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自父母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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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星落和媽媽結束聊天后，火鍋的食材也上齊了。

這丫頭一出生便是在蓉城，也算是土生土長的蜀川人了，吃起火鍋來只能用一個字形容——炫！

尤其喜歡吃牛肉！

而陳墨，輾轉到蓉城，至今也不過才一年的時間。

炫起火鍋來，除了吃的量要比小丫頭多外，在味道方面著實是差遠了，那種麻麻辣辣的感覺讓他熱汗直冒。

“咯咯咯，爸爸你好遜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沈星落這麼說了，但陳墨無法反駁，他確實不能承受太過麻辣。

所以吃的差不多時，便放下了筷子，看著小丫頭津津有味的吃著。

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陳墨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整個人卻怔住了。

“爸爸，你怎麼不接電話？”沈星落鼓著腮幫含糊不清的問道，雖然想不明白爸爸為何發呆，但嘴上的動作一直沒停。

陳墨回過神來：“丫頭，你慢慢吃，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說完起身便走出了火鍋店，在鈴聲即將結束的最後幾秒接通了電話：“喂，爸，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家裡有什麼事嗎？”

然而，電話對面，許久都沒有回應。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問時，對面傳來了蒼老的聲音：“小墨，最近你過得怎麼樣了？工作還順利嗎？”

“爸，你放心吧，工作還順利，我……”

“唉！小墨，你和家裡總是報喜不報憂，你媽一直和你小姑賭氣，拼命的經營超市，在你三歲時，就是我一手把你帶大的，你是什麼性格我怎麼能不清楚？”

“這些年你雖然一直不斷的給我們打錢，從一開始的幾百、幾千，到現在的幾萬，都在表現著你的工作很順利。可你是我的兒子，就算不在你面前，我也能聽得出來，這幾年你過得很不開心。”

“其實作為父母的，第一希望的不是你的工作情況，而是你的生活情況。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你本身重要，我是你老子，有什麼是不能對外人說，還不能對你老子和你媽說嗎？”

“孩子，你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但你已經五年沒有回過家了……”

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陳墨便一直安靜的聽著，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眼中的溼潤讓他心情非常的沉重，正如父親陳振華所說，他已經五年沒有回過家了。不是他不擔心、不想念父親母親，而是他不敢回去面對父親母親。

父親是一名中學老師，從小就教育他做人要正直，要光明磊落。

雖然母親從他三歲後就沒怎麼管過他的教育，但在物質上，從來就不會短缺。

用母親的話說：咱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但別人家孩子有的東西，咱們家孩子也該有，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從小就有強烈的嫉妒心理。

可他才剛剛步入社會，就成了一個與父親教誨背到而馳的人，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愧疚當中，除了對沈輕柔的愧疚，還有就是對父親，對母親的愧疚。

“小墨，你的大學的老師來過我們家了！”

見兒子一直沒有回應，陳振華嘆息一聲，將範國華到家裡的事說了出來。

這讓陳墨心裡一驚：“老師去家裡了？”

“嗯，大半個月前來的，他問我和你媽這些年你的一些情況，你自己也知道，你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我們只能把我們知道的說了一下。”

聽到這兒，陳墨才明白過來，這個電話其實在大半個月前就該打來的了。

但是，父親一直相信自己，所以忍了半個月，結果自己還是沒有聯絡家裡，只是往家裡打了一次錢。

“爸，我……”

這次沒有被打斷，但陳墨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還能和以前一樣，和父親說自己的工作順利嗎？還能說自己生活很好嗎？他已經是一個將自己藏在了陰影下的人了。

彷彿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陳振華的聲音又響起：“孩子，生活本來就是一個不如意的詞，就像這個世界，光與影同時存在。當你背對著太陽時，你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影子，但當你轉過身來，你會發現溫暖一直沒有離開你！”

“家裡的房子我們翻新了一下，安裝上了各種各樣的燈具，累了，就回來……行了，你都和兒子聊那麼多了，讓我說說話！”

忽然，陳振華的聲音被打斷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急躁的女聲。

還不等陳墨回過神喊一聲媽，對面的楊曉蓉就說道：“墨墨，不要聽你爸胡咧咧，什麼光與影的，咱們只要自己過得舒心就行，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是的，媽媽從小很少管教你，但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也該回來看看？就算不回來看我，你也該回來看看你爸呀！你爸沒事兒就在我耳朵邊唸叨，說什麼臭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啊，長大了翅膀就硬了，連家都不回了……老婆子，誰唸叨了？敢不敢打賭！”

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老兩口就爭了起來。

在陳振華簽訂了一些不平等的條約後，爭鬥才結束，楊曉蓉的聲音繼續傳來：“墨墨，我跟你說，昨天你小姑跑到家裡來了，還抱著一個小屁孩兒，在我的面前晃呀晃呀的。我湊過去看了一下，嘖嘖嘖，比起你小時候差遠了，還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

“媽，你還和小姑鬥呢？”

電話這頭，陳墨露出苦笑。

他怎麼能不清楚母親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想抱孫子了，又不好直接跟自己說，於是便含蓄的點了出來。

只是，現在這樣的他，配得上愛情嗎？

不知為何，陳墨在聽到母親的話時，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到了玻璃牆邊，正大快朵頤的沈星落身上：小丫頭要真是他女兒該多好，這麼古靈精怪又可愛，母親一定笑開了花。

不過隨後他連忙打斷自己的妄想，要真是他女兒，到時候母親問起小丫頭的媽是誰，難道他還能憑空杜撰一個出來？

聽到他的回應，楊曉蓉頓時不樂意了：“什麼叫我還和你小姑鬥？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而且啊，墨墨，前些天你隔壁劉叔家的二丫頭回來了，那丫頭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也不差，比你小姑家的兒媳婦……”

“媽，今年過年我回家！”

一句話，直接讓楊曉蓉偃旗息鼓：“真的？墨墨，今年你真的要回家過年？”

陳墨在心中長舒一口氣：“真的，這麼多年沒回家了，我很想念你們！”

這話並不是安慰楊曉蓉的，剛才父親的一番話，還有母親的唸叨，還有小丫頭埋頭炫火鍋的可愛模樣，讓他伸出雙手，準備開啟背後的那一扇窗。

“好好好，老陳，聽見了嗎？墨墨說今年回家，走，我們去準備準備！”

“你個老婆子，還說我念叨？急什麼急，現在離過年還有三四個月呢……”

聲音到這兒戛然而止，一陣忙音讓陳墨將手緩緩放下。

想著父親和母親的話，看著可愛的小丫頭，他喃喃自語：“也許，我該給自己一次機會，一個轉過身來的機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