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宇宙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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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被砸到的人膽子都嚇破，破口大罵：“馬勒戈壁，心裡沒點逼數嗎，自己死還要拉別人墊背。”

一人失手，波及數十人，導致十幾人身死，還沒開始攀爬的人頓時心中惴惴，不敢再上去湊熱鬧，等上面人少再上。

連線不斷有人往上爬，不時有人失手墜落，崖底摔了一地零落的屍體，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有些連腦漿都爆出來了，到處都是紅的白的，一些膽小實力不高的頓時打起退堂鼓，不敢再去挑戰，畢竟一個失誤可是會死的。

一些人把這個篩選賽當做報仇的時機，見自己的仇人爬上去，尾隨上去使壞，讓自己的仇人摔得粉身碎骨，這讓篩選賽更加混亂，隨時都有可能被牽連摔死。

更有一些視人命如草芥的高手，躍上去直接踩在正在往上爬的人身上，被踩到的人不備之下紛紛掉落，有些被踩到的時候已經被震死，頓時造成一片混亂，人人自危。

篩選賽持續了一整天，崖壁下光是摔死的人就有數百上千，成功爬上城牆的不計其數，天黑時候，主辦方敲響了結束的鐘聲，崖壁下的人群頓時嘆息不已，不甘的離去。

篩選賽進行之後，一直昏睡的雷鳴終於醒了過來，不用女護士叫，楚向已經睜開眼睛。

醒來的雷鳴回過神來，忽然激動的想要起身，口中含糊的叫道：“央央，央央…”

女護士怕雷鳴動作太過激烈，趕緊去制止他，沒想到雷鳴神志不太清晰，粗壯的手臂差點甩到她身上，嚇了她一跳，連忙躲開才發現，坐在窗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窗邊，輕輕托住了那條比她大腿還粗的手臂。

“鎮定，小央沒事。”楚向不疾不徐的道。

“啊！恩公。”發現是楚向，雷鳴驚道，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

“小央很好，不用擔心，你的傷很重，不要亂動。”楚向道。

“恩公，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們父女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我這殘廢之身，這輩子怕是無法再幫上什麼了。”雷鳴神色黯然的道。

雷鳴想要坐起來，無奈傷勢太重，女護士見狀伸手去扶他，卻怎麼扶得動兩百多斤的大漢。

“無需掛懷。”楚向道，伸手輕輕扶起雷鳴。

見楚向輕輕伸手就扶起雷鳴，女護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隻手一隻腳是不是很多？”楚向看著雷鳴道。

雷鳴神色消沉，沒有說話。

一個人只有兩隻手兩隻腳，沒了一隻手一隻腳，當然很多。

“強者為什麼是強者？”楚向又問。

“所向無懼，百折不撓。”雷鳴道。

“你.怕了？

“我不怕。”

“你屈撓了？”

雷鳴沉默。

“若是你就此灰心喪志，那以後就去南華別院剷雪掃地，若是還有所追求，就打起精神，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幫忙。”楚向道。

雷鳴還是沉默。

“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我不想日後看到你在南華別院掃地，小央也不想。”楚向道，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你就這麼走了？”女護士叫道。

“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廢人身上。”楚向道，離開了病房。

來到南華別院，知客僧早已認識楚向，直接帶楚向去見了因。

“大師，抱歉。”楚向合十對了因道。

“阿彌陀佛！前生今世，因果早定，生生死死，皆為平常。”了因合十道。

“在我這裡終究是無法平常。”楚向嘆道。

“那你可以這樣想，他們是因為三十噸能挽救無數人命的糧食而獻身。”了因道。

“這樣想果然讓人舒心一些，是不是人都是這樣，一旦有了藉口，就會不自覺的將自己的過錯掩過。”楚向道。

“不是藉口，亦非掩飾，而是因果，因果迴圈，自有天定。”了因合十道。

“大師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大好事一樣。”楚向苦笑道。

“確實是好事，施主無需自責。”了因道。

“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段老，再說下去我就變成天下第一的好人了。”楚向道。

“請隨小僧來。”了因大和尚合十道。

“我自己去就行了。”楚向道。

“好，施主請便。”

南華別院不大，進入別院的時候，楚向就知道段猛在院裡，不但段猛在，公孫啟也在，還有石無崢和冷如月。

“來了。”楚向走到廂房門口的時候，石無崢回頭微微笑道。

石無崢、公孫啟和段猛正在研究什麼，冷如月在旁邊看。

“老大。”冷如月上前叫道。

“你怎麼也在這裡？”楚向的語氣有些責怪之意。

“我在這裡修煉。”冷如月低頭道，她知道楚向的意思，人是她殺的，南華別院剛從漩渦裡脫身，她又跑來這裡，還和段猛在一起，毫無疑問不妥。

“老楚，事情已經過去了。”公孫啟明白箇中緣由，趕緊打圓場。

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段猛也趕緊圓場：“小兄弟來了，來，坐，我們好久沒見了，最近又碰上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和老頭子說說，小月，你也坐。”

