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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刀長短相接,虛實交錯。

只要有足夠強悍的內力作支援,刀法之中劃分陰陽,真氣裹在刀鋒之上隱隱有黑白變換。

此刀法從一女人手中施展出來,引得現場士兵陣陣驚呼。

這第一戰打到現在,不管輸贏,至少在士兵心中已給這白蓮教教主貼上了高手標籤。

在朝廷的體系之中,常有人瞧不上江湖人,覺得江湖中人不管是誰都是些草莽,功夫練的都是些花架子,若真正遇上了朝廷的人,根本是不堪一擊。

今日比試算是打破了士兵的古有印象,別看對方在神威將軍手中十分吃力,但她是個女人,而且能支撐下來就已經很厲害了。況且在此之前差點兒要了將軍的命。

江湖中人亦是有高手的。

同樣的想法也在鄭山河心中閃過,這個教主能在自己手中支撐這麼久,著實是有些意外。

第一場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出戰,換做軍方的誰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可是,要贏下第一場,白蓮教主顯然是差了些火候。

那鋼絲刀攪斷了鄭山河的槍柄,便用剩下的一截短槍與那陰陽刀交手了十幾回合,眼看因為兵器受損,南宮紅葉正在逆轉劣勢。

忽然,鄭山河猛的發力,放棄了防禦,空手抓向對方。

變招一出,全場震驚。

陰陽刀同時砍向將軍手臂,在他抓住南宮紅葉之前便要被砍掉手臂才是。

但是這陰陽刀落下,眼看就要砍到鄭山河的手臂時,鄭山河終於將真氣運轉到了極致,真氣突然變化在空氣中發出一陣顫動,南宮紅葉的雙刀微微偏移,鋒銳劃破了鄭山河的手臂,卻沒能將其斬斷。

南宮紅葉一驚,暗道不好。

但已經晚了,對方這一抓,抓住了她的脖子,不管南宮紅葉如何掙扎,在真氣強度不如對手的情況下,已經沒了反擊的能力。

“教主!”

白蓮教眾人齊齊驚呼,對方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擰斷南宮紅葉的脖子。

對待白蓮妖人,鄭山河本無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

他這年紀,可不是因為對方是女人就會手下留情的。

眼看著鄭山河就要擰斷南宮紅葉的脖子,南宮紅葉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異光,誰都沒有發覺,只落在鄭山河的眼中。

鄭山河感覺被什麼東西輕輕一麻,精神一頓,然後眉頭皺了起來。

就此猶豫的片刻,他的手也鬆了些。

南宮紅葉嘴角上揚,右手的長刀直接朝著鄭山河的心窩插過去。

這一刀下手不輕,除非是有靖王爺金剛之體,誰都沒法抵禦如此攻擊。

千鈞一髮之際,鄭山河回過神來,單手抓住了刀鋒。

鮮血從手心迸發,染紅了刀刃。

“將軍!”

這回輪到士兵們驚慌失色了。

鄭山河火氣上湧,大喝一聲:“找死!”

然後手腕一翻,硬生生將長刀刀刃給擰成了麻花。

掐住南宮紅葉的手也加力,南宮紅葉壓力陡增,難受地閉上了眼睛,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是,鄭山河鬼使神差地沒有下死手。

在南宮紅葉感覺要窒息吐血的時候,鄭山河鬆開手,把人丟在了地上。

現場安靜了。

南宮紅葉坐在地上,捂著喉嚨不停咳嗽。

鄭山河雖是受傷,但顯然比南宮紅葉更從容。

從南宮紅葉被主動放開後,這第一場的比試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本將軍雖不喜歡你們這些江湖人士,但女人就是女人,本將軍還不屑殺一個女人來立威。”

鄭山河在人前大聲說著。

意思明顯,是要告訴眾人,他是手下留情,南宮紅葉才會活命。

果然,話音之後現場是一片歡騰,好好地收攏了一波人心。

就連白蓮教的人也對這位將軍暗暗佩服,不愧是軍人。

但南宮紅葉很清楚,對方的卑鄙。

鄭山河把話說完,自己也皺起眉頭來,多看了南宮紅葉一眼,後背都溼了。

這女人不知修煉的什麼功夫,眼神有亂人心智的能耐。

剛才要是稍加猶豫,自己又要死一次。

至於最後放人,是受到了對方影響,心智尚未穩固。

跟這女人交手,兩次差點兒喪命,戰鬥的危險不是眾人表面所見。

“教主,您感覺如何?”

