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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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沖擊，響徹內部。

李素的動作忍不住一震，差點兒原地爆炸了。

這攻擊方式，他是真沒想到，自己就衝自己靈魂上面爆發了，無視了外在的肉身。

震動，很劇烈。

他全身的靈魂都彷彿要被分裂了，變成一顆顆的粒子，隨著那份震動爆開。

這份疼痛，真就和千刀萬剮沒什麼區別，不，比那個還厲害，響起來的瞬間，事實上他的靈魂已經被割裂了無數次，有聚攏了過來，眨眼的呼吸，形成了數萬次的破壞。

若然不是李素他曾修行上清至高，經歷過融合青萍劍，細胞與靈魂被無窮劍意貫穿，變得無比堅韌的同時，也習慣了這種割裂的劇痛的話。

恐怕這一下，就能讓他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死。

至於現在，雖然對方境界更高了，所施展的力量也更加暴力，但相比起青萍劍的徹底，無疑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並且，震動雖然可怕，李素魂體本身就無比堅硬這一點不說了，那記載在他魂體上的七聖至高，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金剛法直接發動，靈魂化琉璃，成三千界，將他魂魄核心的三魂庇護在了最深處，沒被波及。

即便如此，李素依舊臉色發白，忍不住的吐了一大口鮮血，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打擊。

不過這種不傷及根本的傷，對他而言，那口血吐出的瞬間，肉身已然恢復大半，靈魂也穩定了下來，雖然對方的力量依舊在晃動他的靈魂，衝擊他的肉身，卻被他給鎮壓住了。

吸一口氣，他動了，直接將戮仙劍呼喚而出，捏在手中，一劍捅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太自信了，還是有足夠的底氣，認定了李素會被自己這一擊重創，甚至於垂死，地鳴王防禦依舊在，卻並沒有在意李素捅出來的這一劍。

李素手中戮仙劍直接就捅進了對方震動的大世界之中，劍意一瞬炸裂，直接殺死了他的世界，相比較陷仙劍與絕仙劍，戮仙劍在攻伐這一塊上，無疑要快的多。

頃刻間，就有絲絲劍意，從對方防禦穿透了過去，直接落在了地鳴王的軀體之上。

地鳴王一怔，臉上露出詫異神色，顯然沒想到在被自己神通作用之下，李素竟然還能反擊？

不過，這絲絲劍意，又能如何？

聖人至高，對於他人而言在意，對他而言，就是另外一回事。

作為至極大羅，雖然無法爆發出巔峰之力，將力量強度強行壓制在了太乙極限的層次，但體外歸體外，體內歸體內。

這不是真的封印了，又或者說境界不在了。

這種劍意，對他這樣的極限大羅境而言，入體一瞬，就能剿滅。

想著，地鳴王準備加大力度，雖然施展的道法神通，他並沒有用盡全力，不想直接震碎了對方的靈魂，渴望從對方的神識之中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上古聖人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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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刻李素眼睛在發光，誅仙四劍，除非成陣，不然單一劍意之下，想要傷及一名壓制境界的大羅境，即便說在怎麼神異，兩個大境界的差距，依舊不太現實。

