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85章 冒充神醫,我真不想當奸臣,江望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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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胡宗憲聽見‘大晉皇帝’時,腦海中首先蹦出另外四個字:

亂臣賊子!

莫非有一股反叛勢力,竟敢在大明境內自立門戶?

他心中殺機大動,幾乎立刻就要對眼前的男子出手。

胡宗憲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修為,合道境一品,算是極難得的高手。

但他有信心,十招內令對方落敗,二十招內生擒或者擊殺此人!

然而,在聽見範離的名字後,胡宗憲竟然有剎那的心神失守。

範離的形象,逐漸在他腦海中變得清晰。

那個邊塞鏡湖旁,與自己侃侃而談的年輕人。

那個兵不血刃奪取雲州城,又頻頻向自己表達善意的大楚晉公。

“他……自立為帝……楚國沒了?”

胡宗憲問出這句話,立刻就後悔了。

為什麼要好奇?

好奇就是關心,關心就是意動。

難道自己竟想叛國!?

胡宗憲鐵青著臉,用敵視的目光望著荊無敵。

他彷彿在用眼神表態:我是大明臣子,你再敢出言蠱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荊無敵卻道:“楚國仍在,大晉另有國土。胡總督不必勉強自己,剛才你沒有出手,現在亦不可能出手。”

“陛下說了,他為大人親身涉險來到大明,大人即便拒絕見面,也不會做出傷害知己的行為。”

知己?

胡宗憲面色鬆弛,感覺有一股暖流湧入心中。

範離肯引自己為知己,自己又何嘗不是?

鏡湖偶遇,實是他人生難得的一件快事!

胡宗憲嘆了口氣。

“你走吧。”

“範離是大楚晉公也好,是大晉皇帝也罷,我都不會見他。”

胡宗憲原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對方會繼續糾纏,甚至可能出言威脅。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哪怕眼前的男子舌燦蓮花,自己也絕不動搖。

甚至,胡宗憲願意守節而死!

這個念頭剛剛從心中湧起,胡宗憲也大吃一驚。

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

自己對大明朝局的失望,竟已心生死志!?

“好的,胡總督。”荊無敵只淡淡道:“我會轉告陛下,您拒絕見面。”

這就完了?

最壞的結果,對方完全可以用‘通敵叛國’之類的理由,要挾自己就範!

大明與大楚是敵國,自己卻撇不清與範離的交情。

只要範離願意,暗中給徐階麾下的清流官提供證據,立刻就能給自己定罪!

“打攪胡總督了,在下告辭。”荊無敵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

胡宗憲終於沒忍住,叫住他。

“你是何人?”

此人的氣度非凡、性格堅毅,年紀不老卻已有合道境的高深修為,實是極罕見的人才!

胡宗憲相信,此人若投身大明朝堂,必能得到嘉靖帝的重用!

範離到底是從哪兒,找到這等人才?

荊無敵轉身。

“大晉監察院院長,荊無敵。”

胡宗憲皺眉。

監察院,聽著與錦衣衛、東廠職能相似。

眼前男子,也確實是殺伐果斷的那類存在,範離會用人。

他又問道:“範離……你家陛下,果真身在大明?他此刻人在哪裡?”

這個問題,胡宗憲甚至不期待對方能回答。

畢竟,天子安危即是江山安全。

自己不肯去見範離,對方豈能告訴自己範離的行蹤?

然而,荊無敵卻直接回答道:“陛下就在碑亭巷,範府。”

胡宗憲吃驚不小!

“你們不怕被本官出賣?”

“大明高手如雲,我主嘉靖帝更是天下第一人。”

“範離行蹤一旦暴露,豈能有命逃出大明!?”

荊無敵聞言,第一次對胡宗憲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像是在迎接未來的同志。

“胡總督。”

“我家陛下對自己有信心。”

“對您,也有信心。”

……

…………

範府。

“侄少爺,胡先生不肯來。”荊無敵向範離覆命。

因為家中還有尋常僕役,他稍稍含糊其辭。

範離點點頭。

他料到胡宗憲不肯來,主動告訴對方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表明態度。

招攬胡宗憲,他範離要真心有真心,要誠意有誠意。

甚至,作為君主,他也比那些自詡深諳帝王之術的統治者,更多幾分人情味。

旁邊打掃的僕役聽見二人對話,向荊無敵投來奇怪的目光。

胡先生?

賬房先生還是管事先生?

難道是私塾先生?

不對,侄少爺的女兒才幾個月,就算要讀書也還沒到時候。

“哇~~~~~~~~~~~~~~!”