一個教眾上來將南宮紅葉攙扶起來。

南宮紅葉有些不甘,但輸了就是輸了。

大夏的四大神將之一,真的很難對付,甚至比那個都察院的首座還要厲害。

陸婉兒走了上來,她知道該自己出場了,同時還對鄭山河抱拳拱手:“多謝將軍手下留情。”

“不用謝他!”

南宮紅葉起身說道,眼睛有些充血,看上去有些狼狽。

鄭山河也不搭理,已經回到了校場看臺上。

副官站在場中,說:“第二場就由我代表軍方出戰了。”

“我乃白蓮教聖女,陸婉兒,代表白蓮教出戰第二場。”

副官皺眉:“又是女人?你們白蓮教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看不起女人?別忘了,你們的大將剛剛也差點兒死在女人手上。”

“放心,我是不會死在女人手上的,我們當兵的要麼死在戰場上,要麼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哈……”

現場一陣鬨笑。

陸婉兒憤憤喊了聲:”少廢話,報上名來!”

“朱蟾。”

副官說話亮出兵器,跟鄭山河的兵器一模一樣,是把五米長的長槍。

陸婉兒手持秋水劍,就顯得正常許多。

這時候,陸婉兒也不去想師父了。

白蓮教已經輸了一場,如果自己再輸,白蓮教就提前輸了。

她是背水一戰。

而且,從瘧疾過後,陸婉兒給了自己不小的壓力,見證了民間疾苦,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至少要向林晚節證明她心中守護的正義。

林晚節把屬於他的攻來給了陸婉兒。

如果什麼都不做,她很難面對林晚節。

這一戰,陸婉兒就是要證明自己有為百姓謀福的能力。

她一定要贏。

陸婉兒的眼中有火,堅定又尖銳。

朱蟾擺弄著自己的長槍,笑了笑說:“白蓮聖女乃是聖潔祥和之人,今日一見火氣怎麼這麼大?放心吧,我跟將軍一樣,不殺女人,不用擔心自己會死。”

校場的看臺上。

靖王爺優哉遊哉地喝了口茶水,看著還在包紮傷口的鄭山河。

“怎麼樣?”

“嗯?”

“白蓮教教主的手段如何?”

鄭山河停頓一下:“比預想中厲害不少。”

“那個女人挺神秘的,在江湖中極少出手。功夫看著不錯,但比鄭兄還差了很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鄭兄受傷的?”

鄭山河心裡清楚,無非就是看了她的眼睛,著了她的道。

但說出來有些丟人,鄭山河隨意說了一句:“大意了。”

大意?

靖王爺可不相信,但對方不說,自己也不點破。

“林晚節呢?怎麼還沒到?”

鄭山河轉移了話題。

“難道鄭兄覺得副官會輸?”

“這倒不是。只是想看看他這三日修煉了多少,又有多少進步?”

“稍後無論輸贏都要比第三場,至少看看林晚節的真正手段。”

王爺這麼說了一句。

鄭山河當然地點頭。

選出林晚節,並不是要他贏,而是要更清楚地看看他的潛力,以便之後更針對地進行培養。

而靖王爺的想法卻相反,只有到了比試場上,林晚節才會盡全力去運轉內功。

一個不是童子身的男人運轉金鐘罩的內功,肯定會突然露出破綻,只要是個稍微厲害點的人,就能輕易地將他殺了。

無聲無息,根本不留痕跡。

最好南宮穎會在旁邊親眼看著,那樣的畫面一定很好看。

靖王爺幻想著種種畫面,心情愉悅,忍不住又捧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鄭山河包紮好傷口,看了看靖王爺,問了一聲:“王爺今日心情不錯?”

“嗯?有嗎?”

鄭山河沒有再說,校場上第二輪比試已經開始了。

陸婉兒的劍法凌厲,速度極快,雖然內力弱了些,但秋水劍是神兵,鋒銳無比,只要中招,很難無傷,能彌補功力的不足。

正巧,副官朱蟾也是玩招式的。

內力不如南宮紅葉,但絕對在陸婉兒之上。

兩人一交手,打得是難解難分。

人群之中,有人詢問:“那長槍到底有何門道?為何都用這麼長的長槍?”

