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山客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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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十一個小時，足夠了。”楚向聲音變得冰冷，渾身陰氣騰騰。

“放心，段老不會有事。”楚向對公孫啟道。

“我對你很有信心。”公孫啟點頭，笑了下。

想了下，楚向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一個溫潤和緩，聽起來很舒服的聲音傳來：“難得你這麼頻繁找我，真是受寵若驚。”

“有點事需要你幫個忙。”楚向道。

“嗯！怎麼幫法？”感覺到楚向的聲音有所不同，溫潤的聲音道。

“向你借個人。”

“要誰？”

“了字輩的，身手好點，機靈點的，現在就要。”

“沒問題，等下我把他的號碼給你，你直接和他聯絡。”

“好的，謝謝。告訴他，等會一個叫冷如月的女人會聯絡他。”

“女人，哈，明白。”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變化。

“嗯。”楚向沒有多說，掛了電話，撥通冷如月的號碼。

“喂！”冷如月的聲音有些彆扭，不過中氣充足，看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怎樣了？”楚向道。

“差不多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冷如月的心情好像不錯。

“你現在立即出院，有事給你辦。”

“好。”冷如月反應很快，毫不猶豫的道。

楚向撥通了第三個電話。

“老大。”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裡？”

“武城。”

“很好，等會有個女人會聯絡你，這是對她的考驗，你知道該怎麼做，詳細情況她會和你說，一定要保證目標的安全。”

“明白。”

掛了電話，那邊的號碼已經發了過來，楚向將號碼轉發給冷如月，又發了剛才那個號碼過去。

再次撥通冷如月的電話，楚向道：“我一個朋友被綁架，對方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約我今晚十二點在杭州路半月亭見面，我現在在外地，無法趕回去，你去幫我處理，發給你的兩個號碼是你的助手，你自己聯絡他們制定計劃，一定要保證人質的安全，綁架者的屍體全給我掛到城門口去。”

“明白。”感覺到楚向話中的殺意，冷如月肅然應道，接著問：“目標是什麼樣子？”

“七十多歲的老人家，頭髮花白，身材瘦小，名字叫段猛，照片稍後發給你。”

“好。我現在去準備，到時給你電話。”

“還有，查清他們的身份、目的。”

“明白。”冷如月的語氣中有種興奮的感覺。

公孫啟揉著眉頭，他忘了這是個大魔頭，道：“你想把事情搞大？”

楚向沒有說話，面色很陰沉。

“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石無崢有些擔憂。

“我是魔。”楚向道。

石無崢忽然抓住楚向的手腕，楚向任由他抓著手腕，石無崢三指搭在楚向手腕上，片刻道：“你真的沒有走火入魔嗎？”

“天生魔身，會被這小小怨氣昏了頭嗎？”楚向不屑的道。

“無論怎麼說，我都覺得這樣做不妥，事情搞得太大不是件好事，不過這是你的事，如果你堅持，我也沒辦法。”石無崢嘆了口氣道。

公孫啟忽然道：“我和你去武城。”

“不用，這不是你的事。”楚向道。

“我的老師被綁架，怎麼不是我的事。”公孫啟叫道。

“我已經安排好，就算你跟我去武城，去到的時候事情也都結束，並不會有什麼不同。”楚向道。

公孫啟見楚向沒有鬆口的意思，知道很難改變他的想法，道：“不要搞得太大，那樣對老師的安全沒有好處。”

“放心，我會把握好。”楚向道。

“你幫忙關注下這裡的情況，老石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我先趕回去處理善後事宜。”楚向道。

“好，路上保重，記得不要鬧得太大。”石無崢再次強調。

“保重。”

“保重。”

別過公孫啟和石無崢兩人，楚向立即動身，返回武城。

“公孫，我們會不會幫了個大魔頭啊？”楚向走後，石無崢擔憂的道。

明白石無崢的擔心，公孫啟道：“應該不會，心機有些深，行事偏激了點，但人還是不錯的。”

“你怎麼知道人不錯？”石無崢問道。

公孫啟楞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找不到理由，如果不信任一個人，怎麼找理由都一樣，如果信任一個人，往往不需要理由，片刻，道：“直覺，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理科研究生也會相信直覺嗎？”石無崢道。

