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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鎮國公一行人離開後。

殿內王公貴族,官員貴胄們也開始陸續離席。

不少人走到姜雲州身前拜禮告別,邀請姜雲州上門做客,讚歎聲不絕於耳。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滿臉愁容,看向姜雲州的目光十分複雜。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已綁上了譽王這艘大船,若是譽王無法成為太子,他們的損失將十分慘重。

四品中郎將蘇文紹其實也算是其中之一。

他雖不是譽王嫡系,但蘇氏與康王聯姻,其實相當於變相地與譽王繫結在了一起。

不過他尚沒有資格與姜雲州放在一起討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走上前與姜雲州交好,只好帶著家眷匆匆離開大殿,連看都沒敢看姜雲週一眼。

蘇洛落在後面,悄悄地對著姜雲州豎著大拇指,滿目讚賞。

“九弟,你今日當真是四哥刮目相看啊!”

魏王姜雲晟走到姜雲州身邊,神情激動地拍著他肩膀,一個勁咂嘴,愣是不知道該如何稱讚。

他是著實沒想到,自己這個九弟竟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驚喜。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魏王心中感慨萬千。

“老九,可以啊,快說說,那個靈術是怎麼回事,你是啥時候學的?”

吳王姜雲海衝上前來,一拳捶在姜雲州胸口,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你沒聽譽王說嘛,現場學的。”姜雲州撇著嘴說道。

“喲,老九,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你也是誇浮之人啊。”姜雲海笑呵呵調侃道。

“哎……”

姜雲州無奈地攤開手,看向魏王姜雲晟:“四皇兄你看,我說實話八皇兄不信啊~”

“哈哈哈——”

魏王哈哈大笑,並未接話,雖然他也覺得此事太過驚世駭俗,卻是隱隱有幾分相信姜雲州這誇浮之詞。

三人說笑之際,手持拂塵的大太監盛長春緩步走來,對三人躬身問安後,執禮道:

“九殿下,陛下有請。”

姜雲州微微頷首,隨後看向魏王,還未等他開口,魏王便擺了擺手:“既然父皇找你,九弟速去,待你安置好新府,為兄再登門拜訪。”

見三位皇子相互拜別後,盛長春輕揮一下拂塵,伸手邀請道:

“九殿下,請~”

姜雲州點頭回應,抬腳跟隨大太監腳步,穿過一排排屏風後,從紫陽殿側門走出。

側門正對著一扇拱門,二人走入拱門,穿過一條幽長的廊道後,便到了一處雅緻的院落內,四下紅牆以及殿前的屋簷下高懸著一排排燈籠,將院落照得很亮。

大殿門楹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養心殿。

走到殿門前,盛長春停下腳步,扯著尖細的嗓音道:“陛下,九殿下到了。”

“讓他進來。”

殿內傳出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

“喏~”

聞言,盛長春應允一聲,抬手推開殿門,轉過身來對著姜雲州恭敬說道:

“殿下請,老奴就不進去了。”

“有勞公公。”

姜雲州回禮致謝,抬腳跨過門檻,剛進入養心殿,他便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殿內陳設奢華,繡花錦緞的屏風隔開一室,透過紅木隔斷,可瞧見內室正燃著青銅碳爐,貴妃塌上,晉皇姜弘徵正盤坐在一張矮桌前自斟自飲。

姜雲州繞過屏風,大踏步走到晉皇身前一丈,躬身行禮道:

“兒臣參見父皇!”

“不用拘禮,來,坐父皇對面來,陪朕再喝幾杯。”

晉皇端起純金酒壺,親自替姜雲州倒了一杯美酒,琥珀色的酒水泛著瑩瑩光澤,酒香四溢。

“多謝父皇。”

姜雲州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晉皇對面,拿起酒杯淺抿了一口,讚道:“好酒!怪不得宴席上不見父皇多飲,原來是有更好私藏啊~”

“哈哈——”

面對姜雲周的揶揄,晉皇絲毫不惱,大笑一聲後,意味深長地端詳著姜雲州:

“雲州這一次腦疾突發,昏睡三日,好像得了莫大好處啊。”

“承蒙父皇關愛,雲州也甚是欣喜,此番醒來,感覺大腦靈活了許多。”一口飲盡杯中美酒,姜雲州很是隨意地回覆道。

得益於酒精的作用,他初次單獨面對一代帝王的緊張感消散了許多。

至於晉皇是否會懷疑他兒子被掉了包,姜雲州完全不擔心,原主的記憶非常清晰地刻在腦中,他完全不會露餡。

姜雲州拎起酒壺,給晉皇斟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別光顧著喝,來,吃點糕點。”

晉皇不動聲色地將身前一盤精緻糕點往姜雲州身前推了推,“你母妃親手做的桂花核桃糕,嘗一嘗。”

看著晉皇推過來的糕點,姜雲州拿起筷子夾起一塊。

見此,晉皇的雙眼微眯,眼眸中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殺機。

“哎——”

姜雲州卻並未將糕點送入口中,反而深深地嘆了口氣,撇著嘴默不作聲。

“雲州這是怎麼了,何故長吁短嘆?”

瞧著姜雲州這般模樣,晉皇眉頭皺起,疑惑問道。

“都說父皇現在只疼愛小十一,兒臣本還不信,今日算是見到了,哎——”

姜雲州搖著頭,故作一副傷心模樣:

“父皇怕不是忘了,兒臣對核桃過敏,而且,會做糕點的是小十一的母妃,兒臣母妃若是做起糕點來,只怕隔壁柳妃那隻愛犬聞了都得搖頭啊。”

“哦,是是是,哎,瞧瞧父皇這腦子,老了,糊塗了啊——”

晉皇一副恍然模樣,拍著額頭連連苦笑,隱藏在雙眸中的殺機也淡了下來。

“嘿嘿。”

姜雲州嘿嘿笑著,又一口飲盡杯中酒水,接著說道:

“父皇怕不是老了,是覺得兒臣變化太大,擔心兒臣被調包吧?”

被戳破意圖,晉皇也毫不尷尬,只是輕輕笑道:“看來雲州的腦子非但好了,還精明瞭許多。”

說完,端起酒杯,慢慢抿著酒。

“其實兒臣一開始也很不習慣,不過父皇大可不必試探,直接問兒臣就是了,您瞧……”

說著,姜雲州將手臂擼起,小臂上方露出一塊圓形紅印,狐疑道:

“這是兒臣小時候被蠟油灼傷的疤痕,母妃說是您那時候非玩蠟燭,她不同意,您不小心甩到了兒臣手臂上,為了讓您長點記性,故意給兒臣留了個疤痕,哎父皇,您那時候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童心未泯,玩起蠟燭了?”

“咳咳——”

晉皇聞言,險些被酒水嗆到,酒杯都沒放穩,四處飛濺,他連忙拿起一旁的桌帕捂住嘴,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寧妃,怎麼什麼都跟孩子講!

“喲,父皇您慢點喝,酒多著呢。”

姜雲州連忙起身拿起身旁桌帕,給晉皇身前擦乾淨,又給他滿上了一杯。

“咳咳,父皇沒有懷疑,確實是糊塗了。”

晉皇放下帕子,搖頭做出一副苦笑模樣,又接著問道,“有段日子沒去景樂宮,你母妃可還好?”

“母妃挺好,經常為您祈福,還有母妃的貼身婢女春姨,也總唸叨您,您還記得不,兒臣三歲時候,撞見您與春姨在後花園,您說我太小,不礙事……”

“咳咳咳!那個,呃,雲州啊,我們還是聊聊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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