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年,我正值塞外,大雪紛飛,冰凍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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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駕!”
“駕!”
騎兵隊策馬在村道上,揚起大量的塵土。
儘管許多人都吃了塵土,但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因為兵這一詞,早就深入了人心。
是什麼樣,眾人也都心知肚明。
可今日,這隊騎兵與那平常的官兵卻有所不同。
他們竟然會閃躲路人,還會放慢馬速。
與那些橫衝直撞,不可一世的縣兵相比,這簡直就是善良到了極點。
頓時,村民對這支騎兵有所好感:
“這是哪來的騎兵,看著並不壞啊!”
“剛才領頭那個,還對我笑了。不過他臉上的疤痕太過嚇人,有手掌那麼長!”
“話說,他們這是去哪?”
“看這方向,好像是村長家吧!”
“不是吧!難道陳楓沒有救出村長,反而是激怒了縣令大人,然後派兵來捉陳大嫂子了?”
陳叔公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跑了過來,聽見那村民說得話,頓時臉色不悅,
“說什麼屁話!那是我陳家的麒麟兒,又怎麼會來捉月娥?”
村民眼睛一亮,追問道:“陳家麒麟兒?陳家的人?”
陳叔公擺擺手,“我不和你們說了,我得去看看!”
眾人聞言,心裡癢癢的,想要一探究竟,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陳叔公,一起往陳家而去。
陳濤雖貴為村長,但因一生正直無私,又無貪墨。
所以房子也只是泥磚瓦房,比起陸山家的青磚瓦房,要落魄不少。
十多匹戰馬同策而來,踏在地上的聲音和振動,如同旱天打雷、地龍翻身。
自從陳濤被捉走,陳濤的妻子杜月娥,每日鬱鬱寡歡。
再加上陳楓去往上清河縣多日,也沒見有任何訊息捎來。
這不禁讓她如坐針氈,茶飯不思。
臉色看起來都憔悴不少。
兒媳趙氏見狀,也不禁為她感到擔憂。
長此以往,怕會是生出病來。
今早更是滴水不沾,暗自抹淚,看得趙氏十分心痛。
“阿孃,吃點東西吧!挨壞了身子,阿爹要是回來了,可又要責怪你了!”
趙氏端著稀粥,在一旁勸著。
不說陳濤還好,一說到他杜月娥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總說他那臭脾氣要改改,他偏不聽!你看看現在得罪人了,生死還未知!”
“早知道如此,我當怎麼也不會嫁了他,省得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他那日惹了禍事,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兒孫!”
趙氏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順著婆婆的話說公公的不是。
只好繼續勸道:“有阿楓拿銀子打點,阿爹肯定會沒事的。阿爹不是常說嗎?清河縣那位就是一個貪的,只要貪就好,這樣他才不會拒絕阿楓的銀子!”
“只要拿了銀子,事情就有了轉機,阿爹的事,就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杜月娥只是低聲哭泣,沒有出聲。
見她模樣,趙氏只好繼續說道:“不過丟官是極大了,那姓王的畢竟也是官家,那位也要給點面子。“
”阿爹可是得罪了姓王的在先,若是不給點懲罰,日後見到姓王的臉子也不好看!”
見兒媳分析得頭頭是道,心中的擔憂輕了幾分。
杜月娥帶著哭腔點頭道:“官丟了也好,省得天天管那些瑣事,平白無故得罪人。只要人能平安無事,有得吃喝,官不官又有什麼所謂?”
趙氏笑著點點頭,“阿孃說的是,平安才是福。”
頓了頓,趙氏又說道:“如今阿孃臉色憔悴,如果阿爹回來看見,豈不是平白無故讓他操心?”
“我聽說……”
趙氏想繼續為杜月娥開解,想要哄好對吃點粥。
哪成想,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就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轟隆隆的,猶如雷響,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杜月娥抹了一把眼淚,驚駭道。
一旁的趙氏也不比她好多少,心中驚惶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
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想也不想,便撒腿往外跑。
她們邊跑邊喊著:“霜兒!霜兒快回來!”
陳濤屋前,不遠處的村道上。
一個五六歲,長得肥嘟嘟的小女娃,正在追著碟兒跑。
她嘻嘻哈哈地笑著,看起來十分開心。
可忽然之間,大地就震動了起來。
從未見過這陣仗的陳霜兒,瞬間就被嚇哭了。
可還沒等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她便從遠處看見一隊人,他們身上閃亮亮的,騎著“牛牛”快迅奔襲來。
她眼睛一亮,指著那馬欣喜喊道:“牛牛,好多牛牛啊!”
也就在這,杜月娥和趙氏驚慌地衝到了屋外。
映入她們眼簾的,是一隊狂奔的騎兵。
在這隊騎兵的去路前,是一個細小的身影,正是她們口中的霜兒。
想到當兵的兇狠,二女瞬間就絕望起來。
“霜兒,快跑!”
眼看自己的兒女就要被戰馬撞翻,趙氏心痛如絞。
想要不顧一切都衝過去,將陳霜兒拉回來。
然而戰馬的速度太快,快到她絕望。
“我的霜兒!”眼見自己女兒被踏,趙氏痛不欲生。
她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的霜兒血肉模糊的情景。
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可下一刻!
“籲!”
一聲輕籲過後。
雷響寂了!
地震停了!
那戰馬停下了!
就在陳霜兒的面前。
“阿孃,好多牛牛!”不知危險的陳霜兒,指著眼前的高頭大馬,轉身對趙氏驚喜喊道。
看著這一幕,趙氏提起的心,瞬間鬆了下來。
“霜兒,快過來阿孃這!”
趙氏兩人看著眼前這隊騎兵,心中惶恐。
生怕對方,因霜兒阻攔而發怒。
聽到孃親的喊話,霜兒臉色一下子就沮喪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牛牛,想第一時間分享給母親看。
但阿孃的臉色好像並不喜歡。
“你叫霜兒?”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陳霜兒抬頭望去,只見那個臉上有道疤的叔叔,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陳霜兒點點頭,沒有回話。
可那疤痕叔叔卻笑道:“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那年我正值在塞外,那裡大雪紛飛,冰凍如霜!”
說到這,他將頭上的戰盔給摘了下來。
在趙氏身旁的杜月娥,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張臉。
她顫抖著身子,想要說話,再怎麼也說不出來。
只得指著對方,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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