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55章 潛入大明,我真不想當奸臣,江望月,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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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爭?”

呂福寶若有所思。

範離點點頭。

“大明,先有太祖廢丞相,後有成祖立內閣。一廢一立,便將大明的獨相改為群相。”

“丞相權力分散,內閣大學士人人爭搶。”

“尤其首輔與次輔之間,首輔怕次輔爭位,次輔夢裡都想著讓位,二者天然就是敵人。”

“如此爭權奪利,便是孕育黨爭的天然沃土。”

“而首輔與次輔在位時間越長,雙方羽翼也都越漸豐厚,則黨爭也越激烈。”

呂福寶聽得心驚肉跳。

她可是聽說過的,不論嚴嵩還是徐階,都是大明朝堂的常青樹,在位年頭極長。

如此看來,嘉靖一朝的黨爭豈非異常激烈?

聊到朝局,範離也頗有談興。

他繼續道:

“人們常以善惡、忠奸、黑白這種簡單概念,區分一切事物。”

“在官場上,清官便是清流,貪官奸臣便是濁流。”

“故而大明黨爭,也被稱為清濁之爭。”

呂福寶疑惑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範離大笑。

“你的太祖,初代文信侯,你覺得他是忠是奸?”

呂福寶啞然無語。

祖宗的忠奸,還真不是她這個後世子孫可以評價的。

尤其,初代文信侯確實是個譭譽參半的人物,後世史家著書立說,洋洋灑灑千萬字,也難對初代文信侯做出公正客觀的評價。

“那你說,清流好還是濁流好?”呂福寶有點不服氣,嗔怪的瞪了範離一眼。

“嘿嘿,娘子息怒。”

範離難得這樣稱呼呂福寶,立刻逗得她眉眼含笑。

“其實自古以來,朝堂上都是清濁混流,哪裡有絕對的清澈,或是絕對的渾濁?”

“上位者,應該辨明清濁,然後善用之。”

呂福寶嗔道:“詭辯,濁流之水如何善用?你願意喝濁水嗎?”

範離笑著搖頭。

難怪,呂福寶修行偏愛陣法,她對呂氏家學繼承確實不多。

“我問你,清清之水,可否灌溉農田?”範離問答。

“當然可以。”呂福寶答道。

“那渾濁之水,能否灌溉農田?”範離又問。

“這……”

呂福寶卡住了。

她若有所悟,恰好懷中小貂蟬‘哇’的哭醒了。

“哎呀!”

“她怎麼尿了?”

童子尿浸透幾層布,把呂福寶的衣襟都弄溼了。

範離大笑:“如果用這尿灌溉田地,收成比清水灌溉的還要好,這叫有機肥。”

“我去換衣服!”

呂福寶哪有空聽他胡謅,抱著啼哭不止的小貂蟬,慌慌張張逃進裡屋。

等她走了,範離也收斂笑容。

“清水濁水這種簡單道理,嘉靖帝不可能不懂。”

……

…………

“不因水清而偏用,也不因水濁而偏廢。”

“長江水清,黃河水濁。長江在流,黃河也在流。”

“長江之水灌溉了兩岸數省之田地,黃河之水也灌溉了數省兩岸之田地。”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懂?”

御座上,嘉靖帝身穿道袍,長鬚捶胸,一副仙風道骨的神仙模樣。

御階下站著兩名大臣,都是須發皆白。

一人是次輔徐階,另一人卻是在雲夢山外嘔心瀝血的張居正。

“可是……”徐階還想爭辯。

“哼?”

嘉靖帝目光轉冷,語氣森然。

“徐閣老,朕說話已經不管用了?你準備扶持自己的主子上位了?需要朕提醒嗎?你的主子重傷昏迷,能不能醒來還難說!”

“陛下!臣豈敢有不忠不孝之心?”

徐階‘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在地上。

張居正無奈,也只好跟著跪下。

徐階一邊磕頭一邊道:“臣只有一位主子,那就是陛下您。普天之下,億萬生靈也只有一位主子,就是陛下您吶!”

“豈敢。”

嘉靖帝冷笑。

“朕豈敢妄自菲薄?”

“這天下除了大明,還有魏漢吳楚,對了,還有個大慈。”

“普天之下億萬生靈,主子可不止一個。”

“就連在大明境內,主子也未必只有一個。”

“徐閣老,昨晚你去太子府,對著昏迷中的那位痛哭流涕,難道不是在表忠心?”

徐階驚得臉色慘白!

他難以置信的望向嘉靖帝,顯然沒料到,帝王竟在自家太子的府內安插眼線!

徐階再次拜服,渾身顫抖不已。

“臣……”

“微臣……”

“罪臣……”

徐階聲音顫抖,似乎心神皆亂。

其實,他知道自己錯了,卻也沒慌亂到這種地步。

只是亡羊補牢,想要得到嘉靖帝的寬恕,就必須在這位自傲自負的帝王面前,儘量表現得弱小、無主、可憐。

然後,才可能勾起他對老臣的一點點同情憐憫之心。

徐階的應對,終於奏效了。

嘉靖帝發洩過後,心中怒氣稍平。

再看徐階的可憐模樣,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

“存齋。”

“臣……臣在!”

剛才叫他徐閣老,現在又喚存齋。

嘉靖帝只有對親近寵臣,才以表字稱呼,比如嚴嵩。

這樣的待遇,徐階卻是一年都難得有一回。

“朕留胡宗憲,並非不問他的罪。”

“只是人在天牢也跑不了,朕不急,你又著什麼急呢?”

簡簡單單幾句話,到底治不治胡宗憲的罪,嘉靖帝沒明說,而是留足了分寸。

進退有餘。

徐階知道,今天想奏準胡宗憲死罪,已不可能。

“臣明白了。”

嘉靖帝見次輔退讓,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白來一趟。

張居正如今也是閣臣,又是徐階的學生。

嘉靖帝便問張居正道:“近日,京城之內可有什麼新鮮事?”

“可算輪到我說話了。”

張居正在心中吐槽,表面上先給嘉靖帝磕一個。

“啟稟陛下,近日京城有兩件事,還算新鮮。”

“一是範氏商行在大明的代表範迎財,年老乞休,已安排他的親侄兒接班,繼續打理範氏商行在我大明的一切商貿事務。”

“哦?”嘉靖帝眉眼挑了挑。“查過了?”

“臣已命有司調查,範迎財膝下無子,確有親侄一人,名叫範哲,年二十二,有一妻一女。”

“範哲已攜帶妻女入住碑亭巷範府。”

嘉靖帝滿意的點點頭。

大明與大楚是敵國,官面上的生意不好做。

但範氏商行的貨色很香,大明商稅更香!

新的範氏商行負責人拖家帶口來大明,這是個安全的資訊。

“另一件新鮮事。”

“秦淮名伎薛素素,在今年的蘭亭詩會上鬥敗了新科狀元陳德言,芳名遠播,世人稱為‘薛大家’。”

“臣懷疑,薛素素是淨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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