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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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慄手正在攤開的登記冊上寫寫畫畫，另一隻手還被迫待在賀薇的腦袋上，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的翅膀正墊在登記冊底下充當桌板。

甚至還一心三用，正大光明的聽著他們講話。

賀薇忍不住回頭瞪她一眼，在餘光觸及某種深沉的帶著不詳氣息的黑時，極其絲滑的轉了回去。

她現在感覺這倆怪人還算可以溝通，說話就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了。

“能掙知名度順便還能賺錢，並且還能提升能力儲備的好事兒哪裡找，當然要乾了。”

谷慄筆畫一頓，驀然想到昨天晚上忽然有所恢復的力量，看向瑟縮蹲在腿邊的賀薇：“提升能力儲備？”

終於到了她的領域，賀薇蹲在她腿邊矜持點頭：“光之子雖然可以自行孕育出星光，但當知名度越來越大，眾人對你的情緒越來越濃厚時，能力儲備就會被無形中一點點積蓄起來。”

“你不知道了吧，即便是一個個渺小的人，他們也會將一份份力量傳遞給我們，所以我們才叫那份力量星光。”

谷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逐漸浮現一個計劃。

埃裡克將列出的清單遞給賀薇，看了眼沉思著的谷慄，手杖將那本登記冊挑到蹄中，指揮著低階種開始為門外躁動不安的黑影們分發“食物”。

賀薇聽著門外湧動的黏膩腥氣，臉上的驕傲褪去，又重新瑟瑟發抖起來。

她聽見埃裡克問那名弱基因少女：“小姐有什麼想要的，可以一起採購。”

賀薇怔了怔，這隻實力強大僅僅憑藉著威壓，就能讓這些沒腦子低階種動起來的高階種，為什麼會對這名詭異的弱基因少女這樣客氣?

慣性思維的讓她將這名救下她的少女看做弱者，可她很快察覺到不對。

不，不對她身後那對汙染濃重的翅膀，她絕對也是一隻異種。

賀薇悄悄抬頭，瞧了眼谷慄過於蒼白的臉，那雙屬於人類的格外漂亮的天藍色瞳孔，實在是漂亮極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只要不看谷慄身後詭異的翅膀，盯著她看居然並不會受到汙染！

這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賀薇倏然放開抱著谷慄的手，垂下的臉色大變，谷慄不甚在意的搖搖頭，她知道埃裡克的意思，如果她想他們就會為她尋找一個曝光的機會。

這其中牽扯到異種之城與聯邦的聯絡，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我已經有計劃了，我感覺好像有你們就夠了。”

她指的是城中的異種，屋裡另外兩個生物愣了愣似乎還在消化谷慄說的話。

谷慄伸手在埃裡克面前晃了晃：“我想到了，可以的話能弄點食材嗎？我想偶爾自己弄點吃的。”

營養劑倒是可以飽腹，質地卻是寡淡粘稠毫無口感的液體，她能催眠自己嚥下去，卻不代表她願意每天親手荼毒自己的味蕾。

埃裡克似乎有些驚訝：“您居然要親自動手？”

他好像產生了點誤會，谷慄第一次見出現平靜優雅之外的情緒，羊蹄人上前一步：“用在您身上的開銷不多，不過是順手採購回來，您不要有壓力。”

谷慄冷靜後退一步：“不，我只是想自己做。”

就連賀薇都在震驚，將自己方才的猜想收回，可憐的看著她：“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高階營養劑我都可以給你包了，你不必學著最低等平民自己烹飪。”

蛤？

谷慄將手裡的瓶子扔給埃裡克，偏過頭：“我只是覺得這玩意兒難吃。”

這件事在埃裡克愈發慈愛的目光和賀薇憤憤不平的辯解中結束，最終賀薇下定結論：“你肯定是沒吃過我們最受歡迎的苦盡甘來和草莓宮保雞丁，才會說出這樣幼稚的話。”

谷慄閉了閉眼睛：“你們公司研發是從你們學校食堂找的嗎？”

“你怎麼知道？”

聽著賀薇震驚得彷彿洩露商業機密的臉，谷慄帶上手套加入分發血肉的黑漆漆中，拒絕回答賀薇的問題。

埃裡克從腹中掏出一個箱子往貨輪的方向走去：“賀薇小姐，您該走了，在這之前，請您直視我的眼睛。”

跟在他身後的賀薇猝不及防“嗯”了一聲，看過去，眼神在埃裡克得恐怖的腦袋上停留一瞬，又若無其事的上了船。

等到船隻駛離港口，谷慄拍拍手走過來：“你對她做了什麼？”

埃裡克輕輕頷首：“不過是讓賀薇小姐保守我們的秘密罷了。”

谷慄和埃裡克道別，今天杵著翅膀這些黑漆漆果然聽話多了，完成了她早九午十二的工作後，腳步輕快的走向城中教堂。

她要去找塞西爾幫個忙，順便換點東西。

今日教堂的動靜格外喧囂，在一條街開外谷慄就聽到那邊傳出的淒厲慘叫，數道聲音合在一起，讓她耳朵比撞鬼還難受。

她腳步停滯在一棟房子外，側頭聽了聽，蒼白的臉更加慘白了，最難聽的那道鬼哭狼嚎居然是從這棟房子裡傳出的。

谷慄想到昨天緊閉的病房以及禁止入內的牌子，腳尖一轉，站到門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間年久失修，連門把都腐爛生鏽的房子。

她暗暗勾唇，強烈的好奇心讓她將手搭在了門把上。

見義勇為的事怎麼能算是擅闖民宅，是吧。

腐朽生鏽的門鎖轉動時發出滯澀的咯吱聲，近乎硃紅的斑斑鏽跡不斷下落，咔噠一聲，門開了。

屋內露出一道散發著陳舊氣息的縫隙，深不見底的黑暗和其中愈發清晰的慘叫，讓恐懼由心而生。

谷慄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興致勃勃的乾脆將整扇門推開，同時握緊腰間的劍柄，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

屋裡一片漆黑，窗戶似乎都被封死了，她按了按沒有任何反應的開關，抽出了自己的劍，給它套上一層聖光充當照明，這才看清裡面的佈局。

一樓和她居住的房子差不多佈置，卻沒有任何生活痕跡，所有的一切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地上還有一些暗紅色的乾涸液體。

谷慄沒再細看，徑直向聲音發出的二樓走去，吱呀作響的樓梯踏上去的瞬間還掉渣，她似乎看見了屬於某種動物的爪印，從樓梯口一直蔓延到臥室內。

而那道爪印的起點就在二樓窗邊。

谷慄眨了眨眼，摸了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剛剛那東西在上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