南宮紅葉剛剛跟鄭山河交手,自然瞭解一些。

“這長槍絕對不是看上去那樣,以為會很笨重,但實際上十分迅捷。”

剛一交手,陸婉兒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她的身法一靈動為主,照理說是專打這種笨重的兵器。

可是那長槍看似笨重,但速度一點兒都不慢,似乎十分輕盈。

“喲,姑娘劍法不錯,可惜力氣小了些。”

朱蟾出言,打斷了陸婉兒的思緒。

陸婉兒咬牙,沒有搭理,幾招交接後立刻退開保持出距離。

“姑娘,那我就開始來了。”

說話間,朱蟾持槍前衝,看似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這一刻,長槍的優勢就發揮出來,陸婉兒都沒站穩,長槍已經到了眼前。

“小心!”

白蓮教中有人大喊。

陸婉兒瞳孔一縮,已經來不及閃躲,只能橫劍在胸前,用劍身擋住了長槍突刺。

但是就算用劍身擋住了長槍,陸婉兒一樣不好受,一股無形的氣勁似是穿透了劍身進入了身體,而且衝擊力帶著她單薄的身子飛速後退。

一絲鮮血從陸婉兒嘴角溢位。

她還在不停後退,一直推到了校場邊。

士兵們趕緊閃躲讓開一條道。

一瞬間,陸婉兒就被長槍頂著到了校場口的木柵欄上。

嘭的一聲。

陸婉兒後背撞上木樁,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巨大的木樁都在震動,感覺要把陸婉兒給頂出去。

“好狠!”

“不要臉!”

白蓮教的人忍不住罵道。

“剛才還說不殺女人,現在不是下的死手是什麼?”

陸婉兒腦海中閃過一絲空明,幾乎要暈過去。

她大意了。

因為朱蟾剛才說的話放鬆了警惕。

她以為這人真的不會下死手。

可現在這一招不殺了自己是不會回頭的!

也因為如此,反倒激起了陸婉兒的鬥志。

體內真氣翻湧,運轉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態下。

陸婉兒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就算把真氣運轉到了極致,也壓不過對方。

只有現在突破,把自己的功力進一步提升,才能擺脫對方的殺招。

玉女心經第四層!

卡了陸婉兒半年多的瓶頸在高壓之下有了鬆動,秋水劍在玉女心經真氣的加持下由彎曲變得繃直,正在一點一點將朱蟾逼退。

朱蟾眼睛一瞪,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這個女人的功力怎麼在變強?

在此之前,朱蟾明顯感覺自己的功力強於此女不少。

但現在,似乎已經到了伯仲之間,然後她的真氣還在加強。

“不可能!”

朱蟾也是身經百戰,卻從未見過在戰鬥中提升修為的。

但事實就是如此。

陸婉兒有所感受,瞬間的突破有生死之間的壓力,亦有這些時日看盡人間疾苦的明悟,厚積薄發,找到了契機,什麼都可能發生。

陸婉兒嬌叱一聲:“可惜力氣小了些!”

同樣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朱蟾。

朱蟾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自己被逼退了三四步,槍桿往後,頂在地面,這才穩住身形。

“嚯!”

現場一片驚呼。

誰能理解這種變化?

就算是南宮紅葉和靖王爺也沒見過陸婉兒這種在戰鬥過程中提升實力的情況。

“太好了!”

“陸姑娘加油!”

“說不定真有機會!”

白蓮教眾人本不抱任何希望,可這招一出,陸婉兒居然逼退了對方,頓時有了獲勝的希望。

靖王爺都站了起來:“這女人莫非修為突破了?會不會有危險?”

靖王爺抓過陸婉兒,知道陸婉兒的深淺。

剛才絕不是陸婉兒能表現出來的力量。

現在有些擔心第二場的結果了。

鄭山河淡淡笑著,根本不在意:“放心吧,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王爺應該知道,內功只是底子,真正決定勝負的是招式。而這個聖女的劍法過於平庸,而鄭家槍法還沒展示出來。”

鄭家槍法就是由這柄超長的長槍為基礎創造而來。

江湖中人沒有見過,但在戰場上,周邊各國的軍隊中卻是如雷貫耳。

鄭山河堅信自己的副官不會輸,也不可能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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