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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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太醫來把脈的時候,旁邊的銅爐裡咕嘟嘟地冒著藥汁泡,滿室藥香裡,沈定珠垂著臉蛋,黑髮蓋住一半羞惱的神色。
她目光頻頻看向站在身邊的蕭琅炎,帶著嗔怪。
蕭琅炎抿緊薄唇,看著岑太醫把完脈,忙問:“她這是怎麼回事,氣喘不止,差點昏厥過去。”
“這個……”岑太醫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外頭,宮女們都守在殿門口,唯有沈定珠的兩個貼身宮女沉碧和繡翠,站在附近的屏風後。
岑太醫嘆氣,壓低聲音,有些無奈的樣子:“皇上,上次微臣叮囑過貴妃娘娘,有孕之期的前三個月及後三個月,最好不要承寵,何況娘娘這胎孕中艱難,已經兩次強行保胎,為著娘娘和龍胎著想,皇上也需剋制隱忍才是啊。”
一番話說的,沈定珠臉色都快滴血了。
偏生蕭琅炎看了她一眼,彎腰沉聲道:“昨晚是朕鬧的過頭了。”
沈定珠餘光看見岑太醫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更感到羞惱,眼瞧著蕭琅炎還想找岑太醫開膏藥,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皇上您再這樣,臣妾直到生之前都不見您了。”她嬌嬌的性子起來,讓有些蒼白的面孔,顯得俏麗生動,蘊含淺怒。
蕭琅炎抿起薄唇,揮揮手,讓岑太醫下去開藥,尋常保胎。
等他走了,蕭琅炎才在床榻邊坐下,握著沈定珠的手,他劍眉含笑,薄眸星星恣意也。
“朕不該跟你開玩笑,說要與孩子爭一口吃的,害你不舒服了。”
沈定珠沒想到他還敢說,昨晚就玩的過火了,她被褥下沒穿襪衣的小腳抬起來,大膽地輕輕踹了他一下。
蕭琅炎也不生氣,反而抓住她的腳,給她揉捏起來。
他英俊的面孔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看著沈定珠,只有她看得懂他在想什麼,於是臉頰邊更升起赤紅。
“皇上!!”她嗔怒。
蕭琅炎揚起劍眉:“朕什麼也沒說,怎麼你也發火,還是你自己想了什麼?”
沈定珠見落入他的圈套,心知蕭琅炎是掌控局勢的箇中高手,她乾脆抿起紅唇,不跟他胡來了。
但,沈定珠有的是辦法捉弄回去。
相處已久的兩個人,熟悉彼此的習慣與特點,沈定珠只需要輕輕地撩撥,蕭琅炎便耐不住身體像火一樣滾燙。
可每當他黑眸漆漆地看向她時,沈定珠都捂住腹部,佯裝虛弱:“岑太醫說了,臣妾不能承恩,皇上剋制忍忍罷?”
蕭琅炎切齒沉沉:“你真是膽子大了,連朕也挑釁,嗯?”
