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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廣場鴉雀無聲。

只有依舊保持霸氣指姿的譽王粗重的喘息聲呼呼傳出……

“譽王威武!”

數息之後,不知是誰突然大喝一聲,頓時引爆全場,齊刷刷的吶喊聲如雷,一些原本並不偏向譽王計程車兵奴僕們,同樣激動地臉色漲紅,揮臂歡呼。

“譽王威武!”

“譽王威武!”

……

完了……

燕王雙目緊閉,萬念俱灰,原本還抱著‘也許並不是七品’的奢望,此時也完全破滅。

晉皇臉上的震驚也難以掩飾,胸口上下起伏。

相對於之前忌憚譽王的盛名壓過他,他此時更加激動了一些,此術威力遠超他的預估,若是運用得當,大晉未來可期!

彼時。

廣場邊緣一處不起眼角落。

小蝶的紅唇微張,一雙大眼睜得滾圓,呆滯許久後,她緩緩轉頭看向楚蕭晴,語速結巴:“小,小主……奴婢去取琴吧……”

楚蕭晴一雙美眸亦是震撼異常,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七品聖術的威力居然如此恐怖,僅是一名地煞境靈師施展,便能輕易將青銅巨鼎碾為飛灰,若是由生死境大能施術,這世間,有什麼樣的城牆能擋住如此威力的龍罰!

面對強大如斯的晉國皇族,大乾真的有希望嗎……

“琴不用取了。”

這時,二人身後傳來一聲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

“公子……”

楚蕭晴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容顏,心緒紛亂。

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顧安謫微笑說道:

“此術蓄靈太久,威力雖驚人,但並不適用於戰場,若是被敵方靈師打斷蓄靈,很容易造成反噬,傷及自身。”

“這樣麼……”

聞言,楚蕭晴眼神中的紛亂略顯平穩,不過看著滿地銅屑,心中的震驚依舊無法散去。

掃視著沸騰的人群,她的目光下意識停在那個表情散漫,卻顯得自信盎然的男子身上。

他在想什麼……

“九皇子還是太年輕,僅為不讓未來娘子上臺,竟選用如此不智方式,終究太過意氣用事,殊不知此舉雖能讓譽王脫力,無法繼續參宴,卻也徹底得罪了譽王。”

顧安謫語氣冷漠,不過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譽王可是睚眥必報之輩,看他們狗咬狗,還真是舒心啊——”

之前被姜雲州以人彘威脅,他雖表現平淡,不過身為大乾皇族嫡系的他,心中自然驕傲無比,一直壓著怒火,眼下見姜雲州吃癟,覺得甚為舒暢。

至於姜雲州口中不讓譽王當上太子的狂言,他完全當成了笑話來聽。

聽到他話中的‘狗咬狗’,楚蕭晴卻是柳眉一蹙,看向姜雲州的雙眸也再次複雜起來:

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不讓我上臺演奏嗎……

……

“九皇子殿下,你可還有話說!”

這時,譽王親衛中一名壯漢扯著嗓子對著姜雲州大聲質問道,語氣中不乏幸災樂禍之感。

“李山。”

“昂?殿下何事?”

“記住那小子捧哏的狀態沒,稍後結束,你也照那樣來一套,記得大聲點。”

“啊?”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響亮的掌鳴聲傳出,將眾人的歡呼聲逐漸壓下,四周漸漸靜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姜雲州走出人群,緩緩走到譽王身邊。

譽王強撐著有些發軟的雙腿,昂著頭斜視著他:“九弟,你可見識到了?”

“嘖嘖嘖——”

姜雲州咂了咂嘴,讚歎道:“譽王殿下剛剛那一手,真乃神乎其技,令人歎服,不過……呵呵……”

他頓了頓,皺著眉搖頭嘆息起來,似乎有一絲怒其不爭模樣。

“不過什麼?”譽王眯著眼,臉色陰沉問道。

都到現在了,這小子還一副欠揍模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哈哈!”

姜雲州大笑一聲,鄙夷說道:

“本殿就說,向來聽聞譽王天賦雖佳,卻不喜修行,整日與女子淫樂,如何能悟出七品聖術,哈哈,原來是抄襲我姜氏始皇之作!”

“譁——”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譁然,眾人皆被姜雲州如此駭人言論給嚇到了。

若九殿下此話為真,譽王就是欺君之罪,這倒還好,他是皇子,晉皇也不會太過重罰。

不過靈術剽竊之罪,這可是靈師中最讓人唾棄的罪名,低階靈術還能勉強掩蓋過去,這可是七品聖術,剽竊七品聖術,那可是會被釘在人族靈史恥辱柱上的,以後每一個修靈之人,必然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妄圖剽竊他人聖名的賊人。

若九殿下是胡說八道,那就意味著,他此舉非但是得罪了譽王及他的一眾支持者,甚至把譽王在聖術上掛名的驃騎大將軍趙青山以及老梁王姜伯恆全部得罪了!

