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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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喀！喀！喀！

樹林中，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斷的在樹梢間靈動的穿越者。

在他的身後，追著的是一個龐然大物。

那是一個長相無比怪異的鳥，它不斷髮出一陣陣尖銳的鳴叫，聲音詭譎刺耳，有特殊的音訊，只是聽到就十分難受，彷彿用尖銳的力氣不停的划動玻璃一樣，遠遠聽到就能起一聲的雞皮疙瘩，讓人難受。

面對身後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身影，緊追不捨的龐然大物，李素眼眸閃著寒光，平靜的難以置信。

他恍若猿猴，又好似靈鹿，四肢並用如同山貓，自在無比的翻騰在這樹林之中。

他的耳朵捕捉一切聲音，他的鼻子嗅著一切的味道，他的眼睛細數一切畫面，他的面板接收一切的動靜。

配合上超越人類極限的大腦，可怕至極的反射神經，每一秒時間的流逝對他而言都如同數分鐘一般的漫長。

他的神經在震動，他的心臟跳動數超過了兩百，他每一次的呼吸雙肺都膨脹到極限。

每一個瞬間，在叢林中穿梭的李素能作出接近三十個以上動作，躲閃著身後怪鳥的追殺。

咕！咕！咕！

他身後的怪鳥，不停的大叫，叫聲無比急促。

它的嘴巴在發出聲音，有鋼針一般的音訊在暴動，它的鼻腔也在作響，迴盪的是金鐵碰撞的頻率。

它眼神有火，在恣意燃燒。

每一次李素躲過它的撲擊，每一次將大片的樹杆撞斷，它眼神裡的火焰就越發的高昂。

被挑釁了，被羞辱了，被戲耍了。

作為暗夜之中的王，將人族當作螻蟻一般戲耍玩弄，最後吞噬的絕對的掠食者，怒火在不斷的被累積，理智漸漸淹沒，唯有殺意在不停的狂揚。

它從未如此這般，被自己看不起的生命如此戲耍。

它憤怒至極，不停不斷的發出高亢的叫喊，一路過去，橫行無忌，將眼前的一切都給摧毀。

樹杆被折斷，樹枝嘩啦啦的掉落，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特別是它那尖銳的聲音，竟然擁有如鋼刀一般割裂的效果，被它撞斷的樹杆下一刻軀體就龜裂開來，被聲音給斬碎了。

可惜，它雖然力量無比龐大，眼前那個讓它無比憤怒，極其礙眼，想要將其殺死，吞噬血肉的螻蟻始終不為所動，不斷的四處奔逃，不給它靠近的機會。

雙方就這麼一追一逃，彼此不斷的糾纏。

從樹梢中到樹杆下，從地面上到灌木中。

李素不停的變幻著自己的位置，透過樹杆，灌木叢，地面凸起的石頭塊，躲避著這個被叫做夜魔的生物的追殺。

他大口的吸氣，汗水如雨一般的滑落，即便說他躲閃的方式是最優解，對力量的運用也是最佳，可很顯然他從出生到現在，也不過才六天多一點，他的身體不管多麼強大，多麼變態，遠超想象，有著生物物種極限的五感，以及比野性還要靈敏數倍，十數倍的反射神經，面對身後那個龐然大物超過正常時刻接近一個小時的瘋狂追殺下，體力上的消耗，無疑迎來了一個極限了。

他的動作開始出現一絲不穩了，出現了偏差。

在這種生死極限的時刻，一絲的問題，毫無疑問都會產生巨大的連鎖反應。

一次的力量不足，李素身上也出現了傷痕，從樹枝上擦了過去，有血花飛濺，他染血了，受傷了，右邊肩膀被擦破了。

面對這一幕，緊追著他的怪鳥眼神頓時顫動了一下，它亢奮了，激動了。

鼻孔開始大力度的抽吸，嗅著對方的鮮血，腦子裡開始浮現曾經過往的記憶，生命的脆弱，一旦受創，距離身死也就不在遙遠了。

它追得更加用力了，叫聲也更加響亮，要一點點，一點點的將李素逼上絕路，殺死對方。

當然，因為李素受創而亢奮起來的它，並沒有發現一個驚人的實事，應該說因為長時間輕鬆狩獵人類，恣意玩弄這個種族，每次發現都要將發現地方的人族吃幹抹淨的它，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消耗，重來都不是單方面的，而是雙方相互的。