沈定珠轉而輕輕捶打後腰,十足的養胎模樣,蕭琅炎的臉色便更加墨黑。
他拿她毫無辦法,只能撂下狠話:“朕等你生完再罰你。”
隨後,他倉促地離開,沈定珠顧著偷笑。
好在政務繁忙,蕭琅炎經常分身乏術,偶爾來看她的時候,孕後期的沈定珠,多半都在睡覺。
蕭琅炎為他們的女兒蕭心澄選了一位太傅和兩名翰林做開蒙老師,奈何小傢伙正是天性好玩的年紀,根本讀不進去書。
沒過幾天,就鬱鬱寡歡,小臉都消瘦一圈。
“孃親,”一起用晚膳的時候,蕭心澄看著嬌美丰韻的母親,忍不住開口,“你生了弟弟以後,會不會跟爹爹一起不愛澄澄了。”
沈定珠身穿明紫色衣裙,肌膚白皙透粉,正是充滿女性柔美的時刻,但孩子的話,卻讓她驚得滿頭珠釵惶惶。
“澄澄怎麼會這麼說,孃親當然不會不愛你,就算有了弟弟,也不會分走對你的愛。”
往常這麼說,蕭心澄都能得到安撫,可這一次,小傢伙低下頭,更加難過了。
“可是孃親,太傅說,澄澄太貪玩了,又只是公主,要是再不好學一點,以後弟弟出生,就會分走爹爹和孃親所有的寵愛,你們會舉力培養他成為一個厲害的人。”
小傢伙說著,淚珠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但澄澄已經很努力地去學了呀,只是學的很慢,澄澄太笨了,根本比不過弟弟的,孃親你把我送回外祖父身邊吧。”
蕭心澄哭的沈定珠心都要碎了,她想起自己最近為了養胎,幾乎很少再抱女兒,之前小傢伙還在沈父沈母身邊時,每次重聚,母女倆都開心至極。
而現在養在身邊,反而讓蕭心澄感受到了落差。
大概因為懷這一胎的時候,就在蕭琅炎身邊,所以他也格外看重,連帶著宮裡那些人,都知道沈定珠聖恩昌隆,便都編吉祥話討好她肚子裡的這個,反而忽略了小公主。
沈定珠拉住女兒的小手,溫柔耐心地解釋:“澄澄不哭,你父皇給你找老師,是為了讓你能識文斷字,以後遇到了喜歡的糕點,便能喊出它的名字,而不是隻能問孃親‘那個是什麼’。”
聽到這裡,蕭心澄漸漸止住淚水,仰起粉嫩小臉,認真地聽沈定珠說話。
見這個方法奏效,沈定珠便又拿帕子,給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
“你父皇和孃親我,從未想讓你變成厲害的人,也更沒有想過,你跟孃親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同,我們給你們的愛,是相同的,不會因為他出生了,就減少對你的疼愛。”
說著,沈定珠見女兒徹底不哭了,笑著問:“澄澄要是不喜歡上課,就跟你父皇說,他一向疼你,只是嘴上不提,但你倘若將自己的感受告訴他,他會明白的,要相信你父皇,讓他來為你解決好嗎?”
蕭心澄想到自家父親蕭琅炎,倒是真的靠譜的樣子,在父親身邊的時候,她總是充滿安全感。
因為,有父親在,這就意味著,沒有人敢欺負她和孃親了,也沒有人敢說她是沒有父親的小野草,她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大家都哄著她。
“好!”蕭心澄一下子破涕為笑。
沈定珠見她這麼乖巧,更加憐愛:“月底便是你外祖母的生辰了,澄澄好好唸書,孃親好好養身體,到時,我們一起出宮,為你外祖母慶生好不好?”
蕭心澄眼睛剛要一亮,忽然又想起什麼,猶豫地說:“爹爹會同意嗎?”
小傢伙進宮後才發現,想進來容易,但要出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跟從前完全不一樣,大家都說她是公主了,是皇帝的女兒,要想出門,得問皇帝。
可父親那麼忙,蕭心澄每天只能匆匆地見他一面。
沈定珠輕笑,讓繡翠拿來剛剛做好的茯苓糕:“你提著糕點,去御書房送給你父皇,這個時辰他肯定還在忙,至於你父皇會不會同意我們出宮,那就要看澄澄厲不厲害啦。”
蕭心澄頓時明白過來,挺起小胸膛,被水浸潤過的眼睛格外明亮,像兩顆葡萄:“澄澄明白啦,這就去討好爹爹!”
她蹦下椅子,噠噠地跑向外面,繡翠連忙提著食盒追過去:“公主殿下,等等奴婢!”
見一眾宮人侍衛都跟了過去,沈定珠才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御書房裡,蕭琅炎面色嚴肅冰冷,正在聽徐壽回稟。
“皇上,咱們派出去的人抓住了一個形跡可疑的百姓,他跑去藥鋪買治傷的藥,渾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傷處,底下的人搜身的時候,發現他竟隨身帶有北梁國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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