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僱傭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01章 巡薯御史,朕乃一代聖君,皇家僱傭貓,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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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在宮城之中也能看到盛放於空中的煙花,大朝會的確不適合一年一次,不過由此而來的遺憾則是這樣熱鬧的盛景也不能年年綻放。
得想個法子。
“陛下,外邊兒還是涼的。”
“朕知道。”
朱厚照手中攥著的是軍報。
心裡還在想著山西。
這種提前知道訊息的小叛亂最終是這樣的結局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不過雖然沒有意外之喜,可王守仁、嚴畢雲畢竟幫助朝廷控制住了一場叛亂的影響。
本來按照這幫人的計劃,先在京師中掀起重臣反叛案,在外則名義上擁戴沈王而自立,真要成了,其實還是有些麻煩的。
雖然說最終的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但這種影響會擴散到其他邊鎮,到那個時候朝廷怕是要疲於平叛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嚴畢雲得賞,王守仁也得賞。
說起嚴畢雲這個人,他和王守仁同年,弘治十二年的進士,年紀麼四十左右,在古代這個歲數可不敢叫中年人,那再活幾年都可以說是較為長壽的了。
至於他原先的官——提學,這個官職的全稱為提調學校官,正統元年初設,其誕生的主要背景是越來越壞的官學教育,使得朝廷認為有必要針對教育系統設立一個專門的監察官員。
在南北直隸,提學由監察御史兼職,十三省則由按察司副使或僉事充任,職級要麼是正四品,要麼是正五品。
所以嚴畢雲在山西不屬於都指揮使司系統,而屬於按察使司,但兩者之間相互往來頻繁,有赴宴一事倒也正常。
再翻看其過往履歷,朱厚照發現嚴畢雲做過知事、推官,這些職務的共同點就是都是一個衙門內的輔助官員,且幾乎沒有當過一把手,而都是二三把手。
一個四十歲的人如果說要培養,那也遲了,不可能人人都是大器晚成的張璁。
不過他立下的功勞不小,勢必要進行一次重大提拔以此來表彰其功,並示範給更多的人看,什麼叫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這個嚴畢雲,你要說賞他點什麼合適?”
尤址偷偷瞄了一眼,也只有低頭,“陛下聖明燭照,奴婢不敢多言。”
“朕饒你失言之罪,放開了講。”
這些奴婢,非得要走這麼個形式,彷彿不如此,天子就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是。以奴婢愚見來看,嚴提學忠心耿耿、膽大心細,此次山西之事更是冒死傳遞訊息。因而奴婢以為為顯我皇仁義,連升三級可為妥當,他本是正四品官,連升三級就是從二品……”
從二品已經很大了,地方布政使、按察使是正三品,巡撫才是從二品。
而在京,從二品就是侍郎官,大理寺卿其實不過正三品。
但品級是一方面,明朝因為內閣大學士低品級、高權力的運作模式,實際上使得品秩成為了衡量一個官員重要性的其中一個因素而已。
當然了,不管怎麼說,這個職級要升上去,那就是一飛沖天。
踩對一步,人生改變,嚴畢雲就是現實的例子。
“……從二品的話,奴婢以為可授侍郎官。”
朱厚照沉吟著點頭,侍郎官其實不錯,再熬個幾年,把上面的那人熬走,那麼就可以接任尚書,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他總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夠。
嚴畢雲拼著性命不顧也要來向他告密,實際上能力還在其次,關鍵在於這份忠心。
作為皇帝,他要用好這份忠心。
翌日,內閣六部尚書全都入宮,他們都是來給皇帝上賀表的。
朱厚照翻了幾本,平穩開口道:“山西的事輕拿輕放,朝野都不要講太多,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過犯案人員不能輕放,此事交由王守仁全權處置,他跟朕說河套的移民不夠,這便正好,全都流放過去墾荒吧。此事簡單,你們還是議一議如何給他們二位嘉獎。”
楊一清言道:“陛下,臣以為王守仁調兵遣將、迅速撲滅叛亂,當為頭功,山西提學嚴畢雲冒死帶話,忠心耿耿,當居次功。王守仁可授太子少保、都督僉事,繼續總督河套軍管區,嚴畢雲可授刑部侍郎。”
太子少保和都督僉事都是正二品,問題倒沒什麼問題。
不過朱厚照感覺王守仁撲滅一個小叛亂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陛下,臣以為不妥!”
“喔?”
