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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門鏢局?
如果是問塔卡、血港甚至白鷹部隊的組織,韓東文還能回憶一下原先遊戲當中的經歷,可惜這名字怎麼看,怎麼該是一個泗蒙的鏢局了。
鏢局……便一定與劫鏢之事有聯絡。
韓東文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笑著的楊發財,覺得這人笑臉背後似乎頓時城府深厚了許多。
“楊掌櫃,池某孤陋寡聞,並未聽說過這旗門鏢局。”
楊發財微微頷首,轉過頭看了看這雅間內的各式豪華裝飾,又用下巴指了指底下大堂正在表演的歌舞。
“當初這怡紅樓修成,聖上一紙新規整頓尋常歡場,明眼人便都看出來,這怡紅樓便是一定要拿下的,彼時的海州,覬覦這怡紅樓經商權的人可謂數不勝數。”
他一面說著,一面端起茶杯望向韓東文。
“但最終,怡紅樓還是由見海樓包下,很了不起。”
韓東文替他說完了剩下半句話,停頓片刻道:“莫非這就是那旗門鏢局的功勞?”
“呵呵呵,旗門鏢局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尋常走鏢而已,怕還沒有那個能耐。”
楊發財擺了擺手,呵呵一笑:“但海州大旗門,還是略有幾分薄面,足以拿下這怡紅樓的。”
“大旗門。”
韓東文坐直了身子。
他是頭一次來海州,這見海樓和旗門鏢局沒有聽說過自然很正常。
但海州大旗門,卻是在他南下這一路上聽過幾次的。
不同於天鷹城的“公務員培訓機構”,寒英宗即使已經成了涼州第一大宗門,又吸收了不少弟子與異人,其規模比起海州大旗門來說,仍舊不可同日而語。
但透過道聽途說,他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了。
“原來楊掌櫃是大旗門中人,失敬!”
韓東文抱拳,楊發財笑著擺了擺手:“不必不必,我不過大旗門中區區一個小掌櫃罷了,大旗門中能人輩出,池少俠若是他日與大旗門中人多接觸,自然能遇上更多英雄豪傑的。”
他說罷將茶端到嘴邊,一語不發地喝了起來。
韓東文品了品他說的話,幡然問道:“楊掌櫃是想問我願不願意加入大旗門,又怕我已經有宗門師承,便可以先加入這大旗門下的旗門鏢局?”
楊發財哈哈一笑:“和聰明人說話當真暢快,不錯,不知道池少俠意下如何?”
韓東文在心裡腹誹道你這陰陽怪氣的水平還趕不上平日江可茵一半,臉上卻表情滴水不漏,羊裝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楊掌櫃看得起晚輩,是晚輩的榮幸,能拜入大旗門中更是三生有幸,不過……”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楊發財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直想聽的話一般,望著韓東文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說完。
“為什麼是我?”
韓東文一攤手:“若只是身上有個十塊八塊金元的人,每天進出這怡紅樓的不知道有多少,晚輩實在惶恐,不知為何便這樣被大旗門看中,實在有些不踏實,希望楊掌櫃能夠理解。”
他一邊說著,眼睛卻片刻都沒有從楊發財的臉上移開。
答桉韓東文剛才已經在心裡猜過,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一直在涼州查自己的法司已經將現在的池韓陽和當初的顧韓陽聯絡起來,導致海州當地法司找怡紅樓要人,讓站隊國兵司的大旗門將自己誤認為什麼重要人物,當作與國法司交易的籌碼握在手中。
第二則很簡單。
那柄槍,那柄從楊開那裡拿來的冥水螭吻槍,或許有著比自己想象更高的價值,才讓楊發財這個掌櫃親自出馬,鼓動他賣給怡紅樓。
只有這兩個原因,楊發財開口所說的若不是這二者之一,便一定是在扯謊。
若是那樣,就算兵刀相見,韓東文也一定要先逃出這怡紅樓。
“公子的行李,是一柄寶槍。”
楊發財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突如其來的坦誠讓韓東文有些意外,他接著說道:
“大旗門中有三路看家功夫,我見海旗用的是拳腳暗器,開山旗以刀護旗,而宗門本家破雲旗,歷來用槍。”
楊發財微微低頭:“不瞞池少俠,公子傍身的寶槍,似是破雲旗中物,楊某可否借問公子是從何處尋得此槍?”
破雲旗!
楊開那張長著小鬍子的臉似乎一下子浮現在韓東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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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破敗簡陋的牢房。
牢房裡關著的多是些市井混混,吵吵鬧鬧,罵罵咧咧。
看守牢房的是幾個忙的腳不沾地的國法司官兵——就那麼兩三個人,顯然已經對手頭的工作量有些力不從心,個個都是疲憊的表情。
“官爺,今天啥時候放飯,要餓死人了!”
“官爺,我兒子今天來看我了嗎?你和我說說啊——”
犯人吵吵嚷嚷,那幾個來回忙碌奔走的官兵顯然沒工夫理他們,就那麼目光直視地走向深處一間牢房中。
“官爺!官爺!”
官兵剛站到牢房門口,一個男人就從地上蹦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鐵欄杆:“官爺!我是冤枉的啊,真不是我,我真的沒劫鏢!”
這鬍子拉碴形容枯藁的男人,不是張四海還能是誰。
“幹什麼幹什麼,往後站!”
官兵顯然也很不耐煩,張四海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地鬆開手,略微往後站了一步:“官爺,我真不知道什麼劫鏢的事,我叫張四海,撐船撐了多少年了都,我姐叫張思靜,您受累,幫我問問,問問!”
“別吵!”
顯然有些心煩的官兵瞪了他一眼,拿出手中一本冊子翻了翻:“張四海,是吧?你姐是怡紅樓的?”
“我姐……”
張四海咬了咬牙,沉默不語地點了點頭。
“收拾東西,沒你事兒了,一會兒出去吧!”
官兵說完啪一下合上了手裡的冊子,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張四海愣神在原地,半晌,舉起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鐵柵欄上。
“能走了!能走了!”
他興奮地轉過身大喊著,牢房深處,穿著西亞服飾的羅伯特正坐在一條長石頭上,看他的面色也很有些憔悴了。
“恭喜你,張。”
張四海一愣神,才意識到方才官兵說的只是自己,卻沒提到過羅伯特。
“你怎麼辦?”
二人被關起來的這大半天,張四海和這位從河神手裡救了自己一命的西亞人已經頗為熟絡。
羅伯特笑了笑:“沒關係,我相信神主會保佑我的,張,你能這麼快洗清嫌疑,說不定也是神主的庇佑。”
張四海嘆了口氣,回頭望了望走廊,語氣複雜地說:“羅閣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尊敬您,只是這些神神鬼鬼保佑人的話,是肯定不會信的。”
“為什麼?”羅伯特問。
“我打小身子就差,出生就沒了娘,十歲的時候爹都沒了,全靠跟著我姐給人家洗衣做飯打下手當臨時的丫鬟才有口飯吃。”
張四海咬緊牙齒,望向這牢房深處,眼神似乎要將厚實的石壁看穿。
“十四歲我大病,我姐為了籌錢問藥救下我一條命,簽了見海樓的賣身契,打那以後,我就拼了命地掙錢,什麼風浪都不怕,什麼時候都敢出船,就是為了把我姐贖出來。”
他轉過身去,語氣變得判若兩人。
“羅閣下,若真有什麼神仙,那時候他們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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