“錯，不是研究生，灑家是博士。”公孫啟轉移開話題。

“哦！理科博士也會相信直覺嗎？”石無崢有些驚訝，再次把話題擰回來，加重語氣道。

“你不是也信嗎？”公孫啟反問。

“我哪裡信？”石無崢道。

“你不信，那怎麼會在這裡？”公孫啟道。

石無崢楞了下，無奈的笑了，確實，三人都是第一次見面，從開始的劍拔弩張到現在互相關心，如果不是直覺相信，根本不可能會這樣，他也根本不可能在這裡。

“我看起來是好人嗎？”石無崢問道。

“我看起來是好人嗎？”公孫啟也問道。

兩人相視，忽然都哈哈大笑起來。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奇妙，有的人相識數十年，都做不成朋友，而有的人一面即成知交。

過了一會，石無崢道：“你可別被段老的事影響了判斷啊。”石無崢還是有些擔憂。

“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

“我怕他被怨氣影響。”

“那這樣吧，等手上的事情辦完，我和你去一趟武城。”公孫啟道。

“那感情好。”石無崢點頭。

迎著呼嘯的寒風，紛飛的雪花落了滿身，風雪兼程，楚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林沖雪夜上梁山的感覺。

吸收了太多的怨氣，楚向有些頭暈，不過並不影響思維的清晰。路上楚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麼人綁架了段猛，知道自己和段猛關係的人不多，知道自己為了段猛可能會付出對方想要的代價的人也不多，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在行動驛站餐廳吃飯的時候，可能被旁人聽到兩人的談話，可惜那時楚向並沒有注意周圍的人，沒記住那幾個人的長相。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只要冷如月抓住人，查出主謀就行了，無論是誰，他都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段猛是目前為止，最受楚向優待的人，可說是他的逆鱗，不容許別人侵犯，不然他也不會找南華別院的武僧協助。

一路飛奔，身體在持續不斷的高強度執行之下，無法消化的龐大怨氣慢慢全都融入楚向體內，雖然還不能控制自如，但已經不影響身體和意識，待楚向完全吸收這股怨氣，毫無疑問功體將再上一個層次。

奔跑了大半天，午夜十二點十三分的時候，楚向接到了冷如月的電話。

“已經搞定，人質安然無恙，抓到三人，主謀者是山客聯盟的人，名叫鄧統，沒有出現在現場，接下來怎麼辦？”

“很好。讓和尚將段老帶到南華別院，抓到的人屍體全都掛到城門口去。”楚向道。

“明白。”

“掌握鄧統的行蹤，暫時不要動他，調查清楚來龍去脈，剩下的事等我回去再說。”

“好的。”

掛了電話，楚向給公孫啟報了下平安，也和石無崢說了下，兩人自然是十分高興，又是一番叮囑，讓楚向不要鬧得太大，楚向滿口應承。

沒多久，冷如月來電，人已經安全送到南華別院。

吩咐冷如月注意隱藏行蹤，不要暴露身份，便掛了電話。楚向本來還擔心冷如月處理不好，現在看來已經完全不用擔心，段猛人在南華別院，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剩下的事情就看他心情了，如果心情不好，山客聯盟就等著為這件事付出沉重的代價。

事情完美解決，楚向心情好了很多，被怨氣影響的的腦袋也清晰許多，不再急著趕路，優哉遊哉的看起風景來。

這末日的風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盡顯蒼涼雄曠，說不出的雄渾大氣，被冰雪覆蓋的高速路，就像一條白色的巨龍，一直向前方延伸，楚向興致起來，躍上路邊護欄，縱躍如飛，腳下縱是百米深谷，亦無懼意，不時長聲呼嘯，激盪山谷，盡情釋放內心的壓抑，嘯聲直衝雲霄，空谷迴響，百獸走避。

呼嘯一番，釋放內心的壓抑，楚向才發現，鉅變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沒有好好看過路上的風景，除了殺人、殺變異獸，就是趕路，此時心情舒暢，感覺風景都好了很多，正好一路遊玩一番，待冷如月兩人打探清楚情況，再回去也不遲，正好看看冷如月能把事情辦到什麼程度。