段猛都打圓場了，心裡雖然有些不喜，楚向還是露出了笑容。

“在研究什麼呢？”楚向問道。

“我拍了些鬼城空間裂縫的照片，還找到了些亞丁灣空間裂縫的照片，和老師研究研究。”公孫啟道。

“情況怎樣了？”楚向問道。

“鬼城的裂縫正在緩慢癒合，段老認為，怨能干擾不是空間裂縫形成的主要原因，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公孫啟解釋道。

“如果不是怨氣干擾，會是什麼情況呢？”楚向問。

“我覺得，能量干擾是主要的原因，只不過這種干擾的能量我們並不知道，屬於層次較高的能量級別。段老覺得，可能並不是能量的問題，而是空間規則的變化。無論是高維度空間還是低維度空間，空間的穩定，都是由某種量化平衡達成的，也可以叫規則，可能是能量，也可能是時間，或者是某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這種量化平衡是能量、質量、引力等各種因素的妥協，而現在，這種平衡被打破了，也就是說這種規則發生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變化，形成空間裂縫，也可以說是規則漏洞。”公孫啟道。

思索了下，楚向道：“會不會其實並沒有我們想的這麼複雜。舉個例子，某天，我們的頭頂出現一個比地球大幾千倍的星體，我們鬆開手上的蘋果，它不再是掉到地上，而是飛到天上。而這種不受太陽系規則限制的星體，在宇宙中不可計數，而它的出現，改變了地球的區域性規則，但是在地球對面，蘋果仍然是掉到地上。”

“嗯，你的意思和段老的差不多，可能我們正在研究的大問題，不過是宇宙另一端的一隻蝴蝶扇了下翅膀。”石無崢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們做研究的，就是要找出真正的原因，無論它是蝴蝶還是屎殼郎，都要找到它。”段猛道。

“這種問題對我來說太深奧了，我就不參合了。”楚向笑了下道。

“灑家也是閒來無事，和老師探討探討，竟然你回來了，我們去好好吃一頓，明天大搞一場。”公孫啟扔下筆叫道。

“好啊，吃一頓好的，好久沒正經吃過飯了。”楚向也露出笑容，對段猛道：“段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段猛笑著道，知道自己出去會帶來麻煩。

“段老，走了，老大請客，不去白不去。”冷如月對段猛眨眼道。

“段老，一起吧，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了，也要出去透透氣，看看外面的熱鬧。”石無崢也附和道。

“是啊，老師，咱們今天好好看看這武城的熱鬧。”公孫啟道。

見四人都看著他，段猛笑了起來，道：“好吧，你們都堅持，那老頭子也到外面走走去。”

“小月，你先去訂個位。”楚向對冷如月道。

冷如月楞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楚向這個叫法讓她有點異樣的感覺，感覺現在的楚向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

今天外面沒有下雪，不過還是很冷，段猛裹了好幾件大衣，公孫啟還將他的軍大衣披在段猛身上，段猛的身材披上公孫啟的大衣，衣襬都拖到地上了，看起來有點古怪。

四人的組合一出門，就吸引了很多人。高大威猛，只穿一件抓絨外套的公孫啟，四尺長的鋼鐧掛在腰上，就像戰神下凡一般。身材修長，面容俊朗，風神瀟灑，身穿道袍，揹負長劍，顏值爆表，氣質爆表的石無崢，但凡有女子見到，都會痴痴的盯著他看，別說女的，很多男的都被石無崢吸引。軍大衣拖到地上的段猛的樣貌早就傳遍武城，只有楚向看起來比較普通，三尺刀掛在腰上，身高只比段猛高一些，只是兩人走在一起，一個裹得和粽子一樣，一個和公孫啟一樣外套是一件抓絨衝鋒衣，看起來有些奇怪。

“對了，老楚，你有沒有報名武道大會啊？”公孫啟問。

“沒有。”楚向道。

“那太可惜了，我還想見識見識你的身手呢。”公孫啟道。

“那還不簡單，有空試試手。”楚向笑道。

“好啊！”公孫啟躍躍欲試，道：“看你這次回來應該進步了很多，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有的是機會。”楚向笑了起來，對石無崢道：“老石你報名了沒有？”

“我沒有，這次主要是帶幾個門裡的弟子過來參加。”石無崢道。

“公孫，看來我們的威名全靠你了。”楚向凝重的道。

“放心，絕對不會墮了我們的名頭。”公孫啟信誓旦旦的拍著胸口。

三人說的話，段猛完全插不進口，楚向意識到段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段老，你看，這武城現在多熱鬧。”

以前偏僻的南華別院，現在門前都是人如潮湧，熙熙攘攘。

“是啊！要不是這灰暗的天空，我還以為是在京城呢。”段猛道。

“京城，只能是過往雲煙了！”公孫啟嘆了口氣。

京城早已廢棄，三十公里上空的核彈爆炸，半個京城成為廢墟，哀鴻遍野的情況至今存留公孫啟腦海。

“逝者已矣，我們還活著，可要吃好喝好，不辜負他們才行。”石無崢及時調解沉重的氣氛。

公孫啟笑道：“對，吃好喝好，活好。”

