，燕無回怕水，一手廚藝卻是無以倫比，看不順眼鍾富貴和李邛的烹飪水平，推開兩人，開啟廚神模式。

目睹燕無回繃著一張發青的臉熟練的操作各種廚具，楚向忽然覺得很違和，很好笑。在廚神出手之下，眾人七手八腳配合，很快飯菜備齊，魚肉蔬果，樣樣齊全。桌子上大半都是海產品，魚蝦蟹等等各種各樣水產，煎煮、清蒸、紅燒、水煮、生烤都有，眼花繚亂，整張桌子都擺滿了，還有很多沒上桌。

備齊所有東西之後，天已經黑了，炎熱的氣溫慢慢降下，溼透的衣服在涼風吹拂下，十分舒爽。

楚向最近已經不喝酒，此時卻是忍不住舉起了酒杯，道：“本來想在城裡吃頓好的，但是怕你們和我的關係暴露，讓你們身處險境，只好在這海里自己動手，委屈你們了。”說著一飲而盡。

“這海景風光可比城裡好看了。”段猛笑著道，也幹了。

“老大，我可是很久沒吃過這麼新鮮的海鮮了。”竇永華道，一口悶掉。

“向哥，我們可是一路跟你到武城的。”王亮道，三兄弟雙手舉杯一起倒入口中。

燕無回沒有言語，一飲而盡，南仲道和鍾富貴也都一樣。

“謝謝你，讓我感覺到溫暖。”冷如月道，神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