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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斯學院。
窗明几淨的辦公室內,主任職務的老師為面前沙發上坐著的貴婦倒了一杯熱茶。
“餘夫人,不知您看完學院的設施全景後,對於寧梔小姐的入學有什麼意見呢?”
儘管是謙卑的態度,但老師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自信篤定。
被她喚作餘夫人的女人名叫寧珮,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保養得宜,加上自身底子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
寧珮淡淡一笑:“聖斯學院目前是維亞最頂級的學校,學校環境和師資設施都無可挑剔,這也是我們和小梔選擇這裡的原因。”
這話的確不是簡單的恭維,聖斯學院是維亞國最為頂尖的學院,背後的扶持者多為頂級財團與皇室貴族成員,整個學院佔地廣闊,寸土寸金,教學設施一應俱全,歐式建築,紅磚青藤,書香氣息濃厚。
在維亞國,聖斯學院簡直就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了,任何學校都無法與之比擬。
聽到這裡,老師便明白這一單算是成功了,儘管餘家不是頂級的財閥豪門,但也不落下乘,加上餘氏企業近年來良好的社會公益效應,接收這樣家庭教育出來的千金名媛,對於聖斯學院絕對是有利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今年的招生績效也可以大大地增添一筆。
老師臉上的笑容不覺擴大,也更加賣力地為她介紹保證,恭維話層出不窮。
“……聽說餘先生的前幾天又為貧困兒童撥劃了一大筆資金呢,他真是太熱心了……”
“……真羨慕餘夫人啊,女兒乖巧漂亮丈夫事業有成又溫和友善,這樣幸福美滿的家庭,真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啊。”
寧珮聽著,始終神情淡然,只是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唇角維持的笑容弧度中雜糅進一絲嘲諷。
幸福美滿?
好在做了這麼多年合格優雅的貴太太,寧珮已經學會在人前很好地掩蓋自己的情緒了,她垂眼輕抿一口熱茶,再抬眼時便恢復了之前安之若素的貴婦形象。
一道略微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平和的氛圍。
一位穿著統一職業套裝的老師急匆匆地跑過來:“我……我剛才帶寧梔同學去領制服,可轉眼她就不見了。”
“不見了?”
主任一驚,站起身來:“找過附近了嗎?”
老師亦是著急不已:“都找過了,但都沒有找到。”
“這……這可怎麼辦?”
主任焦急地望向寧珮:“餘夫人,要不您打個電話給寧梔小姐……”
寧珮打了幾通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
聯想到幾個月前發生的那場事故,主任已經嚇得面色發白,魂不守舍了。
這個孩子要是出事了,可不像周小枝那樣好擺平……
她當即站起來,打電話給警衛處調監控找人。
與此同時,寂靜的天台上,一位姝麗窈窕的身影出現了。
少女被微風吹拂的髮絲都透著股別樣的繾綣美麗,但她嬌美精緻的臉上露出的灰白如同死寂一般的神情卻更令人心驚。
天台已經廢棄多時,平時便少有人來,出了那件事後這個地方更是被視為不祥之地,連基本的清潔打掃都沒人做了。
眼下這裡遍佈塵土與泥濘的青苔,更顯荒蕪淒涼。
寧梔朝著天台邊際走去。
嶄新的黑色皮鞋下,便是幾十米的高空。
寧梔臉上卻沒有一絲畏懼,只是安靜地凝視著腳下這片能夠將她拖入死亡深淵的地方。
小枝,你當時站在這裡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幾個月前,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寧梔得到了一個足夠將她擊垮的訊息:她的摯友周小枝跳樓自殺了。
聽到自殺這幾個字的時候,寧梔便知道小枝的死絕對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她明明最樂觀積極了,怎麼會自殺呢?
而就在小枝自殺的那一天,她唯一相依為命的母親也因為車禍意外離世了。
校方給出的解釋是:小枝母親意外離世,小枝聽到訊息後傷心過度,一時想不開……
騙子!
寧梔咬住唇瓣,眼角呈現出異常的緋紅。
她們母女倆一定是被那幾個惡魔害死的!
寧梔看著腳下的高空,心底荒涼叢生,悲痛難忍。
小枝告訴過她,她有恐高症,所以……最後是有多絕望才會從這麼高的樓上一躍而下?
