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後悔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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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天師符張麒麟、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十三年.。

第二名、靈寶宗王程鵬、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十五年.。

第三名、神霄宗軒轅塗、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二十年.。

第四名、劍宗林疏影、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十三年.。

第五名、白雲觀朝天華、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十八年.。

第六名、仙霞派晁倩、成道大圓滿、修行歲月百十七年.。

第七名、上清派紹紅袖，成道大成，修行歲月八十一年.。

第一個半年結束，除妖令上出現了天地人三榜的排名。

根據這三榜的排列情況，以及裡面所登記的內容來看，天榜算是天驕榜，根據其修行的時間，表現出來的戰力，乃至於成道築基的功法等等，綜合進行評定。

基本上能夠進入這個榜的，無疑都是有機會成就御道境，步入頂峰的。

而地榜，則主要以除妖為主，裡面排行第一的不是大派弟子，而是一名散修，截止目前擊殺七個成道、十九個築基妖怪位列第一。

之後，三、五、七、十也都如此，要麼是散修，要麼是一些中小型門派。

最後的人榜，和天榜差不多，不過時間上以百年以下為主，羅列的多是成道境大圓滿以下。

從三個榜單的情況來看，這三個榜的性質大約屬於，天驕榜、戰力榜、以及潛龍榜。

顯然這份遴選的方式，應該是要將天下玄門修士分為三類。

擁有強大天賦，且境界也極高的。

天賦比不上前者，但在戰鬥方面極其強悍的。

以及雖然修行不久，展現一定天賦，具備一定實力的。

這也基本上能說明白為什麼第一類人的獎勵是御道丹了，事實上第一類人幾乎都是各大宗門弟子，他們本就不差法寶功法，欠缺的反而是這種悟道機緣。

而第二類上榜的，不論是散修，還是小門派的修士，事實上御道丹雖然也極為珍貴，對於他們而言，吸引力反而沒有功法法寶來的大。

至於第三類，李素有點疑惑，這類人有必要統計嗎？

相比較前兩者，能夠迅速的將獎勵消化，變成戰力，第三類事實上最欠缺的反而是時間。

修行的歲月實在太短，這才是他們的短板，就如同李素。

要給他百年光陰，黑風山的那頭熊，他能五五開，要給他千年光陰，就算獅駝山那鳥人，他也能烤了做蜜汁雞翅。

粗略的看了一下後，李素就將除妖令直接收了起來，不在關心了。

裡面的東西對他而言，意義不大。

比如說御道丹，對他人而言是寶貝，對他，也沒那麼好。

仔細想一想，李素髮現花費一天就能領悟的東西，就算壓縮到了一個時辰也沒意義不是？更何況相比較領悟，消化、沉澱更費事，不僅如此御道都突破不了的傢伙，落到李素手上那就是坑爹，一眼看去和布有什麼區別？全是縫，回頭大機率李素還得把這個道進行補充。

若是有時間，作為參照倒是不錯，如今一共也沒幾年了，與其參照別人的道途，還不如自己加把勁一條路走到死。

至於功法，除非其他大派的核心功法，如上清三經這種能涉及仙法面層的。

而法寶.，就更無所謂了，有仙法作為底蘊，加上李素的天賦理解能力，他施展一切手段，威力都無比巨大，人間的寶貝，真沒多少吸引力，除非是仙器。

可很顯然，仙器這種東西大派自己都不一定有，何況給他用了。

所以大概鬧清楚了天地人三榜是個什麼玩意後，李素就失去了興趣，倒是姜瞳曾告知他的玄門底蘊，這個他相當感興趣。

本來以為只是某種傳承，現在去看，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特別是第三類，類似於潛龍榜一樣的排行，這些人選出來，若是也有資格進入玄門底蘊的話，李素無疑有些激動。

