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初戰後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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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金軍撤退後，全軍立即響起一陣歡呼聲音。

袁崇煥從中軍大陣中出來，滿臉笑容，在諸將的陪同下，巡視了大軍三面的陣地情況。

眾人可見的，在矮牆壕溝裡面，到處都是後金軍僵硬的屍體，以及一片片在寒風中吹成冷冰的濁血。

其中不乏還沒有完全死透的後金兵，他們正在發著慘痛的哀嚎。

在壕溝當中，是各種死狀各異的後金兵，扭曲在一起硬邦邦的屍體。

各條道路上，同樣是一片慘烈，斷手斷腳，內臟腸子都流了一地，望之可怖。

後金兵撤退時候，丟棄的兵器和旗號也是灑落一地。

看著眼前這一切，眾人又是興奮，又是感嘆：“這戰真是艱難啊。”

再看向遠處撤退的後金軍，他們已經跑的遠遠的了，回到了之前兩裡地方的大軍陣中。

但沒有任何退兵的意思，依舊是層層包圍著明軍大部，沒有繼續攻擊的動作，也沒有重新安營紮寨，似乎是在進行休整和商議下一步的進攻。

見後金軍一時半會不打算進攻了。

袁崇煥便傳令眾人急忙打掃戰場，另外又安排幾百名伙頭兵替大軍做飯。

而在明軍派人出來打掃戰場的時候，後金軍那邊也有哨探派了過來。

可能是畏懼明軍的火器，又有許多夜不收撒在外面，這些哨探只敢遠遠觀望，不敢靠近。

溫越各部各自打掃屬於自己的陣地，割下後金兵的首級，剝下他們身上穿著的盔甲，繳獲散落在地上的旗幟和兵器。

對於戰場的打掃，青牙軍們都是歡喜異常，個個搶先。

“唉，真是可惜，這火炮隊的火炮是犀利，但弄得許多建虜的首級沒有用了，這可少了不少軍功啊。”

張大春指揮著軍士們打掃戰場，同時看著一些殘破的首級，搖頭嘆氣。

他麾下的軍士們，則沒有張大春那麼惋惜，快速地在矮牆壕溝當中搬運後金兵的屍體，不管好的壞的頭顱全部割下。

看見沒有死透的後金傷兵，直接補上一槍，給上一刀。

天氣雖然寒冷，空氣中夾雜著一股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剛才火炮火銃射擊完畢的刺鼻硝煙還沒有被吹散。

不過眾人興趣高昂，熱情高漲。

一邊打掃著戰場，一邊歡喜地討論，但也有人提出了煩惱。

“張大人，壕溝裡面的屍體不好清理啊。”

幾個手腳凍得麻木的軍士們，朝站著指揮眾人的張大春喊道。

幾道壕溝中，第一道的壕溝的後金兵填的最多，也最硬實。

這主要是他們被踩踏的最多，也是流出來的鮮血結冰，全部凍成了堅固的一團，搬運困難。

再加上，壕溝邊緣濺上了鮮血，現在已經結冰，變得光溜溜的，底下又裝了許多尖銳的木刺。

這讓眾人非常的苦惱，跳下去搬運顯然不太可能。

但留著壕溝裡這麼多橫七豎八，僵硬成一團的屍體，又是絕對不妥。

否則下次建虜進攻，有之前的屍體踩在腳下，這些壕溝就沒有阻擋作用了。

“嘿，要老子說你們什麼好，你們幾個傢伙，就不會去弄一些鉤槍來，我們軍中沒有，不會去向其他軍借嗎？”

張大春叉著腰大罵道。

“是是是，大人說得對，我們這就去借！”

幾個軍士一拍腦袋，趕忙去找鉤槍了。

溫越在護衛的保護下，走到一條道路上，踩著後金兵留下的結冰的鮮血，和模糊的血泥。

其中不乏各種內臟雜碎，各種形狀不一的大腿小臂。

這些東西雖然沒有如鮮血一樣，被凍結成冰，但也被凍得僵硬，在寒風中，與地面黏在一起，要花很大力氣才能撬動。

對於這些東西，負責打掃的軍士們，能撬就撬，實在撬不動的，就隨之任之，黏在地上，也算是一些阻礙物，可以減緩後金兵進攻的速度。

寒風呼嘯，刮在臉上生疼。

溫越安靜地站在道路上，望著眼前的殘酷戰場，有分多感慨，卻最後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感慨。