……即使心裡堆砌了萬種疑問,寧梔卻再也無從得知。
她顫抖著睫毛閉上眼,一滴清淚悄然地滑落面頰。
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亮灼人。
沒事的,她會替她將那些害死她的人一個個除掉。
最後,她緩緩拿出一束純白無暇的桔梗花,一如當年。
寧梔噙著淚光的眼裡露出一個笑。
就讓它,先替我陪著你吧。
……
寧梔走下天台,剛好碰見前來尋找她的一行人。
她早就擦去了眼淚,只是眼睛還有些發紅,索性便垂著眼,乖順道:“母親。”
寧珮神情淡漠:“你到這裡來做什麼?電話也不接,連累老師喊了一群人到處找你。”
寧梔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搬出:“我剛到新學校,便想著到處逛一逛,忘了跟老師說一聲,我的手機為了上課調成靜音模式了。”
說完她對著眾人微微鞠躬,眼底滿是歉疚:“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
眾人看著眼前的少女,像是被怔住了一般。
她穿著聖斯學院統一的夏季制服——上身是深藍色的收腰小西服完美地襯托出她的纖細身姿,同色系的百褶短裙下穿著純白長膝襪的雙腿纖長白皙。
烏壓壓的秀髮披散在身後,額前的劉海微卷輕盈,肌膚賽雪,五官秀致柔雅,姿態優雅舒展,渾身都散發著貴族千金名媛的優雅氣質。
主任率先反應過來,打著圓場:“沒事,下次注意就好,畢竟你剛到這裡,對地形也不熟悉,要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寧梔眸光落在她身上,對她展露出一個恬美的笑容:“老師,怎麼會呢?這可是學校,會出什麼事呢。”
主任卻在聽完這話後笑容僵硬了一瞬,尤其上面就是天台,她眼神閃爍了下,沒有再接話。
靜滯的氣氛還是被寧珮給打破。
“好了,既然找到人了,事情也就解決了。”
她從走出辦公室開始便一直維持著淡然到近乎冷漠的神態,這使得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學校主任有些詫異。
怎麼感覺……餘夫人好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點都不關心呢?
“給老師們添麻煩了。”
直到臨走前,她都沒再看寧梔一眼,更沒有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母女倆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A班。
穿著制服的捲髮女生正坐在後排一個女生的桌上,手捏著桌前女生的臉,尖利的粉色指甲在女孩臉上刮出紅痕。
女生神情吃痛,條件性地想要掙脫但心裡滋生的恐懼卻禁錮住了她的動作,只得生生地忍下來,哆著嗓音道:“明珠,我……我是哪裡惹到你了嗎?”
方明珠漂亮的面頰上揚起一抹笑,給旁邊的跟班江芷怡一個眼神,江芷怡便拿過女生放在桌上的化妝包,將裡面那隻黑色口紅遞給方明珠。
方明珠接過,似笑非笑地看著上面的名牌標誌:“這可是名牌口紅啊,你怎麼用得起啊?”
女生是特招生的身份,儘管成績優異,但家境貧困,這樣的身份在這所極其注重等級差異的貴族學院便只有受欺負。
她眼神躲閃,企圖伸手奪回自己的口紅:“這……這是我自己攢錢買的。”
方明珠卻慢悠悠地避開女孩伸來的手:“哦,是嗎?”
說完便自顧自地按下口紅頂端的浮雕開關,口紅便彈了出來。
與精裝的外殼不同的是,裡面的口紅膏體明顯粗糙許多,色彩也黯淡無光。
方明珠笑道:“我倒不知道,D.e的東西何時竟然做得這樣粗糙了。”
周圍適時地響起嘲笑的聲音。
女生忍受著來自同齡人的嬉笑嘲諷,咬住唇瓣終於承認:“這……這是假的。”
以她的家境,是買不起這樣一支奢侈品口紅的,但在這個豪門遍地、攀比霸凌之風嚴重的貴族大學裡待久了,對金錢的渴望也潛移默化地植入心裡。
所以她才會用名牌口紅外殼裝上低劣便宜的口紅,以此來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
見她終於承認,教室裡竊竊私語的嘲諷聲愈加濃密:
“嘖,好惡心啊,竟然撿別人用過的口紅外殼……”
“她是不是有病啊,不嫌髒嗎?”
