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天啟四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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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四年的正月裡，並不太平。

先是杭州兵變，有諸生家張燈，不慎火起，延燒房屋，九營兵卒乘亂而起，抆錢塘門外更樓十座。

當時有楊把總，約束營兵勿予亂，被各兵捆綁還營，懸之高竿，欲以弓箭射之，兩遊擊好言撫慰乃定，最後楊把總被革職。

再就是朝廷中，魏忠賢的野心越來越大，汪文言下獄，東廠太監魏忠賢本想借機羅織罪名，打擊外廷。但劉僑結案很快，忠賢大怒，以私人許顯純代劉僑掌鎮撫司，正人日危。

同樣從正月開始，先是揚州發生六級地震。

南直應天府蘇、松、鳳、泗、淮、揚、滁州等處同日地震。揚州倒卸城垣三百八十餘垛，城鋪二十餘處。

再是，京師灤州地震。

從正月開始，薊州、永平、山海關等地屢震，震壞城郭、廬舍無算。

至是，灤州大震，壞廬舍無數，地裂湧水異物，樂亭舊鋪莊，地裂湧黑水，高尺餘。

遷安聲如巨雷，塌壞城垣民舍無數，盧龍震倒官民房舍甚多，京城內宮殿動搖有聲，銅缸之水騰波震盪。

這次地震連續時間長，有的一日二、三震，如東安，辰巳時地震，至申時又震，從乾起有聲。

等到二月初，京師又震三次。

大城地累震，屋瓦動搖，夜不敢寢，多有露宿者。東光地大震物皆搖動。

昌黎、新安、真定府、薊州、遵化、玉田、河間府、保定府、天津三衛，以東山東臨邑、德平、海豐、武定州等二十餘州縣皆震。

而在因小冰河地震頻發的同時，海上也不太平。

先是荷蘭人既而復來，築城澎湖，進犯廈門，為明軍所敗，乃又求和。再許其毀城遠徙，而又復築如故。後又停泊風樻仔，出沒沿海地區，又要求互市。

在荷蘭人的背後，是大海寇李旦幫助。

同年，鄭芝龍被荷蘭東印度公司接納為通事，乘船離開日本前往臺灣，後加入海寇李旦。

……

外界紛紛擾擾。

但這些對溫越和青牙堡來說，都算不得什麼。

青牙堡內仍舊是一片平靜，溫越將供奉給魏忠賢的禮物送上去後，便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春耕準備。

因為有前年的經驗，這次春耕溫越便不自己全程盯著了。

他將春耕事宜交給了各屯堡的各級官員，便開始考慮挖礦的事情了。

不過在此之前，溫越還是先找到了羅田森，詢問改良火銃一事。

感受溫越的指示，打造的短管火銃，果然不同凡響。

雖然有效射程只有六十步。

但威力極大，四五十步就能射穿兩層專門剋制火器的棉甲，並且相比於之前用一根根鋼管焊接起來的長鳥銃管。

這種一次性短管打造的銃管，更容易製作。

一個工匠要是打造一杆長鳥銃，需要一個月多。

而要是打造短鳥銃，只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效率提上去了，時間也節省下來了。

至於鐵料的損耗，也比長鳥銃少了些。

不過也少不到哪裡去，畢竟鳥銃打造成本不管是鐵料，還要計算火炭、角料的損耗、工匠的工錢糧食等。

但總體而言，已經算非常不錯了。

對於短鳥銃，祖柏等人都是異常新奇，加裝了更多火藥，不容易炸膛的短鳥銃，威力是比長鳥銃大。

可是射程變短了許多，這就導致以往面對敵人可以從容裝填彈藥，射擊第二發。

現在減短了一半的射程，敵人對軍士們的心理壓力會更大。

對於這個，溫越也不能保證，只能暫且存疑。

先讓工匠坊造一批這樣的短火銃來，裝備一部分的軍士試試看再說。

而隨著工匠坊繼續打造鳥銃和盔甲，庫房內的鐵料就不足了。

溫越便催緊了石甕堡的那處鐵礦。

這日，他親自去看。

仔細勘探後，發現道路比上次過來時判斷的，還要難行。

這一路全是山路不說，有些地方還是小路，到處是堅固的山石懸崖，很少地方是能夠修建道路的。

這明末又不像後世，有著各種修建道路橋樑的工具。

只有的是用人力挖，用工匠去敲。

想要修建一條道路出來，非要耗幾年才算有小成。

不過青牙堡的確是需要這批鐵料，怎麼也要將它開採出來，無非是需要更多的人手罷了。

可以從青牙堡的工匠坊內挑選一些工匠，去指導開採鐵礦的工人。

至於開採鐵礦的工人，和運輸隊。

青牙堡離著那邊遠，不可能從青牙堡直接調人過去，但可以從當地的石甕堡直接招人。

這亂世當中，只要能夠提供錢糧，人手的數量是不需要考慮的，招上個幾百上千絕對能行。

運輸嘛，騾車、牛車都可以，這些沒有的話，用人力運輸，這樣也能給老弱婦女一個不餓著肚子的機會。

溫越負責計劃，具體開採鐵礦的事情，他不需要親自去做。

他現在逐漸地把手上一些事情，交給其他將官去做，只把控好大方向和最後的結果就好。

不然事事親歷而為，哪有那麼多的精力。

溫越招來羅田森，道：“羅匠頭，這開採鐵礦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羅田森頓時誠惶誠恐：“大人，這……小的只是小小一匠頭，恐怕難以當此重任啊，大人，你還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

溫越便打斷了他的話，道：“羅田森，你不必說了，我就問你，你能做否，你不能做的話，我就將這事交於別人去做。”

羅田森聞言，臉色一變。

片刻後，他咬牙，重重點頭：“大人，此時小的應了！”

“好！”

溫越看向盧一恩，道：“盧千戶，這開採鐵礦之事，事關我青牙堡命脈，希望你謹慎對待，但有不壞好心之人，可以直接拿下！”

盧一恩這些日子，心情越發澎湃。

朝廷上閹黨勢力大起，而青牙堡這邊也越發強大。

眼看著馬上就能升官發財，成就一番大事業，盧一恩心裡更是對未來充滿了嚮往。

此時聽到溫越這話，他拱手道：“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會緊緊盯著鐵礦一事，不讓其他宵小之輩阻擾！”

溫越點點頭，讓羅田森去找周攢典支取相應的錢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