四周不斷響起軍士們歡喜異常地打掃戰場的歡呼聲。

一具具無頭的後金兵屍體被搬入防線當中，堆在一起，一把把兵器和旗號也堆放在旁邊。

另外，那些殘破的盾車，也或是推入陣地，或是抬進陣地當中。

這些破損的盾車，能做來防禦的便留下來作為防禦器具，完全不能用的，直接丟入火堆，作為木柴燃燒取暖。

很快，後金兵的屍體在土牆內，堆成了一座三四米高的小山。

“嘿，這麼多的屍體，少說都有五六百的首級，上千副盔甲有的拿了。”

將士們興奮的議論聲，不時響起。

溫越沿著防線走了一圈，巡視了一會後，回到土牆後，就看見有一些軍紀官，在屍首的旁邊，登記繳獲的首級的數量。

在軍紀官的前面，另外有一些輜重兵，檢查著這些後金兵的屍體，若是發現沒有清理乾淨的，便會立即持斧上前，將疏漏的首級砍下。

溫越看了片刻後，就有軍紀官將首級的數量統計出來了。

“大人，此戰我軍共斬首五百八十三枚，盔甲一千一百一十二副……”

被搬運來的後金兵屍體，多是從壕溝矮牆後的重甲兵。

這些重甲兵多是身披雙甲，除了外面披了一層鑲鐵棉甲外，裡面還披著鎖子甲或是精鐵內甲等。

這些盔甲大多破損，有著好些個手指大的孔洞，這是被青牙軍火銃兵打出來的。

不過修補之後，都還可以用。

算算，從北上後，溫越手上繳獲的盔甲快四千副了。

而聽到這麼多首級，還有這麼多的盔甲。

溫越身邊的各將官都是歡喜異常，這一戰打的輕鬆，卻繳獲了這麼多首級和盔甲，真是賺得不少了。

而且這些首級，並不代表後金軍真實傷亡人數就這麼多。

滿桂和馬世龍的兩翼防禦，收穫想來也不少。

另外火炮火箭對後金軍後方產生的傷亡，那些傷兵和屍體，也被撤退的後金兵給帶走了，數量應該可觀。

對於這些繳獲的盔甲，溫越立即吩咐輜重兵們，將其中沒有多少損傷的，快速修補，急忙給軍中的火銃兵們裝上，增加盔甲的防護。

在火銃兵們興奮異常領取盔甲的時候。

戰鬥後的傷亡被統計出來了。

剛才首戰，青牙軍損傷了近兩百人，大多是弓箭和火箭所致。

由於沒有料到後金軍也會拿出火箭來，沒有防備之下，許多隻披著胸甲的火銃兵，胳膊上都衝了箭矢，這些還算是輕傷。

重傷者則是後金兵推動盾車前進的時候，近距離射箭，導致不少火銃兵面門中箭，直接死亡。

再就是後金軍的火炮砸下來的時候，有三四十個火銃兵或者是長槍兵，被後金火炮砸傷，或是死亡，或是斷了手腳。

在這般嚴寒的天氣下，又是在戰時。

缺少溫暖合適的醫療條件，受重傷的軍士們，怕是很難熬過去。

溫越從臨時醫療地出來，心情非常沉重，只是開始就損失了近兩百了，等大戰結束，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存活。

一道道炊煙在明軍陣地上飄起。

輜重兵和火銃兵們將一桶桶熱飯菜抬了上來，初戰過後，整個明軍大軍氣氛歡快。

眾人圍著燃燒的篝火，大口大口地吃著熱菜熱湯，一邊討論著剛才那場戰鬥，自己殺傷了多少。

溫越得到了傳令，來到了中軍大帳中。

在這裡。

滿桂和馬世龍等將領，也已經過來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喜色和笑容。

顯然，上午那場戰鬥，眾人都繳獲不少。

不說滿桂等人看見溫越到來的歡喜色，就是一向和溫越不對付的馬世龍，看見溫越到來，都是難得的點點頭，堆起笑容。

此戰，若是沒有溫越設計的陣地，怕是沒有這麼好打。

“滿老弟，我部斬首建虜三百二十七枚首級，你青牙軍，斬首多少啊？”

滿桂一見溫越，立即喊道。

溫越微笑，擺擺手：“不多，不多，也不過五百八十三枚而已。”

“嘿！”