對方看不起自己的攻擊，才是他想要的。

突破進去，他的力量等同於抵達了對方肉身所在，裡面的座標，自然也就到手了。

吸一口氣，李素瞳孔中有重影閃動，上清至高殿堂一旁，出現了另一座至高殿堂，它早已甦醒，被李素啟用，準備在了那裡。

巨大的古幡飄揚，空間的威力浩蕩。

李素丟開戮仙劍意，虛空一握，一張寫滿了至高經文，沉浮這空間偉力，出現瞬間就能割裂世界，斷絕空間的上古至寶盤古幡虛影，呈現。

這裡面，有薪火閃耀，有冥冥意識波動。

盤古幡的力量，被他接引，匯聚在了其上。

他揮動泛起，但見旗身上無窮世界崩滅，萬千星霄閃爍間，直接斬出一擊。

這一刻，這一秒，饒是地鳴王，臉色都忍不住變了。

他能感受到那古幡的不凡，其中所孕育的偉力，那是究極之力，是破滅之力，作為極限大羅那漫長至極的歲月曾讓他看到過。

這是星系崩滅的景色，是終焉的降臨。

強度不大，但高度卻異常可怕。

便是極限大羅，面對星辰崩滅，也需要推開，不會太過靠近，裡面規則秩序太過混亂了，算是道的反面，充斥無序。

畢竟，破壞永遠都比創造簡單。

這並不是他心驚的理由，讓他心驚的是攻擊出現的地方。

對方透過破入自己防禦，抵達身軀之前的劍意，鎖定了他所在的位置，直接將攻擊打在了他的座標點上。

胸口前，龜裂出了一條巨大的黑色裂縫，裡面物質顫動，規則不存，一切的道都亂了，充滿了無序。

即便說地鳴王境界夠高，渾身道則多得可怕，擁有接近八百萬之數，這是以三千小道成一中道，足有二千八百中道，無限接近於完整大道之下，面對這一道細痕，依舊承受不住。

五千小道的無序，對地鳴王而言無所謂，可混淆了薪火旗、盤古幡兩種至高偉力下，這份力量就很可怕了。

胸口在龜裂，血肉被刨開，露出了裡面森森白骨，可見其中埋藏著的內臟。

他畢竟不敢徹底爆發，而很顯然李素的這一擊，已然超越了太乙所能承受，百萬大道成眠接近九成之下，被直接破防了。

無窮的星霄直接打進了地鳴王的軀體之中，瞬間形成了超過億萬次的衝擊。

轟！轟！轟！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地鳴王身軀不斷震動，每次震動都忍不住的退後一步，鮮血不斷飛濺而出。

一步，兩步，整整十多步，灑血一地，才好不容易停下。

不，不應該說是停下，應該說他的軀體被洞穿了，被李素斬出的這一擊，撕開了面板血肉，碾碎了骨頭內臟，直接將他胸口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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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量，毫無疑問的波及到了地鳴王的靈魂，衝擊著他內部的宙宇。

噗！

站定片刻，地鳴王忍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因為壓制自身，不敢爆發出大羅境波動，以至於讓所在世界產生反應，他內部宙宇都出現了極小部分毀滅，璀璨至極的大道上被裂開了一個很小的口子。

雖然傷口它很小，但依舊是道傷無疑。

低頭，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胸口上的傷勢，伴隨著呼吸，在迅速癒合，幾乎眨眼，那堪稱相當慘不忍睹傷口已然迅速收攏癒合，地鳴王臉色無比難看，陰沉的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自己受傷了，被區區一個真仙，在不是同境界，而是高一個境界的情況下。

這是無法接受的，更是難以置信的。

不僅如此，他抬起頭，瞳孔之中有震驚色彩，先前的血肉畫卷、之後的陰陽二氣與殺伐之劍、以及現在的這空間神通。

簡直難以置信！

一個人，一個區區天仙境，竟然能夠同時掌握四種至高大道？

聖人至高，絕不是說你有了，就能修煉的。

更多的時候是，就算有，你也學不會，因為那是聖人至高，是天地至法，是最強的神通，難度之高就是大羅境理解起來都無比費勁，別說學會，只是掌握十之一二，已然是天賦驚人，十之四五，萬中無一，十之七八在神話界那都是最絕頂的一批。

結果，眼前之人，竟然足足掌握了四套至高？並且每一套成就都非常可怕，天仙之境，哪怕藉助至寶又如何？能形成超越太乙極限的殺傷，意味著其對聖人至高的理解程度，非常可怕，程度起碼超過十之五六，抵達十之七八，悟到的高度已經超越了所矗立的層次。