他很快壓住了，並沒有太過期待。

畢竟，段位太低了，三年之後他必然成就御道境，若是玄門底蘊方面之針對築基，又或者成道境的話，對他而言自然也就沒了作用。

所以，相比較除妖令本身的獎勵，對於現在的李素而言，獵殺更多的妖怪，用它們的血肉靈魂來磨礪，提升自己反而才是最好的。

對於現在他而言，妖怪邪修的數量反而比較迫切，實在是太少了。

要是倩女幽魂那會兒就好了，各大城市幾乎都是妖魔鬼怪就不說了，野外也是成群結隊，殺了一波又一波。

這會兒都快走了一百三四十里了，連兩位數都沒有超過，實在.。

腳步一頓，李素忽然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右側。

妖氣？

他眼神亮了，直接就撲了過去。

他速度快到不可思議，身形一動，直接就從原地消失，再度出現，已經到了視線的盡頭之外，翻過了數座大山。

伴隨著道行的不斷提升，演化，李素實力也在飛速提升，蛻變。

元素化越發的得心應手起來，不但施展起來毫無煙火氣息，自然而然，性質的變化，距離的把握也越發強大。

一道漣漪綻開，李素就出現了差不多十五里開外。

距離上，也提升了，從最初的十里，提升了一半。

兩個成道境，五個築基小妖而已，簡直效果顯著，三十六圖上的紅紋也加深了一絲，讓他在成道這個面層上，也再度提升，將上限推向了更高。

一頭，蛇妖。

很大。

身材，怕不是有水桶粗。

紋路紅黑色，帶著無比強烈的腥臭氣息，有起碼十五米的長度。

氣息上來看，是成道境初期。

李素眉頭皺了皺，有些失望。

而相比較李素，蛇妖也怔住了，吐出的舌頭都停在了半空中，整個妖都呆住，看著一秒前什麼都沒有，一秒後突然出現的李素。

下一秒，它動了，張開血盆大口，雙頰高鼓，那動作恰是一口老濃痰憋在了喉嚨。

李素眼眸寒光一閃，身形一閃，從蛇妖身前穿過，直接站在了對方後背之上。

蛇妖一顫，又來了，它臉色一變在變，這種情況很不好，非常不好，意味著對方在遁術上無比驚人，遠超過自己。

即便說不太聰明，作為一頭野獸，也再明白不過這種情況所代表的含義。

被動！

在生物世界，被動，往往意味著死亡。

它軀體猛烈扭轉，想要尋找李素的身影。

然而當頭顱轉頭瞬間，它的視線，感受，解離了，變成了數十塊，上百塊。

？？？

蛇妖瞳孔之中一抹大大的疑惑色彩，自己的感知怎麼突然提升了？

不，不對！

不是感知提升了，而是原本的兩個畫面，一個世界的感受，碎裂了，被斬開？

鮮血飛濺，蛇妖上半身三米軀體血肉潰散，只留下了森白的骨頭。

我被殺了？

蛇妖滿目茫然的軟到下去，陷入無邊黑暗。

李素手掌一抬，蛇妖的道則出現，被他五指扣住，剛才瞬間他不僅斬了對方肉身，還順便取出了其道則。

輕輕一吸，道則直接被李素吞下，送去三十六圖所在，磨礪。

與此同時他軀體上有風在流淌，如刀如針，將腳下蛇妖軀體展開，切碎，碾成粉，火行騰昇，水行攪拌，將血肉之中的營養打出，透過面板迅速吸收。

一番操作，差不多盞茶，當李素一躍而起，繼續朝著杭州方向去的時候，原地只剩下了一地黑紅的殘渣。

真懷戀有佛國的時候.。

血肉吸收，太費勁了，不但要在外部加工，就算吸收了，也要不停的用上清仙氣進行洗禮。

雖然說是大補，肉身所有細胞都忍不住隨之蠕動，有所提升，消化的本身依舊會消費掉不少能量。

計算一下，起碼三層能量浪費了。

也就是說十噸血肉，起碼三噸變成了損耗。

血肉的損耗，吸收的時間損耗，這一加一減，李素開始無比懷念淨土佛國這個頂級強盜頭子技能了。

一套下來，不僅骨頭都給你熬了油，還掘地三尺，廢物利用。

這會兒換成上清仙法，實在浪費。

當然，好處也有。

穩！

是真穩，提升，進步，同步進行，吸收完了，等同於消化結束，當真是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