“混賬!姜雲州!!你敢汙衊本王!!”

譽王姜雲德立即發出一聲咆哮,有些蒼白的臉頰頓時湧上一股血色,咬牙切齒道:

“辱我就算了,你莫非想說指導我的驃騎大將軍和老梁王皆是欺詐之輩嗎!!”

譽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不過瞬間平定下來。

他這七品靈術雖不是他本人所悟,但他確實找過兩位國柱指導過,二人也皆確認,此術為新作,史上從未有過。

他心中篤定,這小子定然是腦疾犯了,在胡說八道。

“哎哎——可別牽扯那二位國柱,誰知你是如何欺瞞他們的。”姜雲州連連擺手,一副義正嚴辭模樣。

“你!你!!”

“別吵了!”

這時,晉皇姜弘徵踏步上前,皺眉看向姜雲州:“雲州,莫要胡鬧,是不是腦疾犯了,小華子,還不快帶你主子回去休息!”

“喏!”

完了!完了!要命了!要命了……

小華子急忙忙踏著碎步,白胖的臉蛋急得通紅,小跑衝到姜雲州跟前,躬著身子拉向他的胳膊就想往外跑,卻被姜雲州一把提了起來,小胖腿在空中虛晃倒騰了幾下,又被姜雲州扯了回來。

姜雲州將他按在身邊,安撫道:“莫急。”

隨後轉頭對著一臉陰沉的晉皇拱手說道:

“父皇,兒臣雖有腦疾,卻不會信口開河,兒臣自知天資愚鈍,曾去崇文殿沉浸在靈術閣中許久,不巧在一處角落的古籍中見過此術,署名正是我族始皇姜琰,我原以為只是宮內秘藏,沒曾想居然是遺落之術!”

“殿下何時去的崇文殿?俺怎麼不知道。”廣場邊,李山甕聲甕氣地問向自家兄弟。

“閉嘴!”三人齊喝道。

晉皇姜弘徵聽到姜雲州所言,頓時眉頭一皺: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姜雲州信誓旦旦,“您知道的,兒臣打小就不會撒謊。”

“那典籍放在何處?”

晉皇已隱隱信了幾分,崇文殿古籍之多,即便他也有許多沒有翻閱過,有始皇遺本未被發現,倒是也不無可能。

尤其一側肉眼可見緊張起來的譽王姜雲德,讓他愈發相信了此話,不過姜雲州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甚是惱怒。

“沒了……”

姜雲州無奈地攤了攤手,“兒臣前些時日再去看時,那本古籍已不在原處,兒臣懷疑,就是譽王取走了。”

“哈哈哈——”

譽王姜雲德仰天大笑,心中頓時一鬆,嗤鼻道:“你莫不是在做夢,這種鬼話都編得出來,你當歷代皇族都是傻子不成,能將一本七品聖術遺落在崇文殿角落!?哈哈哈——”

“哈哈哈……”

場外眾人也紛紛跟著笑了起來,他們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譽王真的剽竊了先祖之作,沒想到只是九殿下空口無憑的栽贓之言。

“哼哼,看來九弟的腦疾是愈發嚴重了,以前只是反應遲鈍,現在倒好,開始出現妄症了。”

康王姜雲琛在場邊陰惻惻笑出聲,扯著嗓子,毫不掩飾鄙夷之色。

彼時,他忽然感到一陣涼意,順著感覺望去,卻見是那蘇氏嫡女蘇洛的目光,她正用一股冰寒徹骨的眼神盯著他,讓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扭過頭來。

嗯?!

本王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唬住了!

反應過來的康王姜雲琛惱羞成怒,立即怒目回視,可蘇洛已不再看他,一雙美眸全在場上的姜雲州身上。

狗男女!

本王一定要查出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姜雲琛怒不可遏,惡狠狠盯著姜雲州。

“安靜!”

晉皇姜弘徵渾厚的聲音傳出,嘈雜的喧譁聲戛然而止,他掃視一眼身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的兒子,沉聲道:

“雲州,你可有證據證明此事,若是沒有,欺君,誣陷皇子與重臣,可是重罪!”

“父皇,兒臣當時已學會此術,可如譽王一般,展示一次!”

“哈哈哈——”

姜雲州此話一出,頓時掀起鬨堂大笑。

嘲諷、譏笑、不解等各種目光投射而來,甚至原本一些不敢私論皇子計程車兵僕從都議論紛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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