地鳴王已經有些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可以說的上是糟糕至極。

作為極限大羅，他無疑有著足夠的自信與驕傲，對自己的天賦、對自己的才情，就算是境界還低的時候，他也毫無疑問是那會兒的頂峰，站在了同期所有人的上頭。

曾是天驕，此是巨擘。

可面對一個將四聖至高都修行到一個極高高度的天驕，依舊忍不住的內心生出一種無力的荒唐感，被打擊到了。

當然，不只是地鳴王如此。

此刻，旁觀的人也一樣。

邪性生物那邊好些，他們不修功法，走的是融合邪性的道路，對李素頂多是感到了無比的威脅，認定這個生物非常恐怖，若是讓他繼續成長下去，未來恐怕會成為巨大無比的障礙。

空空道人他們就有些受不了了，兩人的天賦絕對算是拔尖，因為有許多顧忌，不敢全力施展，可站在神話界歷史上，出了天庭那個小妖怪之外，自認第二，敢說第一的，最多也就雙手之數。

這樣的天賦下，看著李素都忍不住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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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至高，四種。

這得多高的天賦，才能在天仙這個境界，修行到這種層次？

並且，對方若是修行敘舊，花費歲月無數，倒也沒什麼，可一看氣息，明顯不長，屬於不超過千年那種。

千年...！

在神話界，在仙人這個大境界，那和未成年有什麼區別？

原本對於自己，頗為有些自得的兩人，頓時發現自己的心態有點崩。

“一起出手！”

意識到眼前這個存在的恐怖，意識到了那份外妖遞交上來的資料裡面的所謂的八斗之才的真正含義，這一刻萬分惱怒，恨不得伸手將李素直接撕碎的地鳴王忽然厲喝出聲。

憤怒之心、貪婪之心，在這一刻都被他壓制了下去。

作為妖族聖人之下四王之一，統御千萬妖仙，地鳴王開口了。

時代，早就已經不是上古洪荒那會兒了，妖族已然經歷過了一次大失敗，歷史上那鮮血淋淋的一幕，哪怕上古洪荒覆滅的如今，依舊被記載，被刻寫在了妖庭門前的石碑之上。

每一個妖族，前往妖庭的時候，都必須要在那裡停留，追思。

古妖庭為何會敗？

因為驕傲自大，因為目中無人，也因此才會敗得如此悽慘，如此徹底，最後還被它們一度當作血食的人族，篡奪了屬於它們的輝煌。

哪怕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價，甚至於和邪性進行分享，眼前之人，地鳴王也絕對不會放過，必殺！！！

事實上，在地鳴王開口的瞬間，那兩名邪性生靈就已經動了。

意識到李素的可怕、強大，那能一切生靈讓顫慄天賦，它們就沒有了觀看下去的慾望，鎮壓、斬殺、絕滅。

此子，必須要死！！

“不好！”

狹縫之中，看到這一幕的空空道人臉色變了，面對一個大羅境，已然如此，三個人同時上，即便說這位外來者天賦驚人，可有些東西絕不是單純有天賦，就可以擺平的。

面對絕對的力量，一個至極大羅都能讓他喋血，何況三個？

出手嗎？

這會兒已經不是在意李素身份的時候，他所持有的東西太過重要了，關係過於巨大，作為人族，斷然不能讓其所擁有的至寶、至高落入妖族這些非我族類之手。

妖庭，雖然只是神話界八大教之一，但那是指的上層戰力。

中下層方面，它們的數量及其可怕，遠超天庭太多太多了，就算是將人教、闡教、截教、佛門的人全部都加過去，也不過持平而已。

作為上古引發量劫，曾是三界主角的種族，依舊備受忌憚。

比如說闡教，一直以來對妖族就相當不客氣。

對視一眼，兩人緊張的冒汗，卻在深深吸一口氣後，做起了準備。

嗯？你為空空道人是人族，緊張不奇怪，錦毛鼠明顯就不是人，他緊張個錘子？對啊，但他就是緊張了，所以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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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對再度撲來的地鳴王，面對從旁殺來的另外兩名大羅境。

