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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階級森嚴的社會,草民逆襲不亞於鯉魚躍龍門。
孃親是原配嫡妻,小喆是原配嫡出,為什麼不能去爭侯府爵位,從而一步登天?
最大的資產和資源,難道要躬手讓死對頭?
然後等敵人越發強大以後,再分分鐘鍾碾死她們一家。
她們一輩子(甚至包括子孫後代)都要靠四處逃命或者隱姓埋名才能活下去?
不,為了平平安安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個,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定要爭,不爭不搶,不配為人!
可若將來有一天呂家倒臺了,或者她們有更強大的靠山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他們也有足夠的資本去爭取這一切的時候,誰來證明小喆的身份?
總不能讓敵人把髒水潑到孃親身上,給小喆冠上奸生子或者私生子的惡名?
現在不敢搶也不能搶,可若將來機會來臨,總不能為身份所累。
所以必須讓祖父知道她們的現狀,也只有祖父才能證明小喆的身份!
好不容易等到休沐日,卻陰雨連綿實在不適合上山,輕靈無奈悶在家中。
早起雷打不動練過功後,一上午就陪小喆寫字畫畫玩耍,還親自下廚作了幾樣點心。
賢名滿天下的太祖皇后也是個吃貨,她在世時,最大的功勞就是派人滿世界地蒐羅各種作物和食材,也包括很晚才有的棉花、辣椒和咖啡等物。
大周飲食之豐富堪比現代,輕靈也就沒有了顯身手的機會,偶爾有個小創意罷了。
在她的指點下,家中兩位廚娘的手藝基本令人滿意,孃親也喜歡不時下廚做美食,她這個小可愛就只負責吃並且滿嘴甜言蜜語誇獎就好。
午睡起來天色晴了,給小喆佈置了作業,給孃親說了一聲,就去找在學院裡唯一的同學加朋友高金玉。
大概是靈魂太過成熟,輕靈自打上學後,實在沒法和一群“同齡”的同學做朋友。
哪怕她已很努力地裝天真裝活潑裝可愛,還裝大方帶零食,還主動讓人抄,在師長面前再加個裝乖巧。
可裝的就是裝的,小孩子雖然不懂,還是憑直覺感到輕靈和她們本質上是不同的,總好像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俯睨感,所以不約而同地排斥她。
另一個被孤立的女孩子高金玉,就主動親近她,倒是成了她唯一的好朋友。
雖然因為輕靈跳級,兩人早已差了一級,還是不影響她們做朋友。
高金玉剛出生第三天就傳來爹爹在打仗中重傷身亡的訊息,從此她們母女倆被祖父母和族中長輩各種嫌棄憎惡,說她是克親的掃把星和家族的災星。
她剛滿月就被逼著分了家,母子三人也無法再在城西的貴人圈立足,孃親就在城東買了宅子,帶著五歲的兒子和剛滿月的小金玉定居下來。
至於輕靈,也因為“爹爹”一直未見歸來,孤兒寡母也被人視為不吉。
同學們本就妒忌她倆相貌出眾學業優異,就有一些刻薄好強的傳言她倆是掃把星倒黴鬼。
想霸凌反被痛擊之後,雖然不敢明著做對,就暗中詆譭排擠,於是兩人“同病相憐”越走越近。
高金玉心思單純待人真誠性情柔順,一向十分佩服輕靈的老練聰慧和恩怨分明,待她一片赤子之心。
輕靈和她相處也感到十分輕鬆自在,無須刻意偽裝,一個如同老狐狸,一個如同小白兔,兩人倒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雖然還是不時有不長眼的熊孩子想找茬,也都被輕靈收拾的服服貼貼。
沒辦法,年齡和心智完全碾壓,還有師長的維護和偏袒,不論什麼時代,為人師者都喜歡品學兼優的孩子。
高家也住在宣寧坊,兩家離的不遠,也就兩刻鐘的路程,今天下午也是實在無聊,所以她才不告而登門。
一個小孩子家,又不是正經拜親訪友,也不算失禮,更不用正經帶什麼禮物。
高金玉比輕靈大了半歲多,她很喜歡王嬸的滷煮,剛好昨夜王嬸滷了許多輕靈愛吃的,這會剛出鍋,就葷的素的都裝了一些。
高家一家三口全靠分家時得到的薄產和高伯母的嫁妝過活,雖然生活不成問題,卻也不甚寬裕。
宅子也剛剛夠住,家中有六個家奴,奶嬤嬤一家五口和一個廚娘,還有一輛半舊的馬車,高金玉身邊也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寶嬋,是奶嬤嬤的孫女。
高金玉的兄長高金石帶著寶嬋的兄長寶柱在外地書院讀書,每年只能寒署假才能回來。
聽說高伯母的孃家在江夏,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成親時才來到京城。
她是庶女,也沒有同母的兄弟姐妹,生母病逝後在孃家也沒了真正的親人。
母女倆根本沒什麼親朋上門,都十分喜愛活潑爽利待人真誠的輕靈。
高伯母十分體貼小輩,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自己玩,自己帶著寶嬋親自下廚去做江南風味的點心。
味道和賣相都比外面的更好,輕靈很喜歡吃,每次走時還要給孃親和小喆帶一些。
走到室外的陽光下,輕靈眼尖地看到金玉眼皮有些發紅,眼角還有未拭乾淨的淚痕。
擔心地問:“你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金玉難堪地抬起頭,眼圈又紅了,看了看周圍小聲說:
“我們進屋去說吧,免得孃親聽到難受。”
兩人進了屋,金玉還未出聲,眼淚就下來了。
“本來是家醜,不應該告訴別人,可再不說說,我心裡實在太難受太憋屈了!
你又是個可信的人,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
前幾天中元節,我和孃親回舅父家祭祖,小姨家的表妹嘲笑我還沒有她的丫頭穿戴的好。
這也就罷了,雖然是親戚,兩家卻是天壤之別,她說的也是事實,我也想著開沒往心裡去。
可她居然還說我和孃親混不下去了藉著祭祖上門打秋風,我怕給孃親招禍,不敢頂撞她,被氣得直哭。
孃親好言勸她要姐妹相親,卻被小姨母百般挖苦,說什麼世風日下,一個破落戶也好意思在堂堂郡主面前充長輩!
當時上門還有呂家其他在京城的族人,孃親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爹爹生前是五品武將,孃親也是皇上誥封的五品宜人,卻被她們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羞辱!
孃親說她難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更不恨當場與她們翻臉再不往來。
可她卻不敢,這些年為了我們一家能夠平安活下去,她不知受了呂家三兄妹特別是小姨母女倆多少欺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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