冷如月還沒訂到位，四人也不著急吃，哪熱鬧就往哪走，到處閒逛，看看擺攤的東西，瞧瞧遠處山下的風景，倒也悠然自在。

公孫啟和石無崢都是滿腹經綸的人，為了消除段猛的擔憂，兩人一路妙語連珠，總是能讓四人哈哈大笑，在人群中十分引人注目。

四人逛了一會，冷如月打電話來訂到位了。冷如月知道楚向是行動驛站的超級vip，選擇在行動驛站定位，四人到的時候，酒菜已經點好了，魚肉菜果，樣樣齊全。

幾人讓段猛坐了主位，五人坐下之後，飯菜魚貫端上。

見四人都端坐不動，段猛笑呵呵的道：“吃。”說著夾了一條菜，四人才開動，開始大快朵頤。

楚向三四個月沒正經吃過一頓飯，面對美食，難以自持。公孫啟食量大得恐怖，酒量也很恐怖，一口肉一口酒，大快朵頤，暢快無比。石無崢吃得斯文，但是也不少，不挑食，既不太快，也不慢。

冷如月點了二十斤烤肉，沒一會就吃完了，便又再點了二十斤。段猛的飯量很小，吃到撐也就兩斤東西，四十斤烤肉，加上各種各樣的菜，加起來起碼有六十斤東西，全進了五人肚子裡，公孫啟一人就吃了差不多二十斤東西，附近幾張桌子的看到五人恐怖的飯量，連說話聲都小了很多。

飯量就是戰鬥力，不到傳說中的虛境之前，無法納天地之力為己用，能量的來源全靠食物攝入，吃得多不代表強，但是吃得少，能有多強就有限了。

食不言，段猛不說話，幾人也都專心吃飯，就算如此，一頓飯仍然吃了大半個小時。

“老石，你門下那些弟子安排得怎樣，需要幫忙說一聲？”吃飽之後，楚向對石無崢道。

“我都不擔心，你倒是擔心起來了。”石無崢微微笑了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氣，這江湖，不滾一遭，就不會明白。”

“也是。”楚向點頭，轉頭問冷如月：“小月，你報名了沒有？”

“過了篩選賽了。”冷如月點頭道，有些期許的看著楚向。

楚向只是點點頭嗯了聲，轉頭對段猛道：“段老，累不累？要不等會我們到外面的賽區去逛逛？”

“好啊，正好吃飽散散步。”段猛笑道，剛才幾人逛了一路，也沒人敢來生事，讓他放心很多，也想出去看看。

“好久沒吃這麼好了，老楚啊，以後灑家就跟你混了，你可要罩著兄弟啊。”公孫啟心滿意足的摸出一根菸，意識到在這裡吸菸不太合適，又將煙放回去。

“我孤家寡人一個，連座廟都沒有，怎麼供奉你這尊大佛啊。”楚向道。

“就知道你是個小氣鬼。”公孫啟哼哼的道。

石無崢和段猛都笑了起來，一個高大威猛的大漢，說這話讓人覺得怪怪的。

幾人說話的時候，門口有客人和前臺鬧了起來，一批等不及位置的食客在指指點點的大吵大鬧。

“是了，老楚，這幾個月你去哪裡了？”石無崢道。

“去北方走了一趟。”楚向道。

“去到哪了啊？”公孫啟問道。

“西伯利亞。”楚向道。

“西伯利亞那邊有什麼不同嗎？”段猛很感興趣的問道。

“感覺那邊也不是很冷，溫度比這邊低不了多少，比起這邊，感覺那邊更有生機活力。”楚向道。

“看來情況和我預想中有些不同，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才行。”段猛摸著眉毛道。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這邊都這麼冷了，那邊應該更冷才對，然而那邊的溫度相比劇變之前，並沒有多大的下降，和這邊差不了多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楚向道。

“這個問題要在以前，很容易解決，但在現在就難了，無法動用衛星掃描，只能人力實地考察，但不是誰都能在那種地方生存的。”公孫啟道。

“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石無崢微笑看著公孫啟道。

“同感。”楚向也露出笑意。

“不錯。明天我叫一個老友推算一下，做出參照資料，你就可以去考察了。”段猛認真的看著公孫啟，石無崢的玩笑之語，被段猛當真了。

公孫啟苦笑，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你看，他們早就吃完了，讓他們走不就行了。”幾人聊天之時，一名男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前臺那邊的吵鬧不知何時蔓延到了五人這裡。

“好戲上場了。”楚向笑了下道。

“演大還是領個盒飯就好啊？”公孫啟也哈哈笑了起來。

“糾纏無益，人多嘴雜，低調點吧。”石無崢道。

“段老意下如何？”楚向道。

“我們走吧。”段猛道，有些擔心出事。

“老師，再坐一會，就當看電影吧。”公孫啟卻是不肯，不知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