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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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到小區門口時,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舒心微微一笑,感覺自己很幸運,快到家了雨才下下來。
剛準備轉向把車開進小區,瞥見了小區路邊停著的一輛車,黑色的奧迪A8,眼熟的車牌,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捏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蹙著眉,緊盯著那輛車,表情越來越冷。
五分鐘的時間,那輛車緩緩駛離原地。
舒心身子彷彿脫力般靠在車座後靠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車子斜斜停在距離小區大門五米開外。
直到有人敲響她的車窗,她堪堪回神,轉頭看向車外,是小區保安。
舒心降下車窗,衝車外的人喊了一聲:“孫伯伯。”
孫茂才開心地應了聲:“欸,怎麼不進去啊?我看你在外面停了好久,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
舒心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回道:“沒事,這就進去,那天的事還是要多謝孫伯伯幫忙。”
那天打車從舒韻家回來,舒心沒有帶小區門禁卡,崗亭的保安說什麼也不肯放行,當時雨下得那麼大,她又沒帶傘,正進退兩難間,是孫茂才出現幫她解了圍。
“那有什麼,你這麼小的時候我就在這裡做保安了。”孫茂才笑呵呵的,抬手比劃了一下,說:“他們不認得你,我還能不認得嗎,沒事就快進去吧。”
舒心笑了笑,“好,孫伯伯你也快進去吧,下雨了,別感冒了。”
說完,啟動車子,往左打了一圈,開著車駛入小區。
和以往的任何時候一樣,把車停在了二十六幢門前。
進門後,她什麼都沒顧,快步上樓進了書房,反鎖房門,把自己窩進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裡。
上週出差前,所有房間的窗簾都被她拉起,此時書房漆黑一片。
腦子裡一時放空,一時心煩意亂,記憶被拉扯得很遠,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就這麼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在靜謐的書房炸響。
舒心翻出手機時,整個人還陷在某種情緒裡,看到上面的名字,第一反應竟是江然是誰,然後平淡接起:“你好。”
聽到她官方的說話聲,江然頓了下,問:“在哪?”
舒心順口接道:“在家。”
“嗯?”
江然的聲音低啞,語調微微上揚,舒心終於慢慢晃過神來,急忙回道:“我……我就是回來……給植物澆澆水,順便帶些衣服過去。”
她不會撒謊,一說謊話就會打磕絆,都不用別人拆穿,自己就先露了餡。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責怪,語聲依然溫柔:“回家吃飯。”
“馬上。”
舒心結束通話電話,右手無措地扣著手機外殼的電源鍵,雖然他沒說一句責怪的話,但不知為何,她還是聽出他語氣裡的無力感。
江然應該是不高興了吧?
她嘆了口氣,收拾好心情,在衣帽間的頂櫃裡翻出一個大袋子,把衣櫃裡的夏裝從這頭擼到那頭,統一折疊起一把裝進了袋子裡。
吃力地拖著袋子,急匆匆跑下樓。
舒心開啟家門,屋外已是夕陽西沉,雨停了好一會兒,朝西漂移的雲層在此時向兩側分開,露出太陽的一角,只是這一角,陽光瞬間奔湧而出,照亮了大地。
她忍不住停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隨後趕忙開啟車門,騰挪位置放下衣服,開車拐向八幢。
剛過拐彎口,就看到江然站在家門前。
身上的西服已經換下,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下身是一條休閒褲,卸去了對外的疏離,帶著居家的味道。
太陽的光線明晰地落在他身上,那雙遠望的眸子和此時西落的陽光一樣泛著柔情。
舒心的車在門前停下,男人闊步向她走來。
心裡忽然湧上一陣熱意。
這個家,有一個人在等她回來。
江然靠近駕駛室,眼睛先落定在她身上,然後才注意到車子裡擺放整齊的植物。
他輕和笑著:“車子開到地庫吧。”
舒心仰頭看他,想起早上看到車庫裡那一水的單調色豪車,再想象了一下她的小mini停進去後的畫面,那場景就像是一隻誤入狼群的小綿羊,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她笑笑,不太樂意地說:“停外面也可以吧。”
江然彎腰把手臂撐在車窗沿上,笑著說:“我來開?”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怕你坐進來腿都伸不開。”舒心立刻拒絕了他的提議,並主動把車開進了地庫。
下車後,她先把鮮切綠植抱下車,江然看著她懷裡的一大捧,伸手去接,“我來吧。”
舒心側身避過,抬起手肘指了指後備箱,“後備箱裡還有很多花盆花瓶和盆栽,交給你。”
江然開啟後備箱,微微驚訝,“怎麼買這麼多?”
“我看家裡光禿禿的,就想擺一些增添點生氣。”舒心說完,停頓幾秒,問:“我可以擺吧?”
從她說出“家裡”兩個字開始,江然心底一切紛雜的情緒都被悄然撫平,他把東西挪到電梯裡,溫和說:“當然,這是你家。”
吃過江然準備的晚餐,舒心坐在桌前,處理今天買的鮮切花,先修剪根部,再處理葉材,整個過程安靜得不太尋常。
江然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期間抬頭望了她幾眼,她都沒有發現,他把平板放下,起身走到桌前,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他沒有詢問她反常的原因,而是拿起一支鬱金香,偏頭說:“我們一起。”
舒心心裡亂糟糟的,以為讓自己忙碌一些就會好一點,結果根本沒有緩解,反而想得更多,直到聽到江然的聲音,她才回神。
她眼睛在執著鬱金香的那隻手定睛看了一會兒,笑得清淡,“你會嗎?”
“不會,你教我。”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舒心突然想起早上系領帶的事,他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好像不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沒有負擔。
他這樣的人應該從來都沒有煩惱吧,不像她,只會庸人自擾。
在她出神之際,江然抬起手,摸了下她的頭髮。
動作很輕,卻出奇地有很好的撫慰效果。
江然微微低頭問:“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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