李素目光至始至終沒有任何波動，雖然堂堂極限大羅居然搖人讓他有些意外，眼前這一幕，倒也沒超出他的預料。

畢竟，這從一開始感受到地鳴王他們的存在後，就已然可見的最壞結局。

他怕嗎？他當然不怕！

輕輕吸一口氣，沉浸在神魂深處，靈魂頭頂的人道至寶薪火旗伴隨著李素的念頭波動，它呈現了出來。

一杆旗幟飄揚，浩瀚人族史拉出萬里火光。

“嗯？”

有聲音響起，旗身震動間，沉眠的薪火旗意識在這一刻復甦了過來。

“妖族？邪性！！！”

前一句，是疑問。

後一句，是憤怒。

薪火旗瞬間就燃燒了起來，記憶開始浮上古內容，當初自己被重創，被折斷的情景。

沒等李素髮話，薪火旗暴跳如雷。

但見旗杆從旗幟下直接跳了出來，杆頭一轉，轟隆一聲，就朝著兩個邪性生命其中之一，抽了過去。

首當其衝的那名邪性大羅，臉色當場就變了。

一直都能感受到至寶的氣息，本以為對方只是能夠略微動用，至寶自我意識並未復甦，三人一起上，能迅速拿下。

這會兒他臉都綠了，至寶居然是醒著的？

並且，對方不去打最強的地鳴王，反而朝著它捅了過來？

兩名邪性生靈，可不是極限大羅，不僅如此他們的強大，勝在能力詭異，對生靈影響極大，天生具備巨大優勢。

因此在大羅境裡面，能算得上是特別大羅，戰鬥力遠超普通大羅境。

可面對薪火旗這種至寶，他們的特別之處無疑就大打折扣了，如今還被壓制境界，這份折扣無疑就更慘。

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其中一名邪性大羅就被抽飛了出去，作為至寶，哪怕持有人境界不夠，光是自身硬度，就已經足夠超標，當場就將對方抽的裂開了，充滿邪性的血液暴濺天空。

不過那名邪性生命，也是一個狠人。

身體都被抽爛了大半，他卻在飛出去的瞬間伸出了雙手，力量直徑爆發，將薪火旗旗杆扣住，但見他怒喝開口：“我拖住它！”

面對邪性生命的行為與話語，薪火旗旗杆忍不住的跳動，旗杆上的紋理都抽搐了起來，區區一個壓制境界的妖邪，竟然也想壓制它？

轟！轟！轟！

星火炸裂，大氣顫抖，旗杆上無窮偉力爆發，人族史形成圖騰奇景流淌，形成炙熱高溫，將虛空都給點燃了。

它要燒死這個混蛋。

呲呲聲不斷炸裂，抓住旗杆的邪性整個人直接就燃燒了起來，那溫度太過可怕了，比之太陽都要劇烈，它軀體被迅速點燃，每一秒都會被焚燒掉大片的血肉。

可它沒退，也沒松，依舊死死的抓住旗杆，不讓它脫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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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鳴王與另一名邪性生命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直撲李素。

醒著也好，睡著也罷，只要持有人掛了，至寶即便在具備強大力量，無雙靈性，依舊只是至寶，不是真正的人。

然而卻見李素抬手一仰，上面有光，光成九色，璀璨斑斕。

一尊塔，緩緩浮現。

塔身九重，上有經文，那是至高紋理，神異至極。

塔下是宙宇星空，萬千靈氣環繞，無窮道韻翻滾。

至寶！

又一件，至寶。

並且，根據這座塔的模樣，衝過來的地鳴王以及邪性生命身體當場就是一僵。

天地玄黃塔！？

太清聖人至寶！！！

至高之法也就算了，畢竟，古聖雖然離開，流傳著他們道法的東西還是有不少的，但至寶就不一樣了，這玩意早在大破滅過後，就徹底消失了。

如今偌大的神話界，也只有兩件上古後天至寶而已。

比如說剛才的那杆旗幟，也是後天至寶。

先天，神話界都沒有啊！！！

所有的先天至寶，在大破滅後就都一起消失了的！！！

地鳴王他們表情僵硬，臉上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至寶，也有複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