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僱傭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22章 正德理政,朕乃一代聖君,皇家僱傭貓,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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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在解決以免除徭役而推廣紅薯的事,保定府在查當地官員侵地一案,北邊宣府、大同、榆林、薊州和遼東都在不停的透過文書和皇帝交流清理軍屯之事。
這些事情和問題的矛盾都很清晰,朱厚照要做的就是持續加大推動的力度,同時對於反撲力量予以鎮壓。
清屯最初的激烈反抗在年後已經漸漸不成氣候,因為朝廷反應過來了,而且多番防範,力度空前,比較大的動亂並不容易發生。
至於其他各省份的事大體也是如此,例如河南巡撫彭澤仍然在查周王府涉及的官員強行置換良田一案,四川在開墾新的土地,湖廣仍然為流民的問題而焦頭爛額,山西整頓了那些作亂涉及的相關人員,豐熙到任以後最重要的事是推廣紅薯,因為他首先想解決很多老百姓飽腹的問題。
這些都是朱厚照的日常,除了這些,還有某地上報了祥瑞或是報個貞潔烈女之類的事,抑或一些令人震驚的要案,這也不難辦。
總歸就是秉持著為民、不擾民的原則,然後用人得當,讓他們去做就是了,並不值得事事詳細書寫,當然,國家那麼大,每年都會有地方遭災,如果是比較大的,還要派欽差過去。
不管怎麼說,內閣和六部都是有能力的大臣,以他們的經驗輔佐朱厚照,各項事情都還是有條不紊。
但浙江和福建的事卻不一樣。
在朱厚照的認知裡它不一樣,比查幾樁案子或是推廣多一萬畝紅薯還要重要。
浙江社會產生的變化王瓊先前已經提過,他還要對稅法進行改動,朱厚照沒有同意,他還是覺得當地商業的力量仍然不夠強,商業的影響甚至還沒有走出浙江,社會上對於大航海、對於海外諸國的認識還是不足,這個時候就去收果實,實在是有些急了。
基於這種想法,杭州的鈔關也被他取消,胡亂收費這種事,在資訊時代都解決的不好,眼下是什麼模樣朱厚照真的不敢想。
反正中央政府也收不到什麼錢,取消了就取消了,受損害的仍然是那些要在大明軀體上吸血的人。
而他看到的那封章黎上的奏疏,不是一個意見,也不是一個問題,單純的稟報了朝廷的善政在當地所取得的一個良好的效果,因此內閣的票擬也很簡單:宜抄邸報,宣朝廷善政於天下。
不過朱厚照在硃批的時候下筆猶豫了,幾番想寫知道了,但總是覺得哪裡不對,所以放在一邊,並吩咐,“將兩位閣老請過來吧。”
“是。”
這樣的畫面也經常在乾清宮的東暖閣裡發生。
平常的治國理政,其實比興兵打仗還要難,它難在沒有戰爭的刺激與勝利的熱血,只有日復一日的枯燥但仍需堅持,難在一年十二個月,月月如此。
但也沒辦法,朱厚照不能當個戰爭狂,而且領土的擴張並不困難,難的是經營得好。
楊一清和王鏊來了以後,朱厚照也不廢話,當即問道:“你們都認為商人為朝廷納捐,建造戰船的建議可行?”
這話問得兩人一愣。
“老臣……確實不知,有何不可?請陛下示下。”
“王先生呢?”
王鏊如實說:“商人多金銀,他們願意拿出來襄助朝廷這是好事,朝廷也不能駁了人家的好意才是。”
“嗯……”朱厚照上手交叉抱胸,苦苦思索著走來走去,“捐來捐去也就六萬多兩銀子。”
王鏊表情僵硬,“陛下是嫌少?”
“不不不,朕不是嫌少。”朱厚照擺手,“朕是覺得這銀子,朝廷可以不要。朕已經撥了四十六萬兩銀子了,如果有需要,今年國庫仍然可以支出,少府經營糧商、船廠以及多家商鋪,一年勻出幾十萬兩銀子難度同樣不大。況且,朕的內帑還有近三百萬兩銀子。難道,就差這六萬兩?”
這麼說著,他自己的思路其實也慢慢可以理得更清晰些。
“你們真的再仔細想想,真的需要這六萬多兩銀子嗎?”
楊一清和王鏊對視了一眼,“陛下,臣等以為,倒也不是缺不缺的問題……主要這是浙江商戶的一份心意。或者內閣再向浙江去一道詢問函,問問他們到底有沒有明示或暗示商戶都要納捐。”
“不必了,就六萬多兩。浙江巡撫的面子也太不值錢了吧?浙江的商戶也沒那麼窮,真要暗示了絕不止這麼一點兒。朕想問個問題,如果朕下旨給章黎,要他把這些銀子原數退回,那會怎麼樣?”