提反對意見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守仁的親爹王華,他言道:“嚴畢雲身為提學,願意為分外之責冒險而行,由此可見其膽識,且,若非有其密報,則朝廷不知山西事矣。因而臣以為嚴畢雲應為頭功。至於王守仁,他雖領兵平叛,但一來陛下早有佈局,二來其帳下皆朝廷精兵,他的功勞實在不足道,因而懇請陛下溫言嘉獎,如此足矣。”
這傢伙唱什麼戲,屋子裡人都看的明白。
不過他唱戲,旁人也得跟著唱,左都御史章懋說:“大宗伯之言不偏不倚,不以私情而亂公心,君子之風矣。”
朱厚照頭疼,禮部尚書和左都御史,這兩個是最喜歡跟他念叨君子小人那一套的。
“這樣吧,太子少保就算了,朕盼著他再立新功,到時候再賞也來得及,都督僉事還是兼著,他畢竟總督河套,那麼大片區域,又有民、又有兵,職級低了行事不便。大宗伯,你以為如何?”
皇帝這樣兩邊兼顧著,都給點面子,算是尋常操作,王華也沒甚說的,當即道:“陛下聖明。”
其實王守仁的賞倒好弄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信任這父子倆,就算這次不升,下次也會升。
難的是嚴畢雲。
朱厚照也是考慮了很久,“只要為朝廷立功,朕從來都是不吝賞賜的,更莫提是這等忠心耿耿之臣。此外,朝廷此時正是用人之時,似這樣願意用心的官員,朕又豈會虧待?不過朕卻沒想過六部侍郎這等去處。朕想授其一巡視官。”
天子的想法總是有些出人意料。
王鏊忙問:“不知陛下要其巡視什麼?”
朱厚照嘴角一彎,“紅薯推廣。”
這四字從皇帝嘴裡出來的時候,楊廷和心裡一震,這種巡視是對其不信任?
然而即便有這種想法,他也不好直接講出口。你行得正、坐得直,怕什麼巡視?
其餘人也都沒想到是這個去處,以往是巡鹽的有、巡河的有,這巡紅薯,誰能想到?
但話說回頭,鹽重要、河重要,以如今紅薯的這個產量來看,也一樣重要,巡一巡,倒也錯不了。
關鍵這個職責嚴畢雲是可以勝任的,所謂巡視,就是代替皇帝下去看看這事到底辦得怎麼樣,只要有基本的素質,不要被人哄騙的太徹底,這也就行了。
嚴畢雲畢竟也是當到了按察副使,而且他長期在衙門內部擔任官員,反倒是懂得這基層官場的小九九。
所以他很合適。
“介夫。”
楊廷和聽到叫他,身子一震,“臣在。”
“正德四年應該育了不少種。正德五年、六年就要進行大規模的推廣了,這先期推廣的省份你都要先安排好,官員、農民、種子、種植方法等等事務,都不少呢,再加上一旦規模鋪開,你一人便分身乏術,就是有人糊弄那也是疲於監管。
因而派人巡視並非是要去挑你的錯處,實際上是要從旁協助你,有這麼個人在,推廣的效果才會更好,產出的糧食才會更高。你眼光要放長遠些,紅薯關乎甚重,是朕最為關心的政務之一,於大明社稷、天下百姓都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你可明白?”
楊廷和不敢多言,“臣明白,臣一定履職盡責,絕不會壞了陛下心中大計!”
他和楊廷和這麼幾句話的時間,其他人也趁此機會慢慢反應了過來,紅薯這麼重要,確實需要一個巡視官。
掛欽差,加侍郎銜,雖無實職,但從此也是舉足輕重的官員之一,以往那個提學則一去不復返了。
楊一清思來想去也覺得這樣更恰當,將升賞與政務相銜接,而不是扔給他一個侍郎了事,好像是在給外界一個交代一般。
其實所謂治國,有的時候就是這些諸多的細節拼湊起來的。
他也合適,你也適合,那麼國家的各個事項有條不紊,在沒有大的戰事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就會聚攏起越來越多的財富。
嚴畢雲現在還不知道,他現在是被解了‘禁足令’,因為亂事平了,他也不必一直躲在屋子裡。
正好各地的官員都在入京,他這個弘治十二年的進士也有許多好友。先不管宮裡對他怎麼個獎法,憋了幾天總歸先找幾個好友相聚。
所以他接聖旨之時其實是在與幾個好友的宴席之上。
等到一宣佈,這些人的反應也與諸大臣一般,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他們這嚴兄從此以後怕是要平步青雲了。
“去年八月,紅薯收成之時天子率眾臣親至田壟之間,由此可見滿朝對此物的重視。嚴兄此番升了這‘巡薯御史’那便是簡在帝心,坦途一片了!”
嚴畢雲被人吹捧著自己也覺得心中火熱。
這個奇怪的職位先前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不過正如他的好友所說,陛下這番安排,看重的就是他這份忠心。
人生起落還真就在眨眼之間,現在這機會,他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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