一聲嬰兒啼哭,從範離的懷中傳出。

範離頓時手忙腳亂。

今天是他帶娃。

修煉實在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呂福寶突然心有所悟,不得不立刻閉關。

帶娃這種事,當然就落到範離頭上。

小貂蟬的身份特殊,除了荊無敵和玉神子,範離也不許任何外人接觸孩子。

“無敵,她怎麼一直哭啊?”

範離安撫不住孩子,只感覺一頭比兩個大。

荊無敵罕見露出窘迫之色,他支支吾吾,似乎有話要說。

“唉,你到底想說什麼?有法子趕緊告訴我!”

“陛……侄少爺,我……我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尚未娶妻,仍……仍是童子身。”

艹!

範離差點沒忍住,一腳踹過去。

還以為他有什麼好屁,憋了半天就這?

童子雞?

他是在炫耀麼!

“侄少爺,老夫聽見前堂喧鬧,特意過來看看。”

“哦?原來是小小姐在哭鬧?”

恰在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時候,玉神子來了。

老頭一副遊方郎中的扮相。

最近範離閒著沒事,也不約束玉神子走動,他便扮成郎中走街串巷。

時而參觀京城醫館,時而為偶遇的病患看診用藥。

玉神子曾經說過,醫道修行不在深山、不在洞府、更不在靜室。

濟世救人,是醫道最佳的修行方式。

短短几天時間,碑亭巷玉郎中,已是京城平民百姓心目中的神醫了。

“我看看,我看看。”

玉神子笑呵呵從範離手中抱過孩子。

出乎旁人意料,他不望聞問切,竟是湊近嬰兒嗅了嗅。

“玉老頭,你搞什麼名堂?”荊無敵沉聲道:“小小姐何等金貴,你怎敢如此無禮?信不信我……”

“唉唉唉!”

“趕緊閉嘴吧你這莽夫。”

玉神子笑著搖搖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荊無敵。

他旁邊的雜役道:“用銅盆裝些溫水來,切忌,不可太燙。”

範離納悶。

“這你是……”

“侄少爺,小小姐剛才出恭了,咱得給她洗洗,再換身乾淨衣服。”

範離恍然大悟。

他湊近小貂蟬,果然也聞到一股子悶臭。

汗啊!

自己真是沒有帶娃的天賦!

孩子都哭半天了,居然完全沒意識到。

荊無敵也難得露出窘迫的表情,他不敢再面對玉神子,悶聲取小貂蟬的乾淨衣物去了。

如何給孩子換洗,又一次難倒了範離。

玉神子笑呵呵擼起袖子,熟練的解開襁褓。

沒一會功夫,小貂蟬就換洗乾淨。

玉雕般的小兒不哭不鬧,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玉神子,眼神彷彿充滿感激。

“很熟練啊!”範離疑惑道:“你養過孩子?”

“嗯。”玉神子坦率承認。“也就養過幾百個吧。”

範離大驚!

生育能力這麼強?

老頭居然有幾百個孩子?

“哦?呵呵呵,侄少爺誤會了。”

“老夫曾經幾次下山遊歷中原,若恰逢戰時、大疫,則必有孤兒。老夫不忍這些孤兒凍餓至死,但凡遇見,都逐一收養。”

“其中有醫道天賦者,便留在青雲宗做弟子。沒有修行資質的,則送給中原良善人家撫養。”

原來如此?

範離很是欣慰,也慶幸自己能令青雲宗臣服大晉。

正說話間,範迎財拄著柺杖向範離走來。

“賢侄啊。”

範迎財有些不好意思,硬著頭皮擺出叔伯長輩的姿態。

“陳德言的家人,上門求見來了。”

範離一愣,好半天才想起對方是誰。

大明金科狀元陳德?

他好像從自己手中買走了薛素素的畫?

莫非出事了?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

“他們找我何事?”範離問道。

“其實,也不是找你的。”範迎財搖搖頭,看向玉神子。“陳家人聽說玉神醫住在範府,特來求醫。”

玉神醫?

範離哭笑不得。

這才幾天功夫,玉神子已經闖出神醫名頭了?

不行啊!

人怕出名豬怕壯,如果繼續放任玉神子不管,他早晚被嘉靖帝盯上。

範離正要提醒玉神子幾句,卻見有人闖了進來。

“本官陳二河,雖已致仕,也曾任都御史加太常少卿!”

“玉神醫在哪裡?快快去為我家德言治病!”