李素體力消耗巨大，怪鳥的消耗就小了嗎？

不，它的消耗更大！

不只是身軀龐大，每次撲擊、追逐，它都下意識的在發聲，透過自己的嘴，透過鼻腔，發出刺耳的音訊。

總所周知，唱歌是個體力活。

而怪鳥的這種發聲，需要吸吐大量的空氣才行，這可比唱高音用盡全力去吶喊的消耗還要大。

而它，已經喊了一個小時了。

並且整個過程，還是邊跑一邊唱。

李素的體力快見底了，呼吸很急促，氧氣更不上身體消耗，體內堆積了大量的乳酸。

怪鳥何嘗不是如此？

它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次次的撲擊過後，它的聲調攻擊的威力在迅速漸弱著，剛才那一次，明明鼻腔口腔都發出了叫聲，雖然很難受，可是能夠形成如同衝擊波，彷彿鋼刀割裂一般的效果卻沒有了。

樹杆只是很單純的被它給撞斷了，並沒有被割裂。

這一幕，毫無疑問的被前面不停逃走的李素給捕捉到了。

他呼吸很急促，非常非常急促，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在和對方交纏下去了。

要儘快解決戰鬥，最好在數分鐘之內，不然即便他勝利了，也將只是慘勝，在這危機重重的森林之中，體力耗盡可不是好事情。

差不多了！

躲閃不是目的，而是為了疲憊對方。

身後的那個東西，它位列在掠食者這個層面太久了，以至於都養出了虐殺的愛好。

那是正常情況下，野生動物絕對不會幹的行為，一擊致命才是自然動物們的常態，臨死的反撲，即便是食草動物都能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就是老鷹都有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會被兔子給踹死。

又一次閃過對方再一次的撲擊，怪鳥撲斷了好幾根樹杆，它掙扎著站了起來，揮動自己的翅膀，視線不停掃動，尋找目標的所在。

嗯？

怪鳥怔了一下，並不是沒有找到目標，而是目標這一次居然沒跑，反而朝著它衝了過來。

它忍不住的抬起頭，目光死死的鎖定住了李素，直接一口氣深吸，它膨脹起了自己的雙肺，就要透過口腔與鼻腔同時發聲，發出能夠撕裂物體的聲響。

咕~...。

它毫無疑問用盡了全部的力量，用雙肺去擠壓，用力的讓氣流從它的口腔，鼻腔之中噴出。

可惜，不管它怎麼用力，明明早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呼吸方式的雙肺這一次卻並沒有回應它，它們太累了，實在太累了，不僅如此怪鳥這一次的吸入量也不夠，它也累了，非常累了，雙肺裡面事實上有的空氣，還不到平時的三十分之一。