期望，杭州那邊妖怪多一些吧。

不然的話，只能前往中原中心，大唐國都，長安了。

那邊講真，李素一時半會兒，真不太想去，太危險了，畢竟他不只是一名單純的上清修士，還是西遊記的主角，唯一的取經人。

妖怪那邊，一直在找他。

李素有種預感，妖怪那邊並沒有放棄，很有可能在準備什麼手段，在蓄積。

並且這份手段，大機率和他剛進入上清派不久，身體內部不斷爆發的佛性有關係，主要是它展現的形式太過奇怪了，不是覺醒，而是爆發，彷彿要將他給曝光一樣，偏生有強大的御道境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沒了動靜，並且從他三經同修，形成上清仙氣後，就沒在爆發，彷彿從來沒有過一樣。

可惜，被他拘束起來，殘留在內部的佛性卻始終時刻的在提醒他，這絕對會是一個巨大問題。

李素曾嘗試進行感應，想要試試自己是否能夠控制，畢竟唐僧乃是金蟬子轉世之身，佛性說不定來自於唐僧的前世。

或許，這佛性是金蟬子的無疑，裡面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妖氣。

但，不是他的！

沒錯，這佛性雖然說是從他身體裡面爆發出來的，但與他本身沒有關係，裡面雖然沒有思維，卻具備極強的排他性。

自己身體裡面的佛性，和自己卻沒關係。

和靈魂無關也就罷了，他畢竟也不是唐僧，不是真正的金蟬子，取經人。

可一個顯然的問題就是，這些佛性似乎與他的肉身也不契合。

這就很有問題了。

可惜，李素沒辦法解決，中原佛門顯然淪陷了，而西天也沒了動靜，沒有佛門之法下，不管是吸收，還是驅逐，都做不到。

他的肉身，隱隱有所排斥這股子佛性，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難不成妖怪得到了金蟬子的遺蛻？在上面做手腳？

可以說李素內心的緊迫，事實上有一半，和這佛性有關，有種感覺，自己遲早會被找到。

******

“統領們，已經到了！”

遠處，透過妖蟲遠遠吊著李素方向，相隔差不多三十里外，某個山頂。

隨著潛伏在影子裡面的黑影極其突然的開口，早就已經等得望眼欲穿的衛封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李素沒離開上清範圍的時候，他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半年的時間，那日子簡直就不是人能過的。

結果，之後依舊不能動手，接下來這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而言，都如同度日如年。

明明一天時間都不到，衛封卻彷彿過去了好幾年，聽到瞬間，就已經忍不住了。

“它們在哪裡？要匯合？”

“不用匯合，已經形成包圍圈了。”

黑影搖了搖頭，御道境狩獵成道境，知道大概方向之下，對於成道境而言，已經等同於最後的鐘聲敲響了。

如今，唯一可慮的問題只有一個。

那就是上清派是否給李素準備了某種逃離的手段，又或者派人跟著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必須要解決。

“衛封，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的機會來了。”

黑影淡淡道：“雖然說安排了三位御道境前來，但這個目標是伱的心魔，是你道心的最大障礙，是你非得斬掉不可的絆腳石。統領直接出手沒問題，可這樣一來，就算將人抓住丟給你，你殺了他，效果恐怕也不會太好。”

“有些問題，最好是自己突破，才能完全打滅這份彌彰。”

衛封吸一口氣，瞳孔發光，毫不猶豫的道：“自然。”

