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吃人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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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男子將床上的女子輪了一遍，有幾個甚至是一起上的，還不斷髮出興奮的叫喊，那個女人早就無力掙扎，任由他們施為，隔著太遠宋小婷看不到女人的神情，不過想來肯定是面如死灰那種。

女子被輪之時，正在打牌的人紛紛起鬨，不知是另一波人冒犯在輪大米的這波人還是怎樣，兩波人拍桌子瞪眼，看情況是要起衝突。

宋小婷抓著劍的手青筋暴起，要不是楚向按住她的手，可能早就過去殺了那幾個男人了。

“她怎麼不自殺？”宋小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好死不如賴活，死也是需要勇氣的。”楚向道。

“這樣活著還不如去死。”宋小婷寒聲道。

“如果她還有親人孩子呢，想要活著找到他們呢？”楚向道。

宋小婷沉默了。

“好戲開始了。”過了會，楚向道。

順著楚向的目光看過去，兩波衝突的人已經由爭吵發展為推搡，沒多久兩方各有一人拔出刀劍，走到靠近楚向這邊的空地上，眾人紛紛大聲慫恿兩人搏命，有人趁機開出盤口，眾人紛紛下注，喧鬧沖天，只有兩人這邊的過路客依舊安靜。

“這兩個傻傢伙被他們的兄弟算計了，故意慫恿他們火併，藉此來試探我們。”楚向道。

“他們不是兄弟嗎，怎麼這樣。”宋小婷的臉色很陰沉。

“這些人哪有什麼兄弟，就是親兄弟都能賣掉，你要記住，出來外面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剛才還和你稱兄道弟的人轉頭可能就給你一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楚向語氣慢慢變得鄭重。

宋小婷凜然點頭。

“還有，你注意到沒有，按理來說，我們這麼大方，狼穴的人手又充足，我們的肉應該很快就準備好，烤個肉也就幾分鐘的事，但是現在已經差不多半個小時了，小二還沒有上菜。”楚向道，看著準備開始廝殺的兩人。

“他們故意拖延。”宋小婷立即反應過來。

“為什麼？”楚向道。

“下手腳，或者給他們製造機會。”宋小婷神色開始變冷。

“沒錯。任何一件反常的事情都可能讓你喪命，要保持對所有事情的警覺，隨時注意周圍人的舉動。”楚向道。

兩人說話之時，空地上的兩名男子禁不住周圍人的慫恿，舉起刀劍開始廝殺。兩人廝殺之時，那邊下了注的人紛紛圍過來給自己的目標吶喊助威，嘈雜的人群漸漸往廝殺的兩人靠近，廝殺的兩人被逼得漸漸往過路客這邊來。

刀光霍霍，廝殺的兩人越打火氣越打，局勢演變成真正的生死廝殺，圍觀的人更加興奮，呼喊鬼叫。

兩人就要分出生死之時，小二端著烤肉過來，繞過廝殺的兩人，有些害怕的將烤肉放在桌上，趕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那邊的豺狼不斷壓縮廝殺兩人的空間，廝殺的兩人被過路客的幾張桌子和一群人圍住，那邊人群沸騰，呼喝如雷，這邊十幾人巋然不動，靜若處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刀光凜冽，兩人奮力攻殺，不多時，一人遮攔不住，被對手砍了一刀，不顧死活的衝過去想要和對手同歸於盡，卻被對手一腳踹飛，撞向一名過路客的桌子。

桌上是一名農夫一樣的中年男子，安靜坐著，神色木然，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幹嘛，瞥了一眼飛過來的人，信手一揮，半空中的人好像撞倒無形牆壁一樣，反彈回去滾過地下。

一名男子跑過去檢查一番躺在地上的人，發現人已經身死，騰的站起來，指著仍然安靜坐著的中年農夫對一名面容狠戾的青年道：“老大，他殺了梟子。”

