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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末的兩天,張雲起帶著大姐張秋蘭跑市場,大姐對銷售這一塊完全不懂,肯定要搞搞崗前培訓,認識和了解一下他手頭上的這些經銷商,熟悉了整個送貨的流程,她才能正式上崗送貨。
去第一家經銷商的路上,張雲起跟她大姐說:“我跟你說下流程,其實很簡單,經銷商缺貨的時候,會給我打電話送貨,我再打電話給你,告訴你送貨的地址和數量。第二天,你就按照地址發貨收款,晚上九點半我下晚自習後,你再跟我核對一下賬目就成了。”
張雲起說的很簡單,不過張秋蘭心裡還有些七上八下,心裡沒底,但一天走下來,把二十七家便利店都逛了一遍後,她就輕鬆了很多,這個活兒確實沒啥難度。
唯一叫她有些吃不消的是,那些個便利店老闆天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嘴巴子又尖又利索,滿嘴的髒話和葷段子。
而讓她驚訝的是,每到一家店子,這些市儈的店老闆總會向她弟弟找問題找麻煩,說什麼掌上機價格貴,好難賣,利潤空間太小之類的,但是弟弟總能和和氣氣的解決,一股子成年男人做派的味道。
一天下來,這個弟弟重新整理了她的認知。
第二天,張秋蘭再次跟張雲起跑市場。
這次是實戰,要給五家經銷商送貨,張雲起不再插手,全程讓大姐張秋蘭送貨填單收款,他就在旁邊跟著看著,雖然大姐和經銷商們交流起來還很生澀,但她擁有九零年代普通婦女的典型特質,耐心踏實誠懇,活兒辦的沒毛病。
晚上,張雲起帶著姐姐找了家比較高檔的餐廳吃了頓大餐,約定好每天晚上九點半對數後,他直接回了學校。
次日是星期一。
期中考試在今天公佈成績。
還沒上課呢,同學們就七七八八來的差不多了,這時候也沒誰有心思早讀,三五成堆聚在一起討論成績。
這是今天的熱門話題。
“誒誒誒!馬上就要公佈成績了,王小凱,估計自己能考多少分?”林月英興致勃勃地問王小凱,這個小姑娘時時刻刻都充滿著活力。
王小凱就有點萎靡不振了,苦著一張臉說:“別提這茬了成不,姑奶奶,前邊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好幾科都沒發揮好嘛,反正就是考砸了,過幾天開家長會我媽饒不了我。”
“有那麼誇張嗎?”
林月英撇撇嘴,這時候看見張雲起從教室外面走進來,她立馬又問:“張雲起,你還沒對答案?估計自己能考多少分?”
“沒,估計也就一般吧。”
憑藉前世十多年的學霸經驗,張雲起覺得自己這次考的不怎麼樣,不過他不怎麼在意,在意了沒什麼卵用,考都考完了,就聽天由命吧。
張雲起開啟課桌,那個時候的課桌是長方形木箱結構的,上面由兩塊木板拼接而成,他開啟木板從裡面拿了一本英語課本,合上木板正準備早讀,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啟木板,望向課桌裡面,裡面有一封深黃色的信封。
張雲起怔了怔,然後拿起信封,外面寫著“張雲起親啟”幾個字,他開啟信封,將裡面的信紙掏出來,是一張粉紅色的信紙,上面的鋼筆字娟秀清麗,還有一股淡淡的紙香味。
這顯然是一封情書。
張雲起很有幾分意外,居然有人給自己寫這玩意兒,哥在學校裡已經夠低調了的呀,能不能求放過?
沒多想,張雲起直接把信紙塞進信封扔進課桌裡面,他對這玩意兒不感冒,心裡也沒什麼竊喜和得意,都四十多歲的油膩大叔了,不至於,雖然他人不咋地,上輩子也是收到過幾次情書的。
野百合也有春天嘛。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讀初三上學期的時候,他第一次收到情書,那會兒他還很單純,滿腦子都是讀書,有一天上完體育課,他回到教室裡發現自己的課桌裡多了一份信,信是匿名的,用信封,沒貼郵票,很顯然是本校學生的,字跡不太好看,但比較認真,一筆一劃寫的鄭重其事。
情書裡面的內容張雲起已經忘了,但他還記得大概的意思,說他成績好,又刻苦又上進,很欽佩他,想和他做好朋友,然後相約週六在校門口見面,那天她會戴一條紅色圍巾。
信的最後,署名:一個女孩。
張雲起記得當時自己特心潮澎湃,兩個晚上都沒睡好覺,腦子裡總是不停地浮想聯翩,特別是“一個女孩”的署名,這麼美好的字眼讓作為處男的他難以平靜,晚上老是做夢夢到那些在他腦海裡留下過深刻印象的女孩,凌晨從夢裡醒來以後,大腿根溼漉漉的。
他射了。
內褲是阻力系統。
不過,那個時候他是學校成績最好的正經學生,有著一份大好前程,他很清楚的知道早戀是不對的,就不停地告誡自己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但青春期荷爾蒙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在週六的那天,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帶著忐忑、興奮、期待的心情,在陽光照耀的中午,走到離校門口遠遠的地方,一個帶著紅色圍巾的女孩正站在那裡,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有幾分若有若無的羞澀,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當時他看清那個女孩後,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急速調頭往回跑,以免被她看見自己。
那一瞬間,自己心裡賊特麼尷尬難受!
那個女孩也是個寄宿生,同一個年級的,她腰身像個木桶,個子矮矮的,臉上肉多而緊,發怒的時候表情特別橫,總之渾身都是圓的,沒有一絲曲線,由於營養過剩,周身有一種向外溢位的趨勢,像隨時可能爆炸的導彈。
她是女生中的領袖,大嗓門,有男孩子氣概。
張雲起記得初中那會兒在食堂排隊的時候就收到過她並不媚的眉眼,但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根本就想不到“一個女孩”就是她。
特麼的!
她明明就是個球!
雖然沒啥損失,但是當時真的很難過。
這個令他輾轉反側兩個晚上帶來無限遐想和勇氣並且射了八九次的女孩,居然是全校最醜的女孩。
這不怪她,多醜都有示愛的權利。
也不怪自己,任何人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刻。
怪的是命運!
在他漫長的青春期裡,幾個主動向自己示愛的女孩,都是拿不出手的;而自己喜歡的,都是追不到的。
經過上輩子的這檔子破事,現在張雲起對這種情書壓根就沒什麼興趣了,別到時候來個恐龍嚇唬人。
他現在也沒有早戀的念頭,有那份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賺更多的鈔票,早點把家人接到市裡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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