它愣住了，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

因為，以口腔共鳴鼻腔爆發衝擊波，這是它的大招，會過度消耗體內空氣，產生短暫的僵硬，就和放大招一個道理，有僵直。

正常情況下，這沒有什麼，因為衝擊波的出現，會震退，撕裂敵人。

可此刻它吸入的空氣明顯不足，雙肺也進入了無比疲憊的狀態下，讓它直接進入了僵直狀態，野生動物最不能有的狀態。

這個過程並不久，大概兩三秒的樣子。

因此渾身僵硬的怪鳥看著彷彿脫離了大地引力一般飄然落下，雙腳踩在了它鳥喙上的螻蟻，眼睛兒瞪大了極限。

踩著對方的鳥喙，李素吐了一口氣兒，抬手一揮，那一直緊緊捏在手裡的石刀，直接掃過怪鳥的雙瞳。

呲！

雖然並不是很鋒利，硬度上卻明顯超過怪鳥眼睛的石刀直接破開了它的雙眼。

隨即李素膝蓋微微一彎，持刀的右手兇狠無比的朝著對方被他切開的右眼捅了進去，深深的，深深的，一直到胳膊都陷入裡面後，在用力的在裡面攪了一圈，李素才扯了出來。

鮮血噴濺，有白色液體混合在上面。

李素他縱身一躍，從怪鳥身上跳下，掉頭就跑，跑了足足十多米才停下。

咕~！

瘋狂大叫，不停哀嚎，身體僵直終於停下的怪鳥這一次劇烈的撲騰了起來，視線被奪走就不說了，李素最後的那一捅，扎的太深，太深了，雖然距離它的腦髓還有一點距離，畢竟李素人太小，總長度才一米多點，還只是一個小短手，可是順著眼睛進去不說，石刀還在裡面轉動了一圈，無數神經被他破裂，血管也被他割斷。

轟！轟！轟！

生命直接進入終章，即便說擁有詭異能力，在小體型之中屬於頂級掠食者的怪鳥依舊如同一個普通的生靈，被死亡壓垮，瘋狂掙扎，將四周圍的一切都給破壞。

站在不遠處，李素也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中的憤怒一點點的冷卻，殺意逐漸撫平下來。

他抬起手將被石刀帶出來的，屬於怪鳥眼球的部分取了下來。

份量真不小。

一邊想著，李素直接丟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嚼了幾下後吞下了肚皮。

甩了甩手上的血液，他直接坐在了樹杆上，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時，徹底放鬆自己的身體起來。

很累，不過也很爽。

昨夜累積的憤怒、壓力、殺意都傾瀉出來了。

這很好，心態頓時平衡了。

轉頭，終於有餘力的李素看向了自己的肩膀，嗯，有點慘，被樹枝割破了，還好傷口不深，血已經停下了，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臂，雖然傷口還有些火辣辣的，不過並不妨礙行動。

李素用鼻子嗅了幾下，又做了一會兒，感覺多少恢復了一點力氣，主要是胃部暖洋洋的，有能量在噴湧，不但迅速恢復他的體力，肉身居然也有那麼一丟丟的成長。

他眼神兒微微一亮，是怪鳥的血肉，營養很高，因要說的話如同最高階別的蛋白質，並且還有微量的不凡因子在裡面，能有效補充營養，提升身體素質。

這很不錯啊！

雖然比不上超凡粒子這種能夠直接讓人蛻變的，卻也和百年藥材差不多了。

看著依舊在不停掙扎，將四周圍都給弄得一片狼藉的怪鳥，李素此刻臉上忍不住的露出好奇神色。

對於死定了的傢伙，他自然不會無聊的繼續憤怒與仇恨，最後那一刀已經將該發洩都發洩了。

此刻，他很好奇，對方發出的特殊音訊這點，究竟之怎麼做到的？

並不是神通，而是身體裡直接就長著這樣的器官，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下地，李素根據氣味找了不少洞穴裡的時候，受傷的野人們使用過多的草藥，用嘴巴攪碎了之後，塗在了自己肩膀上。

聽著不遠處呯呯碰碰的聲音，李素忍不住的感嘆，這玩意生命力增強。

眼珠子都被他捅爆了，還攪了一刀，那種劇痛當場昏迷都不為過，直接昏死也不奇怪，畢竟眼睛距離大腦實在太近了。

結果足足快五分鐘了，對方居然還活著，生命力真的很可怕。

不過還好，這東西很強，快死了的情況下，發出的聲音依舊帶著那種特殊音訊，有極大的刺激性，讓林中野獸哪怕聞到這邊有血腥味，卻依舊不敢靠近。

起碼徹底死透之前，沒什麼問題，自己能搞一部分回去。

對方吃了自己那麼多族人，作為大餐被自己族人給吃掉也是應該。

等啊，等。

整整半個小時過後，怪鳥氣息才逐漸衰弱下去，沒了生息。

李素沒動，不僅沒動，還站的更遠了，別問，問就是對方特麼還沒死，不僅如此視乎意識到了生命的重點，這貨不在掙扎了，它在蓄積力量，要最後爆發一次。

不過，李素他是怎麼知道的？

畢竟對方心跳已經聽不到了，呼吸也停下了。

他不知道，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又等了好久好久，很突然的沒有動靜的怪鳥大叫了起來，有衝擊波從它嘴巴之上爆發，瞬間貫穿出去，彷彿雷霆炸裂一般，以它為中心，差不多十米範圍之類這一刻彷彿千刀萬剮了一樣，被砍得滿目狼藉。