一個乾瘦老頭,嗓門卻出奇得大,這不由得讓範離想起穿越前單位的領導。

因為經常開會作報告,練出一副洪亮的金嗓子。

眼前這老頭也是如此。

“你們誰是玉神醫?”陳二河在眾人面前站定,上下打量,首先排除範離。

“老夫便是,請問……”

玉神子醫者父母心,當仁不讓站了出來。

他正要詢問病情,陳二河卻根本沒心情聽。

“快快快!”

“請神醫隨本官走一趟,轎子已在府門外備好。”

說話間,剛才為他開路的陳府家奴迅速擠到玉神子身前。

看這幅架勢,玉神子但凡敢說一個不字,都會被當場架走。

但是,這幾名體型壯碩的家奴,卻只是煉氣境的低階修行者。

別說合道境一品的玉神子,就算範離也能一巴掌一個,全部扇飛。

“這……”

玉神子為難的看向範離,後者略一沉思,便笑了。

“既然是陳狀元有疾,我們不妨一起去看看。”

範離估計,陳狀元的病多半與那幅畫有關。

正好,他也想趁機見識畫之聖主薛素素的手段。

陳二河聞言卻急了。

“汝是何人?怎敢如此無禮!”

病即隱私。

除了醫者,誰願意給外人看?

範離笑道:“我也是大夫,今日正好與玉大夫切磋醫術,恰好你來了。”

陳二河不信。

眼見對方如此年輕,說是大夫,還不如說是個學徒。

範離知道他的心思,便給玉神子使了個眼色。

玉神子心領神會,趕忙道:“這位範大夫出身醫道世家,不僅醫術精湛,更善於治療各種疑難雜症。”

呵!

這謊話張口就來,難怪他當初敢把範離當肥羊宰。

“果真!?”陳二河大喜,大度調轉一百八十度。“既如此,請兩位神醫隨本官走一趟?”

“敢不從命。”範離笑道。

……

…………

病榻上,陳德言骨瘦如柴。

當初在煙波畫舫上,他也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

現如今,旁的不說,體重至少減了四十斤!

陳德言躺在床上,口中喃喃道:“素素……素素……”

正對床頭的牆壁上,範離看見果然掛著一幅畫。

畫中一女子,面白如雪、唇紅似火、體態婀娜,容貌更是天仙般的存在!

這是薛素素的自畫像。

“我兒病了數日,水米不進。明明有修為在身,可眼看竟要餓死!”

“求兩位神醫設法營救,本官,啊不,老夫感激不盡!”

眼看著兒子半隻腳邁進鬼門關,陳二河也不敢再擺官架子。

他連連央求,連範離都有些動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德言雖然輕率莽撞,但確實罪不該死。

範離示意玉神子上前望聞問切,自己卻則看向那副薛素素的自畫像。

他不擔心這幅畫會傷害自己。

畢竟陳府上下,只有陳德言一人中招。

範離猜測,這幅畫恐怕在某種機制下,已經鎖定陳德言是唯一攻擊目標。

“陳老大人。”範離指著畫,問道:“此畫令陳狀元魂牽夢繞,為何你們不將它先拿走?也好讓陳狀元精心養病?”

陳二河聽了,只是搖頭嘆氣。

“範大夫有所不知。”

“老夫怕此畫影響小兒休息,也曾將她取下。”

“可沒想到,小兒竟似瘋魔般扭曲叫喊,若不重新將畫掛在此處,只怕小兒要瘋癲至死……”

範離聞言點點頭。

他現在越發篤定,這幅畫才是陳德言犯病的關鍵。

這時,玉神子恰好也完成了初步的問診。

他眉頭緊皺,思慮許久才道:“陳狀元的病,非傷、非毒、非蠱……老夫還不敢斷言。”

“啊?!連您都沒辦法嗎?”

陳二河哀嚎一聲!

“這可怎麼辦啊?”

“老夫已遍請京城名醫,都是束手無策。難道,我陳家香火要就此斷絕?”

範離連忙上前安慰。

“陳老大人莫要著急,這只是初步診斷。”

“不如請老大人先出去,我與玉大夫聊聊,額,這叫專家會診。”

範離好言好語,終於說服陳二河先出去。

臥房裡,只剩下他、玉神子和陳德言三人。

陳德言像一具活屍,直挺挺躺在床上,目中無神,口中一直喃喃念道薛素素的名字。

“陛下。”玉神子壓低聲音道:“此病,臣確實毫無頭緒。”

範離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玉神子沒去過煙波畫舫,更不知道薛素素和這幅畫的事。

“聽我說。”

“梵音淨土有一門神通,名叫【畫中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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