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荀公達單騎退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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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洛陽城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近。

直到城門外，一人一騎立在城下。

“皇甫將軍，吾乃黃門侍郎荀公達。”

“奉驃騎將軍之命，前來責問左將軍為何引兵來此！”

荀攸高聲衝皇甫嵩喊道。

皇甫嵩坐在馬背上，拱了拱手：

“末將聽說京城有難，特來領兵勤王！”

荀攸眉頭一皺，厲聲喝道：

“自驃騎將軍誅賊以來，朝政穩固，百姓安樂。”

“社稷一片欣欣向榮，漢室復興在望。”

“何談危難？”

皇甫嵩聽得如芒在背，嚥了口口水，正欲開口解釋。

卻被荀攸打斷道：

“扶風乃是防範涼州叛亂的重鎮，先帝委你以大任，本意是為了讓你鎮守邊疆。”

“你卻擅離職守，冒然提兵進犯洛陽。”

“試問你該當何罪？”

皇甫嵩嚇了一跳，大喊一聲：

“王司徒誤我！”

當即滾鞍下馬，汗流浹背，躬身拜道：

“末將實為被奸臣所誤，請大人准許末將覲見天子。”

“當面請罪！”

荀攸目光逡巡一圈，掃過皇甫嵩身後的禁軍。

神情嚴肅，語氣冰冷：

“要見天子，豈能將禁軍帶入城中？”

“荀某這裡倒是有一條朝廷的旨意，左將軍跪下接旨吧！”

皇甫嵩瞧見荀攸果然取出一道聖旨，慌忙跪下接旨。

“召皇甫嵩為議郎，即日入京述職。”

“不得有誤，欽此！”

議郎，那就是國家的一個閒職。

地位高，俸祿多，但就是沒有實權。

只適合養老之用，跟左將軍肯定是比不了的。

朝廷是何用意，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梁衍瞠目結舌，在背後勸道：

“義真！孫羽是想收回你的兵權，你萬萬不能將禁軍交給他。”

“否則我等將陷入被動，受制於人！”

皇甫嵩闔上雙目，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作答。

梁衍頓時急了，又開口道：

“依我看，分明是孫羽脅迫天子，把持朝政。”

“我等是配合司徒來入京勤王保駕的，當即刻率軍殺入京城。”

“剿滅逆賊，共做忠臣，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荀攸眉頭微皺，梁衍是在勸皇甫嵩破罐子破摔。

朝廷召沒召他入京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認為”自己是被召入京的。

一旦他和他的三萬禁軍入了洛陽，那他就是第二個董卓。

荀攸奉孫羽之命，孤身來收回皇甫嵩的兵權。

如若失敗了，不僅自己會殺身喪命，還可能妨礙到孫羽的霸業。

“荀公達啊荀公達，今日若是怯了，豈非有負孫郎也？”

荀攸不斷提醒自己，此一行絕不能失敗！

面對梁衍一旁的策反，荀攸保持了面上的從容。

他凝視著地上的皇甫嵩，淡淡：

“左將軍，起來接旨吧！”

“義真！”

梁衍也同樣凝視著皇甫嵩，看他要如何決斷。

皇甫嵩肩膀微微抖動，仰天長嘆一聲：

“皇命難違啊！”

說著，雙手接過了聖旨。

“末將皇甫嵩接旨！”

“義真啊！”

梁衍跌足長嘆，氣得跪倒在地，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地上。

瓦礫飛濺，將他的臉劃破了，血流滿面。

皇甫嵩心如死灰，乖乖地交出了兵符。

荀攸將兵符揣好，回京覆命去了。

孫羽揹著手，站在大道中央靜靜等候。

見荀攸安全返回，嘴角微微翹起，笑道：

“公達平安回來，必已為我建了大功！”

荀攸當即翻身下馬，將兵符奉上。

“幸不辱命，奉主公之命，收回了皇甫嵩的兵權。”

孫羽接過兵符，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白嫖三萬大軍，爽！

“攸還有一事不明，想請主公賜教。”

“你是想問皇甫嵩為何會乖乖交出兵權吧？”

“不是，我是想問主公為何會這麼瞭解皇甫嵩。”

透過剛才的接觸，荀攸已經能斷定皇甫嵩就是一個對朝廷愚忠的政治白痴。

憑他手中握有的籌碼，不說推翻孫羽的統治。

但絕對能改變朝廷的格局。

可他就這樣將兵權拱手送了出來。

足見其並無長遠的政治眼光，更無任何野心。

“皇甫嵩乃將門之後，為人盡忠職守，我料他必不敢違背朝廷詔命。”

“何況其人仁愛謹慎，自知其才不足以制我，遂不敢冒險進兵。”

荀攸聽罷，對孫羽心服口服。

“對了，主公。”

荀攸想起些什麼，忽又開口道：

“長史梁衍方才在城外勸皇甫嵩舉兵起事，欲圖對主公不利。”

孫羽一聲輕嗤，眼睛微眯：

“那此人自是留不得了，你將他交由廷尉受審。”

“讓來俊臣隨便羅織個罪名，殺了吧~”

一句輕描淡寫的殺了吧，卻令人不寒而慄。

荀攸拱了拱手，沉聲道：

“喏！”

很快，皇甫嵩也入了城。

他此刻已被卸去了兵權，身邊只跟了幾個親信隨從。

孫羽笑吟吟地走上去迎接：

“義真，何來遲也？”

他喊得無比親密，就彷彿跟皇甫嵩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友一般。

周圍下人向皇甫嵩介紹說這便是當今驃騎。

唬得他慌忙下拜：

“拜見驃騎將軍。”

未及下拜，便被孫羽拉住。

他攥住皇甫嵩的手腕，眸子明亮，哂笑道：

“義真怖我乎？”

皇甫嵩想了一會兒，回答道：

“如果明公以高尚的德行來輔佐朝廷，那麼天下歡慶的時刻就要到來。”

“我為什麼要害怕呢？”

“如果明公濫用刑罰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那麼天下都會害怕。”

“怕的人又豈止我皇甫嵩一人？”

皇甫嵩這個回答可以說是情商拉滿的滿分答卷。

既吹捧了孫羽，又沒有拉低自己的身價。

回答的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可以說是面對上級教科書級別的答覆。

孫羽笑得不能自已，拉住他的手，道：

“老將軍一路來辛苦了，走走走！”

“到我府上去，我親自給你做兩個菜。”

“為你接風洗塵！”

皇甫嵩哪裡曉得孫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覺此人面善心惡，邀請自己上他家做客，定是沒安好心。

當下便推託道：

“大人乃當朝三公兼驃騎，小人不過是一議郎。”

“如今小人剛從扶風回來，就去大人家中做客，只恐惹人非議。”

“於大人名聲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