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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個舊金山沒有亂,但城區和城外確實有好幾個地方很亂。

噼裡啪啦的槍聲在城裡城外響起,搞的居民們怨聲載道、憂心忡忡。

流浪漢們為此罵娘,因為受到治安衝擊的區域關閉了救濟點,他們中午頭沒得吃了,只能轉換陣地去別的救濟點領取食物。

這對他們影響挺大的。

一是很多流浪漢體質很差走不了長路途。

二是減少的救濟站加重了其他救濟站運營壓力,讓流浪漢們排隊時間變長了。

三是救濟站為了儘量多的救濟流浪漢便減少了單人配餐分量,有些大肚漢吃不飽。

流浪漢裡頭大肚漢是很多的,不少流浪漢有三四百斤的體重,全是高熱高糖高脂食物給飼養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們住帳篷,往往都是在公園街道等不許安營紮寨的地方住著,舊金山的警察不願意惹麻煩,如果帳篷裡有人他們不會趕人也不會拆帳篷。

可是如果他們碰到的空帳篷,那就流浪漢們就可以喜得拆遷一條龍服務了。

所以流浪漢們都是儘快領取救濟餐好回到自己帳篷裡守衛地盤,否則家就被偷了!

很多流浪漢受到影響,南博文這邊也被影響了。

他在自己這邊簽到後又去找老阮簽到,兩次簽到耗費了比以往更多的時間,等到了拉里排隊的水星5號救濟站的時候,救濟站這邊快要關門了。

然後他們沒有找到拉里身影。

老阮找人詢問,有流浪漢指著公園一角說:“傻子拉里?剛才有幾個黑鬼過來把他給弄走了。”

聽到這話南博文當場心裡一沉。

前天和昨天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吧?

這起針對馬庫斯兄弟會的復仇行動可謂是雷厲風行,但因為下手太快導致很多細節不能打磨,整個行動漏洞很多。

比方說,他曾經領著拉里和老阮進入學校,他們相貌或許被人記下了、或許被校園裡的監控給拍到了。

這樣有心人是可以按圖索驥尋找他們兩人的。

再比方說,昨晚他易容做復仇者去幾個混蛋家裡大開殺戒的時候,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先去把被冒名頂替者打暈藏起來,好讓他們沒有不在場證明。

昨晚只要幾個家族冷靜下來互相溝通訊息,他們可以透過監控錄影之類的手段去證明那些復仇者是被人模仿的,本人實際上在其他地方。

南博文當時急匆匆動手,就是想攪亂這潭水,讓幾個家族之間被仇恨矇蔽眼睛衝動出手。

還好,從昨晚全城呼嘯的警笛聲來看,他的計謀挺成功的,確實有幾個地方發生槍戰還鬧出了人命。

這讓他鬆了口氣。

動手之前他都想好了,如果昨晚風平浪靜,那他得趕緊帶著老阮和拉里跑路找地方避避風頭。

否則幾個家族只要有人反應過來居中牽頭來細查此事,他們就有被查出來的風險。

現在拉里被人給抓走他立馬警惕起來,對老阮說:“你先找地方藏起來,我去找拉里。”

老阮是個聰明人,透過他們打聽的訊息猜到昨晚的幾處衝突與南博文脫不開干係。

因此聽到指示後他就說:“好,我立馬藏到20號街區的老花壇,那裡很亂。”

“不過我並非是怕事,一哥你知道的,如果有什麼事我願意和你一起面對,但假如你是要跟誰動手那我只能避開,否則你還得保護我這樣的廢物。”

“你不用解釋,我懂。”南博文拍拍他的肩膀又衝他一笑,“伱不是廢物,你是我的好夥計!”

他背上包打聽著去找拉里,在公園的松林裡找到了人。

拉里被五個黑人壯漢圍著,有人正在拍他的臉:“……我快沒有耐心了,雜種,快點把你們偷的電腦給我交出來,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倒掛在這該死的狗地方!”

其他人也在說話:

“別跟他廢話,反正還有兩個亞裔,把他弄死給那兩個亞裔點顏色瞧瞧……”

“亞裔軟的就像楓樹糖漿,不用給他們顏色只要我們出現他們就得跪下磕頭,他們喜歡下跪磕頭,所以把這雜種送去北部灣綁上石頭沉下去吧,他沒有用途了……”

“不肯交出傢伙來是嗎?你想在我們面前裝硬骨頭?嗯?你的骨頭比……哦法克!”

南博文鳥悄的靠近,突然出手抬腳開踹。

本來被人摁在樹幹上的拉里見此抬腳狠踢抓著他那人的褲襠,踢的那人慘叫後退他立馬彎腰撿石頭,衝另一個人腦袋砸上去。

南博文伸手攔住他,對著幾個人招招手說:“用不著你,讓這些雜種一起上吧!”

黑人壯漢們圍上來,有的擺開拳擊架勢、有的咬牙切齒橫眉怒目、有的還從兜裡掏出蝴蝶刀。

然後被摔在樹上摔在地上摔在爛泥坑裡,摔的哀嚎不已。

“快報警!”

南博文抽出槍來塞進喊叫者的嘴裡,冷酷的說:

“你們儘可以報警,但得祈禱我死在局子裡,否則我出來就會調查你們這些雜種的家,到時候你們家裡的女人和孩子可有意思了……”

黑人壯漢明顯的欺軟怕硬。

槍塞進嘴裡頓時慫了,舉起手老老實實躺在地上不動彈。

南博文帶著拉里離開,問道:“怎麼回事?我聽他們說你偷了電腦?”

拉里怒道:“拉里很窮,但絕不會去偷別人的東西,他們說的是我們撿到那臺電腦!在福潤德手裡的那臺電腦!”