聲音來的很快，也消失的很快，這次過後，對方徹底沒氣了。

捂著耳朵，哪怕隔了相當遠，李素依舊有些頭昏，叫聲居然被第一次還大，實在有點出乎預料。

他直接上前，很快來到了怪鳥身邊。

已經徹底死亡了，他也要快了，被其叫聲嚇退的野獸們，在長時間聽不到它的聲音，以及血腥味吸引下，會很快過來的。

因此留給李素的時間不會太多。

直接爬到其屍身上，拿起石刀，感受著對方面板紋理，開始進行處理。

他速度很快，避開藏有豐富血液的血管，直接透過面板肌肉紋理將其切開。

怪鳥很大，站著就有兩米五，展翼怕不是有五米。

解剖的難度不小，足足小半個鐘頭，他才將對方給切開。

羽毛取了一些，主要是胸口上的，質地很堅硬，然後是雞胸肉，不同於身前，死後很有彈性與嚼頭，卻沒那麼堅硬了。

李素邊吃邊剖，內臟沒要，心臟和肝臟取下來後直接切片開吃，很滑，很嫩，勁道十足，很上頭，吃的他都流鼻血了。

他沒有在意，目光看向了對方的兩肺之間，那裡長著兩個很古怪的關節，應該喉管，很硬就不說了，造型也很獨特，上面有很多細小的孔，結構十分怪異。

這東西應該就是怪鳥聲音那般獨特的原因吧！！

李素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將其取了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

抬起頭，他耳朵動了動，開始捕捉森林裡的動靜，下風處有野獸開始朝這邊過來了，因為逆風的關係，沒能聞到味道不說，對方的距離也不遠了。

雖然還剩下很多，但沒辦法了，全部帶走以他目前的情況而言，不現實。

他將怪鳥的器官拿了下來，提起用軟藤捆好的羽毛和肉塊，託了託自己圓鼓鼓的小肚皮後，勉強的吸了口氣，李素一躍而起直接上樹，將身形遮蔽在樹蔭之中，確認了一下方向後，他極其快速離去，朝著來的地方。

在李素離開不久，有身影出現，四足獸，相當多。

當看到怪鳥後，毫不猶豫的狂叫著撲了上去，開始瘋狂撕咬它的血肉，不一會兒，四五百斤重的怪鳥直接被啃得面目全非了。

大餐，持續了不少時候，差不多大半個鐘頭。

來的野獸實在太多了，什麼都有，特別是當狼型的野獸抵達之後，骨頭都沒給它留下，直接啃了個乾乾淨淨。

而差不多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又有四足獸抵達了，足足十個，算是較大的群體了。

不過和其它野獸不互通，它們並沒有立刻上前開吃，而是四周圍不停打量。

好一會兒後，才有一個立了起來，露出真容。

是...，人！

但，該怎麼形容呢，雖然是人，可他們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獸！

“吼！吼！吼！”

那人上前看了片刻，隨即大吼起來，他滿臉熱淚，彷彿死掉的不是一隻鳥，而是他爹...。

頓時，另外九個也在怒吼，發生，不停的叫著。

很快他們四散開來，直接出手，毫不猶豫的將四周圍的野獸殺了個乾乾淨淨，屍體直接用蔓藤吊了起來，在憤怒無比的將頭顱給砍掉。

做完一切，他們開始迅速收斂怪鳥的屍骸，將其裝好，神情極其慎重的用皮毛包裹了起來，然後帶著屍骸朝著李素離去的另一邊，急速而去。

夜魔，喜食人，有虐殺愛好，每到一處都會將那裡的人族徹底殺光殺絕才會離開。

它的這種行為，真的是天生的嗎？

似乎...，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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