這兩個老頭兒的表情很驚詫,就連一旁的尤址也不禁抬頭,他入宮也幾年了。很多人都在想,為什麼正德皇帝治國幾年,國家就能有這樣的改變。
開海、練軍,這當然是一方面,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數萬封奏疏的批示、處理,數不清的各類事件的處理……
實際上,是一次又一次微小的決策,最終匯聚到了今天。
楊一清和王鏊都還沒仔細思索皇帝所提的意見的時候,皇帝已經自己想到了答案,“對,應該這樣!這樣那些商戶就會真的相信,朕是真的要建水師來保護大明的商船,而不是一次官府的撈錢行為。”
他們還是不解,“陛下本來就要做這件事,不退回這些銀子,終有一天他們也會相信的。”
“不,不夠立竿見影得增強信心。”朱厚照不知道怎麼去解釋,他只能很直白的告訴他們,道:“楊閣老,王先生,商業是非常需要信心的一件事情。若是商人相信,那麼他們才敢下本錢。而且,即便從小的方面來說,退回去,也可以讓朝廷的善政更加震撼人心,就六萬多兩啊。”
好吧,楊一清和王鏊接近被說服,主要納捐的銀子確實不多。
皇帝這是要花錢買名,牢牢的把握住這些浙江商戶之心。
“既然陛下有意退回,那臣等便這樣回覆章黎,本身納捐也是有名單的,讓他對照名單來辦,應當是不難的。”
朱厚照想了一番,很快做了這個決定,接著便回到御案之前,動手寫硃批:爾能按照旨意辦事,很好。但納捐之銀,需逐個退回。朝廷本就有保護子民之職,這是應盡之責,不需假手他人。已納捐之商戶,爾務必代朕一一嘉獎,並闡明朕護民之決心。
“楊閣老。”
“是。”楊一清起身從有旨手中接過奏疏,“陛下若無其他要事,臣等先行告退。”
“嗯。”朱厚照若有所思的點頭,同時多問了一句,“威寧伯是不是回京了?”
“是回了,跟著大司馬一起回的。”
“退回納捐銀這事有些特殊,僅靠一封信寫得再詳細可能還是不被理解。最好能派個人去。依朕看,就派威寧伯過去。內閣再下個旨意給伍文定,讓他也到寧波,籌建水師要做個儀式,最好還要讓平海伯造出一到兩艘的兩千料寶船,這樣氣勢更足些。威寧伯就代表朕吧,尤址,你……今天就算了,明日把他叫進宮。”
皇帝這一番話說的快,內閣和尤址都紛紛點頭,各自對照,領好自己的任務。
“再去問問禮部,各國使臣入京的具體時間定了沒有。見水師的儀式可以邀請他們一道去,算是個見證。”
“是。”楊一清又建議,“陛下,既然是這樣大的儀式,是不是朝廷也派個分量足的官員?”
“有道理。一事不煩二主,讓禮部尚書……以及兵部尚書,他們兩人過去吧。”
朱厚照明白他的意思,這麼大的事,只去一個不靠譜的威寧伯似乎不大對勁。不過他說的本身也有道理,文官是要過去人的。
其實最好是他自己能過去,可惜啊,得先把太子生出來,再讓局勢穩當些,他才好離開紫禁城。
楊一清和王鏊都沒想到,本來是一道關於納捐的很簡單的一道奏疏,最後竟然弄出這麼多事。不過仔細想來,這些安排確有其意義。
只是王鏊有些老古板,他拱了拱手說:“陛下,各國使臣來京覲見,朝廷卻邀請他們參觀水師籌建儀式,展示武力,這會不會旁生出不必要的枝節?似乎像是在威脅他們似的。”
朱厚照腦袋直搖,“沒有啊,水師籌建是要威脅倭寇、海盜,確保海上貿易路線能夠自由航行,誰說威脅他們了?”
額……
楊一清在對外用兵方面其實並不迂腐,所以他也聲援皇帝,“老臣也是此意,不想陛下先說了。”
“王先生。伱要注意啊,大明與各國世代友好,此類話以後千萬不能說了,萬一叫那些人聽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王鏊吐血,到最後還是他說的不對了?
但怎麼辦呢,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老臣……老臣謹遵聖訓。”
“嗯,行了,你們退下吧,有事再叫你們。”
等這兩位離開了以後,朱厚照再想想章黎的這封奏疏,他確實做得對。
因為給將來的那些水兵飯吃的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商戶,而是他這個皇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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