面容狠戾的青年一揮手，身後的十幾個人快速上前，將農夫一樣的過路客圍住。被十幾個兇狠的男子圍住，中年農夫神色不變，一點反應都沒有。

“動手啊，大炮，殺了他。”另外幾夥人紛紛喊道。

人群漸漸將十幾個過路客圍起來，宋小婷瞥到圍攏的人群中有人割下死者的肉放入口中大嚼，剛才開出盤口那人踹了一腳偷肉的人，將屍體拖到外圍，幾個下注贏了的人將屍體分屍，有點砍下一條腿，有的割下一塊肉，片刻就將一具屍體瓜分殆盡。

瓜分屍體之後，有人直接把殘肢扔在桌上，幾個人圍著桌子用刀子割著吃，還有的將屍體扔給小二，讓小二拿去烹製，有的自己切成一片片放在火爐上烤。

宋小婷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事情，忍不住胃中翻湧，怕引起周圍豺狼的注意，只能死死的將胃中湧上來的胃液壓住，不讓自己吐出來。

湊熱鬧的豺狼收縮包圍圈，漸漸靠近楚向，不斷吶喊慫恿大炮那群人殺死中年農夫，口水都快噴到楚向身上了。

大炮沒有貿然動手，緊緊的盯著中年農夫，想要從對手的神情中找到突破點，然而中年農夫一直都是一副木訥遲鈍的樣子，對周圍殺氣騰騰的豺狼視若不見，讓人摸不清底細。

信手一掌就能將人擊飛，這個農夫顯然實力不弱，又是如此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誰不心中打鼓。

如此僵持下去顯然不行，不但有損自己的威信，以後難以在狼穴立足，而且先前的計劃要泡湯，狠戾青年打了個眼色，中年農夫身後的一名男子悄悄舉刀，一刀砍向農夫脖子。

噗的一聲悶響，木訥的農夫反身一拳，偷襲的男子渾身一震，眼中兇光慢慢消失，手中的長刀掉落，搖晃了下轟然倒下。

人群譁然，如此肆無忌憚的擊殺大炮的人，這個中年農夫顯然是有恃無恐，絲毫不擔心被圍攻，可怕的是這人的出手，被偷襲之下仍然是信手一拳，隨便的一拳就將人打死，彷彿拍死一隻蒼蠅一般，被打中的人一點受力的跡象都沒有。

“殺了他，殺了他。”人群紛紛大喊。

“大炮，乾死他。”

“大炮，你是不是個娘們啊，這樣都不幹死他。”

人群叫囂不斷，群情洶湧，不斷慫恿大炮殺了中年農夫，大炮死死盯著中年農夫，卻是沒有動手。

“煉髓級別精通化勁的高手，這些人全部一起上可能都奈何不了他。”楚向道，沒有特意壓低聲音。

“煉髓是什麼級別？”宋小婷問道，她不太懂這些級別的劃分，竟然唐龍說話不怕別人聽到，想來自己也可以出聲。

“傳統武學有明確的級別劃分，鍛骨、易筋、煉髓，對應的勁力應用級別為明勁、暗勁、化勁，但並不是定則，也不是所有人都按這個規則劃分實力，有些天賦秉異的人就算只是鍛骨級別，只知道明勁的應用，仍然能擊敗煉髓級別達到化勁的高手，不過那些只是特例，能依照境界修到煉髓級別的人，絕對是高手，舉手投足就能開碑裂石，六感敏銳，於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並不是難事。”楚向詳細解釋道。

“要是對手有槍炮呢？”想到那名被她一槍打死的青年，宋小婷好奇的問。

“再厲害的武器也要看是什麼人用。”楚向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人群嘈雜，只有周圍的幾人能聽得到，楚向旁邊的幾人聽到兩人的話，有些畏懼的稍微後退。

大炮知道可能遇到棘手的傢伙了，不過想到自己有十幾個人，旁邊還有幾十個叫好的傢伙，心中倒也不是很擔憂，局勢發展至此，已經容不得他多考慮，不管他動不動手，這個農夫會不會放過他很難說，竟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殺。”大炮一聲大吼，圍著中年農夫的十幾個漢子亂刀齊下，大炮卻是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摸向腰間。