“這些陽光沙灘!剛才拉里在排隊,他們拿著監控錄影來找到拉里,然後就把拉里強行帶到這裡來,說拉里偷了他們的蘋果電腦!”

“拉里看了錄影,是我們前幾天在垃圾桶裡撿電腦的畫面,可他們說拉里是去他們家裡偷了電腦!一群陽光沙灘!”

南博文鬆了口氣。

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但沒法簽到了。

遺憾。

他帶著拉里去找20號街區找老阮。

老阮在個大型破花壇裡藏的很嚴實,南博文和拉里轉了一圈沒找到人,最後還是他自己聽到呼聲從一堆裝修垃圾裡冒出頭來。

南博文看得很服氣。

這不就是越軍當年叢林游擊戰中藏身草木埋伏美軍的拿手好戲嗎?

屬實是血脈天賦了。

得知拉里被人抓走的原因,老阮立馬說:“這臺電腦恐怕沒壞,或者說裡面的磁碟沒壞,裡面有讓這些雜種不能捨棄的資料!”

南博文說道:“你去拿給我,等我找個地方研究一下。”

他所說的‘地方’自然就是路畫船家裡。

這兩天頻繁接觸下來,雙方很熟悉了,路畫船甚至想給他找個工作讓他安定下來。

她覺得南博文英文水平過硬,身體素質過硬,在華人眾多的舊金山混個出人頭地不是問題。

奈何南博文是丐幫幫主,身不由己,找工作臨時幹一下還行,想要穩定那是不可能了。

他估計自己註定要漂泊一生。

另外老阮得知他準備去路畫船家裡給電腦充電看看裡面有什麼的時候笑了起來,說:“很巧,一哥,剛才我來這裡躲避的時候從她家門口經過來著。”

“她給了我一些吃的,同時叮囑我讓你去找她,說有要緊事商量;後來她女兒出來了給了我幾張刀勒也叮囑我讓你去找她,她說她有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南博文安置兩人繼續藏起來,便帶著電腦去了路畫船家裡。

照例是路畫船在家給他開門,一把將他給拽進客廳,然後關門倚在門上咬了咬殷紅飽滿的嘴唇,凝視著他問道:“那些小畜生,是你做的?”

南博文沒有掩飾,坦然說:“是,他們應得的,怎麼,你覺得我下手太狠還是什麼?”

“覺得你下手太輕了。”路畫船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笑起來,“你該把他們帶過來,我將他們凌遲!”

說罷她拉了下南博文的手腕,領著走去餐廳:“你中午沒吃好吧?我煲了湯,你先喝點,想吃什麼跟我說,我給你煮飯。”

南博文說道:“不用了,有湯隨便配點主食就行,我這會過來主要是小饅——在家嗎?”

他本想說‘小饅也找我’,考慮到這個單身母親對女兒過於旺盛的保護欲,他怕對方又瞎想,便趕緊中途改口。

果然。

聽到他口中說出女兒名字,本來腳步輕盈的路畫船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眼波流轉:“你問她在不在家幹什麼?”

南博文感覺她眼神裡有點什麼東西。

他怕自己升溫沒敢細看,便含糊的說:“沒什麼,隨口問問。”

路畫船輕輕點頭,習慣性側身靠在牆上環抱雙臂看向他:“博文,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來這邊?”

南博文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轉向,無奈的說道:“你可能不信,我都不知道我怎麼來的美國!”

路畫船又問:“那你喜歡這邊嗎?有沒有回國的想法?”

“是這樣的,我家裡在蘇杭那邊有些生意也有些關係,如果你要回國,你可以過去發展,我可能能給你幫一些忙。”

南博文搖搖頭:“我短時間內應該回不去,我在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處理。”

路畫船抿了抿紅唇,又說:“明白了,先吃飯吧,那個什麼,吃飯之前你去洗個澡。”

“這兩天你一直在外面奔波,應該沒少出汗。對了,洗澡之前吃點餅乾蛋糕。”

南博文身上確實髒兮兮的了,便點頭說好。

還是去上次用過的洗手間洗澡。

洗完澡後他準備穿衣服,路畫船在門外淡淡的說:“你先纏著浴巾吧,我看衣服挺髒,剛洗澡別穿,待會我給你洗一下,洗完了再穿。”

南博文訕笑道:“這好嗎?不好吧?主要是這季節天挺冷、溼度挺大,衣服恐怕得挺久才能曬乾。”

路畫船輕笑說:“哪用得著曬乾?老美這裡都不讓曬衣服被子,家家戶戶用烘乾機。”

“你放心吧,它們很快就幹了。”

南博文一聽人家落落大方的,自己糙爺們忸怩什麼?

於是他拉開門走出去。

路畫船還是倚在牆上。

頭髮散開,換了衣服。

南博文這一出門就是一條深深地溝壑,眼神先栽進去出不來了!

路畫船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她聳聳肩上來將雙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聲說:“以後你跟小饅距離遠一點,好嗎?船姐和你都是成年人,有什麼事咱們成年人之間交流。”

南博文聲音開始哆嗦:“不不是,真的,我沒找她是她找我也不是,其實我跟你說,真的,船姐你絕對誤會了,真的,我真不是……”

“別說了,姐都知道,”路畫船眼波流轉,拉了他一下,“這次幸虧有你,否則我不敢想我的下場……”

“沒沒沒,真的,都是我應該的,船姐別,這樣我我感覺不好吧?”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什麼都別說了,這兩天你辛苦了,坐下吧。”

南博文覺得辛苦沒事。

他熱愛辛苦。

因為他是個奮鬥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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