滿桂立即跳了起來，“你這傢伙，五百八十三枚，這還不多？”

其他幾個將領也是倒吸口氣，紛紛驚訝不已。

而在眾將相互寒暄的時候。

上首的袁崇煥看著各軍報上來的戰果，笑容滿面，各部都斬獲不少。

其中溫越所部斬獲五百八十三枚，滿桂所部斬首三百二十七枚，馬世龍所部斬首二百八十五枚。

加在一起，已經是斬首過千枚。

若是再算上那些被後金軍搶回去的屍體傷兵，估計後金軍傷亡會更加多。

雖然己方加在一起也有超過五百名的傷亡，其中大部分是無法再投入戰鬥了。

畢竟後金兵手上突然出現的火炮和火箭等火器，多少是弄得眾人沒有預料和防備的。

但初戰過後，眾人都有了防備意識，加上嚴密牢固的防禦陣地，接下來的戰鬥，守住是完全無礙的。

看完報告，袁崇煥首先對溫越的陣地稱讚不已。

其他將領同樣再次附和，紛紛感謝溫越。

在溫越設計的這種陣地上，後金兵的兵力優勢受到矮牆和壕溝的影響，完全是展不開，己方可以輕鬆地擊殺。

若是接下來的幾日戰鬥，和上午的戰鬥一樣，後金兵哪怕兵鋒再盛，只會白白在明軍陣地前損失兵力。

眾人對溫越誇獎許久。

最後袁崇煥接過話頭，大聲道：“今日初戰，已經擊潰了賊虜許多士氣，只要我等牢牢守住陣地，不需幾日，賊虜便會損失兵力，消耗力竭。

“到時候，等後續五萬援兵到達，便會給建虜雷霆一擊，將建虜徹底蕩平，到時候，不僅是廣寧可以收復，甚至建州等地收復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喏！”

眾將應喏，臉上全是笑容。

溫越則趁此向袁崇煥和其他諸將，討要了一下鐵製面具。

就是頭盔下，用來防禦面門的弓箭。

這是明軍的制式裝備，裝備齊良的明軍都會裝備。

而在青牙軍中，火銃兵雖然帶著頭盔，但是沒有裝備鐵製面具。

因為溫越認為戴著鐵製面具會阻礙視線，影響射擊，再就是敵人的弓箭射程不如火銃，所以並沒有配置。

如今看來，是需要給火銃兵們裝備上了。

對於溫越的需求，袁崇煥和諸將都是答應下來，溫越現在乃是大軍的中堅力量。

他的一切要求都必須優先滿足。

所以眾將商議完畢後，就陸續有鐵質面具送往青牙軍中了。

******

與此同時。

兩裡外的後金大陣中。

與明軍這邊相比，後金大陣這邊是天壤之別。

氣氛沉默至極。

一群群的後金兵圍著火堆，一聲不吭地喝著水，啃著堅硬的乾糧。

在代善的織金龍纛下，各旗旗主以及各貝勒等，都是圍在一起，每個人沉默不語。

就在剛才，各旗的傷亡人數已經是統計出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就是上午那一場簡單的試探戰鬥，他們各旗加在一起的傷亡人數，幾乎快到了兩千。

其中傷亡的還大多是作為中堅力量的重甲兵，傷亡數量直接有一千兩百多。

這傷亡竟還是半日之間出現的，不得不讓眾人又是悲痛，又是擔憂。

代善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此時，他正看著幾個哨探頭目，在面前的一張草圖上繪畫著什麼。

很快，一張粗略簡陋的明軍陣地佈防圖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看著這種粗略，但內容並不複雜的草圖，眾人目光難明，許多人的心裡都是驚懼。

皇太極看了半響，緩緩道：“好歹毒的陣地防線啊，這絕不是一般明將所能想得出來的，以我看，定然是那溫越所佈置出來的！”

代善眯著眼睛，說道：“經過上午的試探，還有哨探們的彙報，明軍陣地的防線佈置已經是弄得清楚了。

“你們看，整個明軍陣地的三面都建造了土牆作為防禦，這些土牆都有半丈多高，近一人。

“另外除了每方陣地前設立了五條平坦的道路外，其餘都挖好溝壑和矮牆，跨越很難。

“另外值得關注的是，正面戰場乃是溫越所部，佈置了大小火炮約八十門。

“左右兩翼為明將滿桂和馬世龍所部，各佈置了大小火炮約六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