十幾把刀砍下來，中年農夫絲毫不懼，仍然是那副木訥呆愣的模樣，霍然起身，拳掌迭出，風聲如雷，不過眨眼時間，十幾名男子的動作凝固在持刀砍下的姿勢，眼中兇光瞬間消泯，隨後多米若骨牌般倒下。

靜如處子，動如雷霆，看起來木訥呆愣，卻是殺人不眨眼。

大炮滿臉的不可置信，剛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扣下手槍的扳機，整個身體就失去了力量，內心的驚恐隨著生命消逝，手槍掉落，整個人轟然倒下。

人群呆若木雞，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好快！”宋小婷驚道，她只看到中年農夫離開椅子，隨後包圍圈中到處都是農夫的殘影，瞬息間十幾個人就死了。

宋小婷驚訝的聲音好似洪鐘大呂驚醒眾人，驚懼的豺狼紛紛四散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忐忑的不時回頭瞄一眼木訥的農夫，生怕那個凶神一不高興就宰了自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沒人敢去搶地上的屍體，親眼見證老農的恐怖之後，這些人就算餓死可能都不敢過去找吃，木訥的農夫坐在屍體環繞之中，神情呆愣，不知在想什麼。

“原來這就是煉髓高手的實力。”宋小婷感嘆道，說著伸筷子去夾盤子裡的烤肉。

楚向伸手攔住宋小婷的動作，意有所指的道：“正面對敵還能死個明白，暗下黑手就不一定了。”

宋小婷陡然心驚，才想起剛才楚向的話，這是一盤不正常的烤肉，仔細觀察盤中之肉，發現這肉放的調料好像有點多，味道有點重，正常情況狼穴中怎麼可能儲備這麼多調料，能灑把鹽就不錯了。

“小二。”楚向叫道。

聽見楚向喊叫，一個裹著圍裙的小二屁顛屁顛的過來：“大俠有什麼吩咐？”

“這肉味道有點重，送給你吃了。”楚向道。

“謝謝大俠。”小二感激點頭道，端起盤子就走。

“坐下，吃完再走。”楚向神色變得有些嚴厲的道。

“這不好吧。”小二看看兩人，有點猶豫的道。

“無妨，坐。”楚向冰冷的神情稍微緩和一些。

小二勉強坐下，半邊屁股挨著椅子，動作有些遲緩的拿起筷子。

筷子正要伸到盤子裡，廚房那邊有人叫道：“小明，死去哪了，快來幹活。”

“大俠，掌櫃叫我。”坐在楚向對面的小二站起來道。

“坐下，吃完再走。”楚向冷著臉道。

發現這邊的情勢變化，剛剛恢復淡定，說話的聲音剛變得大一些的人群紛紛看過來，發現楚向和小二將要起衝突，興致勃勃的看著三人，等待形勢的發展，看能不能趁機將旁邊的女人拿下，好好爽上幾天。

小二為難的坐下，忐忑不安的看著楚向。

“吃。”楚向神色變得平淡，語氣一點起伏都沒有。

知道沒法矇混過關，小二像一名士兵去參加一場明知有去無回的大戰一樣，直接用手抓著烤肉往口裡塞，美味的烤肉香氣四溢，小二狼吞虎嚥，不多時，一盤子五斤烤肉全被小二吃光，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

“你可以走了。”楚向道。

小二沒有言語，立即起身就走。

兩人看著小二急匆匆的往後廚那邊去，還沒走出十步，忽然軟軟倒下。

“我希望你能給我個滿意的解釋。”楚向對著空氣道，語氣平淡無波，聲音不大，卻是傳遍整個狼穴。

另一名小二發現同事昏迷倒下，連忙去按他人中，按了半響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大聲叫道：“掌櫃，小明昏倒了。”

“怎麼回事？”一個滿手滿臉油膩的矮胖中年跑過來，看了下昏倒的小明，淡定的道：“肯定是吃錯東西了，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