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為夫做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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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是很有講究的。
王公大臣帝王將相們穿的鞋子,與平民百姓不同,叫做舄(xi四聲)。男子穿的舄,有赤、白、黑三色;而女子所穿的舄,有玄、青、赤三色。
慕聽雪腳上的這雙,就是玄舄。
雙層底,上層用布,下層用木頭,做成了一個託底。這種設計具有防水效果,下雨穿也不會溼。
說實話,很合腳,沒有穿不慣一說。比現代的高跟鞋舒服多了。
自正殿而出,踏上鋪滿了蓮花紋的方磚階梯。
幾個宮女太監侍立於殿階邊。
為首一人,著湖綠色錦繡厚棉袍,雲鬢高挽,手裡捧著一個暖爐,立於殿階邊,屈身施禮:“拜見長公主殿下,外頭風寒,這個手爐您捎帶上。
慕聽雪粲然一笑,自這位棲凰宮掌事大姑姑手中,接過溫暖的爐子:“勞煩尋音師父費心了。”
她每月初九下午,都會固定來跟琴聖尋音學琴。除非不在雲都。
學了一年,也略有小成,能夠奏一曲高山流水附庸風雅,也能彈個鳳求凰小調把孩子爹逗得臉通紅。
“這是帝城火鍋樓用的底料,天冷正好吃火鍋,可以把棲煌宮裡的宮女們聚在一塊兒,去膳房拿些配菜,用鍋子煮了吃個爽,特別暖身。”
慕聽雪自寬廣的雲袖裡,取出一盒火鍋底料,贈給她。
尋音雖喜,但謹守尊卑,不敢接:“這怎麼好……”
慕聽雪很霸道地把火鍋底料塞到她手裡,道:“我跟你學了那麼久的琴,小時候又得你相救,一點心意你就莫要推辭了。而且,我這還有一要緊事想要請你幫忙呢。”
“何事?”
“想做一雙赤舄。”
慕聽雪知道她手巧,不止會彈琴,還擅女紅。
尋音不敢拿大,謙虛道:“殿下想要什麼樣的鞋子,針工局、衣帽局的宮廷繡娘都能做出來最好的來,奴婢的手藝和她們比要差一些,若蒙不棄,三日內做出一雙給您。”
慕聽雪湊過去,壓低了聲音:“是教我做。”
尋音一愣,聰慧伶俐如她,眸光流轉間,頓悟了:“送給攝政王的?”
慕聽雪耳根一熱,蚊子似得嗯了一聲。
尋音唇角上揚:“好,來奴婢屋裡便是。”
慕聽雪找好了老師,準備好了做鞋子的針線、布料、木材,就鑽到了尋音的小院兒裡。作為棲凰宮的掌事姑姑,左右也是個五品女官了,在宮裡也有了獨立居住的綺羅院,青磚朱牆,院中一個青銅香爐,門上厚厚的毛氈簾子擋住霜寒,屋內挺暖和,案几花瓶裡插著一支盛開的紅梅。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小院兒佈置得溫馨雅緻。
慕聽雪瞧見,靠牆的紅木櫥櫃裡,還有幾十包未開封的精鹽,包裝上並沒有帝城商會的標識,卻有沃野江鹽司的印。
“讓殿下看笑話了,是仁卿寄來的,這傻小子,送那麼多鹽巴,我一個人住幾年都吃不完。這不,院子裡還醃了好些臘肉,繩子上掛著晾曬。”
尋音提起一手養大的弟子晏仁卿,臉上浮現出慈母般溫柔的光澤,“以前在瀟湘水雲閣的時候,仁卿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閣內做粗活,一頓也吃不到幾粒鹽。那孩子太苦了,受了太多非人的欺負。不過現在好了,仁卿得殿下照拂,擢升為從三品沃野江鹽運使,風風光光。”
她給兩根針穿上了繡線,又用粉筆描摹出了鞋樣子,動作很熟稔,一看就是慣做針線活的。
慕聽雪接過一根針,一邊跟著學,一邊接過話茬道:“那也是他自己出息,沃野江那邊鹽政,他處理得井井有條,把兩岸鹽商也給治得服服帖帖,秋課鹽稅也收上來不少。”
“紅葉若泉下有知,也能稍稍寬慰些了。”
尋音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悲傷起來。
慕聽雪注意到,她說的是“稍稍寬慰”,而非“安息”。
花魁紅葉,一個被辜負的絕代伶人。
不被外戚權臣世家晏氏所接納,在青樓獨自產子,從萬人追捧,淪落到萬人唾棄,從一夜千金可以隨意挑客人的花魁,淪落為低等妓女,她沒有等到情郎晏錫來娶她,只等來了梅毒,含恨而死。
死的時候,連一個單獨的墳墓都沒有,年幼無助的小仁卿,只能把母親用破草蓆捲一捲,屍體丟到萬人坑“義冢”裡。
“若是紅葉還活著,這會兒倒是能跟著仁卿享享福了。”慕聽雪禁不住唏噓,“也是個可憐人。”
“享福?”
尋音搖了搖頭,笑得極為無奈,“就算她沒有得楊梅瘡,掙扎著活到現在,晏家也一樣不會接納她,更不會給她名分。”
慕聽雪剪著布料:“不一定吧。”
尋音嘆道:“紅葉是賤籍,世家是瞧不上的,只會覺得汙了門楣。”
慕聽雪覺得,晏泱還是很通情達理的,駁道:“現在攝政王是家主,他一直想補償仁卿,若紅葉還活著,他會同意紅葉進晏家大門的。”
“可我聽說——”
尋音話鋒一轉。
她四下裡望了望,確定隔牆無耳,才壓低了聲音道出一樁舊事,“晏家老夫人、老家主是知道仁卿存在的,紅葉重病彌留的最後一年,還撐著一口氣,抱著三歲的孩子去武安公府認親,沒成想,晏家派了幾個下人把紅葉像驅趕牲口一樣打了出去。”
慕聽雪心裡咯噔了一下,驚道:“哪個老夫人?”
尋音繡著密密的針腳,道:“按時間推算,應該是您的外婆。紅葉與那位尊貴的晏老夫人,是同年去世的。”
慕聽雪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如果說,外婆無法接受小舅納花魁為妾,不許進門,還能理解;但卻不肯接受三歲的孫子,就有些過了。
仁卿的相貌,和小舅相似度有九成,剩下的一成則是紅葉的貌美基因。
也就是說,外公外婆明知道仁卿是小舅的種,依然狠狠地把他拒之門外,致使他在瀟湘水雲閣吃了十幾年的苦,連安葬生母的錢都湊不出。
“三歲聰慧小孩兒,已經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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