“就是啊,一支口紅而已啊,還比不上我的一頓飯錢……”
這些輕描淡寫的話語從一個個趾高氣揚的貴族小姐少爺嘴裡面說出來,像一柄柄鋒利的刀片,颳得人鮮血淋漓,無地自容。
方明珠抱起雙臂,欣賞著這個特招生面色漲紅,淚珠簌簌落下的樣子,愉悅地彎起塗了鮮豔唇色的嘴唇。
他人的痛苦就像是一劑興奮劑,是使她快樂興奮的源頭。
她甚至笑盈盈地捏起女生低垂滿是淚痕的臉龐,對上她恐懼傷心的眼眸笑眼彎彎:“既然你這麼喜歡收集,那我們以後就把用過的化妝品盒子都給你好不好啊?”
方明珠生得美麗,平日裡豪車接送名牌加身,聽說父母也是大名鼎鼎的方氏財團創始人,只不過他們現在沒有在國內,比較低調少有音訊,但不置可否,身為獨女的方明珠生來便是千嬌萬寵的存在。
她在學院裡一直呼聲很高,身旁追隨簇擁者眾多。
她的話立馬得到了教室裡其餘女生的贊同。
粉盒、口紅、粉底液……
這些東西都鋪天蓋地的落在她的桌子上,身上,在乾淨的制服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恥辱的印跡。
女生抖個不停,眼淚止不住地掉落。
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就這樣被大剌剌地劃開,擺在青天白日下,任由她們嘲笑觀看。
淚眼朦朧間,她看見坐在自己課桌上施施然欣賞著自己慘狀的方明珠:她頂著一絲不苟的精緻妝容,那張漂亮的面容上寫滿了快意。
她不懂,自己一向謹小慎微,為什麼會招致這樣的禍事。
於是她仰著滿是淚痕的臉,乞求地看著方明珠,聲音怯弱:“明珠小姐,我……是哪裡做錯了什麼冒犯到你了嗎?”
方明珠微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唇角的笑容逐漸擴大:“沒有啊。”
女生的聲音不自覺低下來:“那……那為什麼你要……”
後半部分的話湮沒於她漸顯惡意的笑面。
方明珠雙手抱胸,微俯下身,手拍在怔住的女生臉上,輕聲道:
“我最討厭的就是認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她的力氣不大,只是拍了下,但這樣屈辱的動作卻比直截了當的巴掌更加傷人。
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女生終於黯淡地垂下眼。
籃球被砰地一下扔在門上的聲音才將這場殘忍的鬧劇徹底終止。
方明珠看見來人,注意力瞬間便轉移,揚起笑容走過去:“怎麼了?”
少年穿著黑色的籃球背心,由於剛才的運動汗意已經將輕薄的衣料浸透。
他此刻正仰頭喝著冰水,握水瓶的手臂肌肉形狀健壯,外溢的水流順著凸起的喉結一路流淌下去,顯出衣服中若隱若現的腹肌輪廓。
方明珠走近,目光中不自覺地顯露出痴迷。
江原一口氣灌完一瓶冰水,俊朗銳利的眉眼間的積鬱卻絲毫沒有削減。
他隨意地將瓶子捏扁,然後扔在一旁的地上。
方明珠也調整好了自己的面部神情,像平常的好友一樣笑道:“怎麼了?是比賽輸了?”
江原聞言,丟了個不耐暴躁的目光過去:“你tm有病吧?老子能輸?”
江原便是這樣的脾氣:陰晴不定、暴戾恐怖。
即便是素日裡和他走得較近的方明珠,也時常會被他當眾拂面子。
她笑容僵硬了些。
剛和女友膩歪回來的陸霽明坐在江原身邊,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臉不爽的江原,一起長大的他早就習慣了他這陰晴不定的性子,慢悠悠道:“又發病了,要不要找個女人發洩發洩?”
