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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氣憤地講了她到越州之後發生的事情。
元寶的未婚夫姓陳,名叫陳書銘,喜讀書,未來的公公叫陳繼福,是個生意人。
姨母是她孃親的族姐,名字叫邢玉蘭,雖然只是堂姨母,卻因父母雙亡從小被元寶的外祖父養大,等同親姨母。
陳書銘年幼時母親因病去世,陳老闆因為常在京中奔走,機緣巧合認識了邢玉蘭,漸漸熟識之後居然有些郎情妾意。
元寶的外祖父邢良生雖然不放心從小養大的堂侄女遠嫁,卻也拗不過她。
又見陳繼福聰明能幹一片誠心,只好給了一份嫁妝送她出嫁。
陳氏族人眾多,聚集在越州的一個縣的村子裡,靠種茶和打漁為生,在當地雖然也算大族,卻也只是普通的家族,並沒有出什麼大人物。
只是越州人宗族觀念很強,做事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倒也顯得頗有勢力。
陳氏家族也只有陳繼福比較有出息,年輕時一直在京城和越州兩地之間做行商,靠著辛苦掙下了一份家業,從本縣遷居到了越州城裡做小生意。
後來生意做的還不錯,就有一些族人前來投靠,漸漸越州城裡也有了一部分近支族人。
邢玉蘭那時還不太習慣越州的生活,也為了幫助丈夫做生意,不時帶著孩子在京城小住,因此和叔父家裡來往還算密切。
那時邢家家業興旺,食肆生意很好,對陳繼福的幫助也很大。
陳書銘雖然比元寶大了三歲,兩人卻從小合得來,元寶喜歡聽他講南方和海邊的趣事,也經常帶著人生地不熟的他遊逛,也算是青梅竹馬。
陳書銘溫和好學相貌端正,從小喜歡讀書,深得邢良生的喜愛,陳家人也很喜歡元寶。
後來陳繼福年紀漸大跑不動了,就開始回鄉做生意,兩家來往才漸漸少了。
邢良生後來身體越來越差,又察覺到贅婿洪仁昊心術不正,女兒又膽小軟弱,就開始安排後事。
陳家得知後主動提出結親,還提出如果將來能生兩個兒子,幼子可姓邢。
又說陳書銘讀書很有天賦,將來想科舉入仕留在京城,就是不能留在京城,如果元寶不想遠嫁,就讓小兩口住在京中謀生。
陳家的誠意打動了邢良生,再加上兩個孩子也互相滿意,就同意了這樁親事。
雙方還約好成親時再交付聘禮和嫁妝,全部交給兩個孩子做家底。
並把婚書妥善藏好,並暗中安排好家業,免得萬一他出事,家產被人奪去,元寶的親事被人隨意決定。
等到洪仕昊知道,婚書已經簽好了,他是贅婿,並沒有權力參與,因此越發不滿。
也幸好老人家提早做好安排,才給了元寶一條生路,也保住了大部分家業。
元寶剛到越州的時候,未婚夫還在上學,只見到姨母和姨父。
看到她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而來,兩人十分吃驚,一再追問原因。
元寶就按照她和輕靈商量好的說辭,說一半藏一半,並沒有完全說出實情,至於以後要不要說,該怎麼說,就看陳家人的態度了。
邢家人的說辭是邢良生有一天受了風寒身體不太舒坦,忽然起了心思,就把存在寶樓的嫁妝提前交給了元寶,裡面有一萬兩銀票和一些首飾還有婚書。
又告訴他以前被人所騙,遇到過不去的難關,把宅子和店鋪抵押給了一個朋友。
朋友仗義,許他們繼續用著,付少量租金就行,什麼時候攢夠了銀子,就原價贖回去。
雙方約定十年之期,十年贖不回那個朋友再來收回產業,現在已經是第五年。
邢良生說他已經攢了一大半,再努力一把,不到兩年就能贖回全部產業,將來都由元寶繼承。
本來都以為他老人家還能活個十幾年沒問題,卻沒想到元寶定親不到半年,他忽然就生了重病,短短几天還沒來得及交待什麼就去了。
姨母聞言痛哭流涕十分傷心,姨父也流著淚就扶她下去歇息。
元寶正準備跟過去安慰,姨母卻又過來追問家業落在誰手裡,還說那是叔父一生的心血,將來都要留給元寶,絕不能被人騙了去。
元寶心裡咯噔了一下,說話越發小心謹慎。
她說自己當時十分傷心,哭的什麼都顧不上,孃親也悲痛過度一病不起。
她每天忙著照顧孃親,還要給外祖父守孝,根本就不知道家業的事情。
而且外祖父已經提前把嫁妝和婚書給了她,家裡的宅子和食肆也已經抵押出去了,也沒有多少家業了。
家裡其他能找到的財物應該都落到洪仕昊手裡了,她想要也要不回來
而且她是一個未嫁女,年紀還小,父母俱全,哪怕親爹是個贅婿,也沒有自己掌管家業的道理。
邢玉蘭當時就有些生氣,看起來有些不滿。
特別是在聽說堂妹邢玉慶被活活氣死,洪仕昊迎娶了邢玉娥,為了給繼子還債賣光的家徒四壁,食肆也開不下去準備轉讓,更是氣得不行了。
也不顧她幾千裡翻山越嶺跋涉而來,都沒有問她累不累,就一再責怪她不孝,守不住外祖父掙的家業,居然被殺母仇人的兒子花光了。
元寶還以為她是因為聽到外祖父和孃親的噩耗才如此氣憤,就一五一十說了後面的事。
也是按約定的說辭說的。
她說洪仕昊本來想賣掉宅子和食肆還清賭債,得知已經抵押出去後差點氣瘋,就要賣掉她還債。
她偷偷託街坊鄰居給外祖父的好友傳話,那個好友聯絡了可靠的鏢局,助她取出嫁妝和婚書來越州投靠姨母。
還說讓元寶成親後安心過日子,他明天就去憑契書收回宅子和店鋪,所以估計宅子和店鋪早已被收走了。
姨母表現的越發奇怪,好像吃了什麼大虧似的。
對元寶的態度也不像小時候那麼慈愛又親熱,甚至變得敷衍又冷淡,一再指責她沒守住家業。
元寶心想,這些能由得了我嗎?何況我還帶了一萬多兩的嫁妝。
她這才覺得不太對勁,有點看穿姨母的心思,心中自是十分難過吃驚和失望,又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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