這種道心上的問題，除非親自下場，親自動手，成功斬殺，不然，只是叫人幫忙，很有可能不但無法殺出心魔，反而會成為一條永遠都無法邁過去的坎。

畢竟，人無法欺騙自己，修道者更無法欺騙自己的道心。

不然他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問題而入魔，做下這般絕對不應該做的事情。

至於說讓御道境出手？笑話，一個修行十年都不到凡夫俗子，他也配？

深深的吸一口氣，衛封動了。

他早就已經忍不住了，只是黑影一直在制止，為了能夠確保無憂，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陰影之中，看著氣息無限攀升，不斷扭曲的衛封，黑影忍不住笑了。

很好，非常好。

一分鐘，只要一分鐘。

只要他能拖住對方一分鐘，統領它們就能完成最終的包圍圈，屆時不管對方有什麼手段，都將失去意義。

而一旦被三名御道境包圍，區區一個成道，黑影看不到對方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必死無疑。

不，事實上都不需要統領出手，手下的成道境、築基小妖已然足夠收拾掉對方了。

好了，衛封，不要讓我失望。

妖王佈置的這個任務，只需成功，不許失敗。

******

朝著杭州方向而去，差不多還有五十里左右路程，李素腳步忽然一頓。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籠罩全身。

彷彿，有什麼災難要來臨一樣，渾身汗毛都忍不住立了起來，內心在這一刻有些七上八下。

這感覺.？

忽然李素目光一凝，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一道龐大的氣息正在飛速而來，方向，是他這裡，帶著巨大的殺意。

“李素！！！”

沒讓他等多久，來人速度無比的快，剛能互相看到對方瞬間，他就張嘴發出了一聲巨大無比的咆哮。

音調扭曲，尖銳，帶著濃濃的恨意。

是他？

李素怔了一下，迅速的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上清真傳，姜瞳的師兄，數次對他流露出包含殺意目光的弟子。

太久了，實在是太久了。

這一天，終於到了！

瞬間，本來對李素有著瘋狂執念，要讓他生不如死的衛封，在這一刻內心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再怎麼不堪，他也是上清弟子，被精心培養，若不是因為著魔，也不至於如此。

因此當目的即將達成的瞬間，他一反常態的冷靜了下來，境界攀升到了一個極致。

只要，斬殺了眼前這個心魔，他就能立刻打破囚籠，完成蛻變。

唯一要說遺憾，就是從此之後，自身與姜瞳的立場將徹底翻轉，老實說他本來是有些喜歡對方的，有成為道友，要不顧一切和她一起。

不過，並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衛封緩緩落下，氣息越發攀升，空間都收到了影響，隱隱扭曲，有雷光在閃爍，有火焰在灼燒，人還矗立在數米高空，四周圍花草樹木都被點燃了，大地都發出了呲呲聲響，開始發紅。

真傳弟子之威，在這一刻，被他展現無疑。

衛封低頭俯視，眸光彷彿在看螻蟻一般，淡淡道：“說罷，想以怎樣的方式，去死？”

然而，李素的視線僅僅在衛封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後，就轉而看向了他的腳下，足足一秒，隨即他轉頭，依次看向了西邊、北邊、南邊三個方向，分別凝視了足足兩秒後，目光微微一縮，神情變得凝重。

面對這一幕，衛封呆住了，整整一秒才回神。

自己，被無視了？

他，無視了自己？

波瀾不起的心開始動盪，彷彿被投入了一顆隕石，一瞬就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臉扭曲了，瞳孔一片血紅，瘋狂與怨毒交織在一起，變的無比猙獰，無比扭曲。他舌尖發甜，被氣到吐血，冷靜下來的心，不過堅持了一秒，就被徹底撕碎了。

究竟，要讓他瘋狂到什麼地步，什麼程度，才罷休？

斬斷了他的氣運，崩壞了他的道心，如今竟然，將他整個人都給直接無視。

從未有過的羞辱，摧毀了他所有的心智。

“啊！啊！啊！”

仰天厲嘯，衛封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咆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死的無比悽慘，我發誓要你悔不當初，後悔降生在這個世界之上，不只是你，所有一切與你有關之人，血脈相連之人，每一個都不會放過，你這該死的雜種，凡俗螻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