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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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到一旁的馬甲報此時仍不服這口氣，嘴裡罵罵咧咧地：“兔崽子，你等著，你敢打老子，真是反了天了！”

果然，沒多久，就第二天，郭中翰正一個人隨手完成工作的時候，辦公室其它人現在都不敢和他太過親近，怕被馬甲報盯上。

桌面被咚咚咚敲響，抬頭正是辦公室的副主任錢勝才一臉惋惜地看著他。

錢勝才把一個檔案袋丟在桌上，隨後又拉過來一把椅子，低聲道：“小郭啊，你昨兒也太沖動了！主任說話再難聽，他也是咱們的領導啊，這不，現在好了，背個處分，外加發配！”

郭中翰疑惑地看著他。

錢勝才一臉的憐憫，說：“剛才開過會了，上面決定了，記過，而且讓你先去熱水鎮的九龍農業試驗點調研一段時間，冷靜冷靜。”

九龍的那個試驗點郭中翰以前陪著葛詠嫻一塊去過，那是大壺縣最偏僻的地方，這下可真是發配的待遇了。

聽完錢勝才的話，郭中翰愣了下，隨即釋然。

平日裡馬甲報就是一個呲牙必報的主兒，自己昨兒當眾打了他，這下的藉口也不用看著葛詠嫻的面兒了，師出有名啊！只是郭中翰沒想到的是，報復來得如此之快這，自己還是高看了他。

“嗯，昨兒我確實是衝動了。”

說完這句，郭中翰長吁了口氣，事實上，打完昨兒的那一拳後，他當時就後悔了，不過很快他就決定不後悔了，人生中很多時候，一個男人，就像歌詞裡面唱的，該出手時就出手。

不過他也反思，出手的時機一定要準確，他那當兒打人，就是一個很典型的反面例子。

錢勝才哈哈一笑，看看周圍，見沒人注意這邊，才低聲笑道：“不過還是你小子有種啊，敢動他，年輕人，就是敢想，敢幹！”

郭中翰呵呵一笑，對於錢勝才的這種態度他一點也不意外！要說這個辦公室誰是馬甲報最不喜歡的人，第一個當然是郭中翰咯。

那第二個，那就只有眼前人錢勝才了。

錢勝才是跟馬甲報兩人年紀差不了多少，但郭中翰聽說，自從兩人一塊參加工作以來，這馬甲報就一直當著錢勝才的頂頭上司。

而錢勝才這人吧，有點恃才傲物，自詡知識分子，看不上大老粗的馬甲報。

馬甲報啥人啊，人精，雖然錢勝才平時對他表現得服服帖帖，可那點小心思怎麼會看不出，是以平日裡沒少奚落調侃錢勝才。

兩人說了幾句話，錢勝才說：“小郭，你也就先別忙別的了。馬主任的意思是，你下午就得出發。這樣，你把手頭的工作和人交接一下……”

說完，又湊近，神神秘秘說：“小郭，其實我也知道你的委屈，這馬甲報在咱們辦公室隻手遮天啊，但咱們大壺縣可不是他馬甲報一人當家做主，上面不是有局長嘛，局長不行，縣長他們總歸會管事的嘛！”

說完後，錢勝才如同無事人一般，揹著手慢悠悠地朝外邊走去。

郭中翰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錢勝才剛才的話他清楚，不就是攛掇著他去給馬甲報上眼藥嘛。

幹你孃的，自己沒本事幹不贏馬甲報，就想著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倒是好計謀，可你丫這樣的也太明顯了吧？

也太低階！

好傢伙，自己和馬甲報鬧矛盾，就上訪什麼的，可不就是給領導們壞印象嘛？雖然現在被髮配，到底還是苟活著，要真這麼幹，以後定性為搗亂分子，就別想翻身。

一段時間就一段時間吧，也正好了，沉澱沉澱下自己，把自己這個脾氣也安定下去，不然，以後不知啥時候又得出問題。

就這麼想了會兒，郭中翰見有人看向自己這邊，就收拾了下心情，起身和劉小花開始了交接工作。

劉小花還記著昨兒郭中翰對她的‘壞’，橫挑眉毛豎挑眼的，哼哼唧唧沒好氣。

郭中翰此時心情不咋好，要不然指定要逗逗她。

離開老舊的局大樓後，郭中翰先回家簡單收拾了下日常用品，以前他也到下面調研過，不過只是很短的時間，就是走個過場，他有經驗，只是這次，就不知要多久咯，或許被遺忘在那？

一陣忙活過後，他沉思了會兒，又在桌上留了張便條。

這是給趙豔紅的，告知他自己要下去調研，有事就打電話。

當然，被髮配這件事他沒說，就現在兩人這狀態，知道後趙豔紅一定會鬧起來的。

熱水鎮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但地處真是偏僻，靠近大壺縣所在省份山南省的最西邊，延綿不絕的九龍山脈。

這兒崇山峻嶺，交通也十分的不便利，郭中翰坐著班車，到此地的時候，天都烏黑烏黑的，看樣子要下暴雨。

郭中翰也不管天氣，提著行李一路慢悠悠走著。

雖然剩下的路程還蠻遠的，但這也不放在他的心上，經常鍛鍊的效果就是耐力與肌肉。

其間葛詠嫻打過來電話，又批評了他一頓，然後安慰他，說最近局長很生氣他毆打領導的事，不過過段時間看看，等局長消火氣了，她在想辦法把他調回來。

掛掉電話，郭中翰長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可他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意思，在局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只要局裡的哪個人被趙洪河盯上，不脫層皮事情不算完。

郭中翰一時感覺前路有些迷茫。

路上多艱難，再加上雨水又分心，在一個山坳，還摔了一跤，幸好坡度不陡也不太高，就算如此，手腳身上也多了些傷口。

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試驗點，靠著路燈，郭中翰發現場站宿舍也只有幾個視窗亮著燈的。

當然，裡面還是拴了兩條大狼狗，不停地衝著郭中翰汪汪大叫。

這麼早就睡了？他喊著，從裡面走出一個看門的老頭，不耐煩道：“喊個鬼哦喊，幹嘛的這是？”

郭中翰笑著說：“老張頭，我是郭中翰啊，來找你們站長的。”

郭中翰記得局裡在此地也有人的，當然，只是他前面的一個倒黴鬼罷了。

這老頭拿著電筒湊近，看了會兒，才道：“喲呵，原來是郭領導啊，來來來，進來進來。”

老頭認出了他。

郭中翰跟在他的身後，打量著四周，“這現在就你一個人守著啊？”

老張頭樂呵呵地點頭，說：“本來就我和我老伴兒，現在我老伴兒住在兒子家去照顧小孫子一段時間。李站長有時候也會看著，不過他年輕人一個，在這住不慣，在鎮上租了個地方，平時要是沒有領導來檢查，他也很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