江原沒有搭腔,粗暴地將家裡傭人事先準備的藥一股腦地塞進嘴裡。
隨著年歲的增長,藥的效果似乎越來越弱了。
他又猛地踹了下桌腿,拿出放在桌盒裡的煙點燃吸了口才算將心底那股躁動不安的火氣給壓下去了些。
其實聖斯的校規中寫明瞭學生不允許吸菸,但所有的規則都有例外。
而江原這樣的學生,明顯就屬於例外。
方明珠也重新湊了過來:“一年B班有個齙牙特招生,放學去和他玩玩?”
江原聞言,抖了抖菸灰,看向方明珠的眼神中這才帶了點笑。
而坐在他身旁的陸霽明則搖頭笑了笑,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又有倒黴蛋要遭殃了。
又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江原心情似乎好了些,回頭對他道:“等下一起?”
陸霽明興致缺缺地搖了搖頭:“不去,晚上有美女約。”
這樣單純的暴力血腥遊戲太無聊了,女孩們年輕鮮活的身體與單純好騙的心靈才是他感興趣的。
江原輕嗤了聲,沒說話。
陸霽明眼角微挑,笑道:“要不你叫阿淮去也行。”
說著便笑著看向斜前方的那個身影。
被叫住名字的少年膚色冷白,雙目絲毫不曾從面前的畫紙上移開,薄唇輕啟:“不去。”
這種暴力欺凌的活動,他一向是無動於衷的。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畫室裡待著畫畫。
接連被拒絕兩次,江原煩躁地揪了揪頭髮,冷哼一聲不發一言。
教室裡的喧鬧結束於教導老師的到來。
老師面帶微笑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在課桌凌亂,雙眼紅腫神情麻木的女生身上稍凝片刻,很快便若無其事地轉開。
而後微笑不變地說道:“和大家宣佈一件事,班上新來了一位同學——寧梔。”
說著便對門外站立的那個身影笑道:“寧梔同學,進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寧梔緩緩步入教室,她出眾的容貌氣質瞬間便吸引了全部人的視線。
少女穿著制服,烏髮如雲,揹著精緻白色的小牛皮書包,在滿室驚豔詫異的目光下彎一彎紅唇,聲音輕柔動聽:“大家好,我叫寧梔。”
靠,不僅人長得美,聲音也這麼酥!
連獵豔無數的陸霽明都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便率先捧場地鼓掌:“歡迎新同學!”
教室裡掌聲不斷。
寧梔循聲望去:率先起鬨的少年生得俊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勾人於無形,臉頰邊的酒窩盛滿陽光,彷彿青春校園的男主角。
見她看過來,陸霽明笑容更加濃,注視著她的眼中滿是看待獵物的勢在必得。
他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外表來捕獲少女們的芳心。
但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少女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只有一瞬,連唇邊的弧度都不曾改變。
但指甲嵌入細嫩掌心的痛楚卻在提醒著寧梔,看見這張噁心的臉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壓抑住心底翻湧而上的憎惡。
這只是開始。
她勸慰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她感受到了來自前面第二排的一位女生毫不掩飾的嫉妒目光。
漂亮又帶點傲氣的臉龐。
寧梔將這張面容與方明珠這個名字對上號。
方明珠早已從被寧梔美貌震驚中緩過來,望向寧梔的目光中滿是不忿與嫉妒。
寧梔眼眸微彎地回望過去。
她的目光緩緩移至陸霽明身旁的那位桀驁俊美的少年。
眉釘、挑染的淺藍色頭髮……
看來這就是江原。
江原戴著耳機,低頭打著遊戲,根本沒有注意到新生寧梔的到來。
但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隨意地一抬眼。
漂亮的陌生少女安靜地凝視著自己……
四目相對的瞬間,江原愣了下,片刻後又冷漠淡然地移開眼。
他狀似無意地問陸霽明:“這誰啊?”
陸霽明臉色不太好地回他:“寧梔,新轉來的。”
江原冷淡平靜的哦了一聲便又不感興趣地繼續打遊戲。
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心悸都是錯覺。
顧淮看見寧梔的那一刻,也怔愣了稍許。
他注視著寧梔,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畫筆。
寧梔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
她忽地輕輕笑了:這下人都齊了。
少女一笑,便如冬雪消融、春花初綻。
不可言說的盈盈動人。
她在全室靜寂中笑著說出自我介紹的最後一句:“很高興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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