楚向不知，在他遊山玩水之時，武城因為城門吊屍之事引起掀然大波，武城最近這一年來，已經很少發生這麼明目張膽的耀武揚威的事，而死者更是武城第三大幫派——山客聯盟之人，堂堂大山客聯盟之人，屍體竟然被人釘在城門口的牆上，這是在打臉，赤裸裸的打臉，這是在挑釁，十分囂張的挑釁。

中午時候，楚向接到公孫啟和石無崢的來電，原來武城吊屍之事已經上了頭條，全國上下鬧得沸沸揚揚的，山客聯盟揚言，要將兇手碎屍萬段，一些拍山客聯盟馬屁的小門派紛紛附和，搞得聲勢煊赫，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政府發言人還發表了一番一定會嚴懲犯法者的話。

在山客聯盟鬧騰之時，軍政府除了一通口頭髮言，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他一些門派也都是一副坐觀好戲的樣子，等著看熱鬧。

生怕冷如月經驗不足，楚向打電話叮囑冷如月不要輕舉妄動，等過了這兩天的風頭再去打探情況，楚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發掘的人沒發揮作用就掛了。

此時，山客聯盟總部。

“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名雄踞太師椅上的雄壯大漢冷眼掃視階下眾人。

階下兩邊十幾人站列，有的低頭看腳，有的直視前方，有的閉目養神，有的神遊八荒。

“吳銀呢。”太師椅上的大漢道。

“去調查情況還沒回來。”左首一人答道。

“立刻叫他回來。”雄壯大漢皺眉道，不怒自威。

“是。”左首之人揮手示意門外的手下趕緊去辦。

沒多久，一名精瘦漢子快步進入大堂，躬身行禮道：“吳銀見過盟主。”

太師椅上的大漢看著精瘦漢子，沒有說話。

“盟主，事情大概已經清楚，是我手下鄧統的人惹的事。”吳銀道。

“把人帶上來。”大漢道，神色不見變化。

吳銀揮手示意，門外一男子躬身進來，恭敬的對大漢行禮，又向兩邊佇列的人行禮：“鄧統見過盟主和各位堂主。”

“將事情一字不漏說出來。”左首之人厲聲道。

“兩天前，我手下的柳樹、張三、李木三人和我說，他們碰到一個有錢的傻子，那人和一個老頭關係很好，那個老頭不過是一個浪流漢，他們想抓那個老頭勒索一筆，我當時正在處理劉成之事沒空理會，今天聽到事情傳開之後才知道他們被殺了。”鄧統恭敬的道。

聽鄧統說完，十幾個堂主表情各異，有的哂笑，有的面露譏諷，有的閉目養神，吳銀低著頭，沒有去看鄧統。

“老吳啊，你手下這些人的腦子該好好補補了。”右列的一名大漢出言譏笑道。

吳銀看了一眼說話的大漢，沒有出聲。

“你的手下做什麼你都不知道？看來你這腦子該挖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屎。”左列的一名英俊男子道，語言更加放肆。

太師椅上的大漢瞥了一眼英俊男子，不動聲色，對鄧統道：“下去。”

“是，盟主。”鄧統低著頭，慢慢倒退出去。

“盟主。”一名堂主正要說話，太師椅上的大漢揮手打斷，道：“李立新，派人跟著他。”

“是。盟主。”叫李立新的堂主道，快步離開大堂，去安排人跟蹤鄧統去了。

“吳銀，排查柳樹三個經常去的地方，找出可疑人員，查不出你這堂主就不用做了。”太師椅上的大漢道。

“是，盟主。”吳銀躬身道，退出大堂。

“何谷亮，派人排查城裡所有看起來年紀大的老頭，找出是誰。”太師椅上的大漢道。

“是，盟主。”

“林建平，想辦法查出柳樹三人這幾天的通話記錄，密切關注任何可疑人員，做了這麼大一件事，兇手的目的是打我們的臉，肯定還會有後續行動。”

“是，盟主。”

“放出風聲，懸賞兇手和提供兇手資訊的人。”

“雲貴，密切監控流雲門，必要的時候拿他們抵罪。”

“是，盟主。”

“還有什麼補充的嗎，沒有的話散會。”太師椅上的大漢道。

“盟主，我有一計。”左首之人開口道。

“說來聽聽。”

“此計叫引蛇出洞，詳情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