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糖老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章 未來與過去,共你萬千星火,新糖老酒,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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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管理?

林雙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黃彬撈過案頭放著的一盒檔案,指尖扣在上頭似開未開。

“我看你來機構也有三年多了,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林雙一時被問住了。

不同於部分“從一而終”的同工(注①),畢業於行政管理專業的她,在企業裡做了一年多的經理助理,才輾轉進入社工行業。從婦女、青少年專案,再到如今的“長者關懷”,也算是在常規的社會工作專案裡輪轉了一遍。按照機構的晉升機制,的確是可以往管理層過渡了。

黃彬見她有些懵,又問道:“還是說,你想一直做一線的服務呢?”

林雙疑惑地偏了下頭:“在一線做服務,有什麼不好嗎?”

黃彬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反問他。

他鬆開手裡的檔案盒。那裡頭,有機構所有的結項存檔。他認真翻看過,也調閱了專案人員的入職登記表。林雙是一線專案人員裡服務意識最強,專案報告撰寫最規範,也是執行痕跡(注②)保留得最完整的。以她的工作年限和業務能力,無論是走專業晉升還是管理晉升(注③)渠道,現在都應該是主管級別,而不是依然服務在一線執行著瑣碎的日常任務。

他想知道就中原因。

“一線挺好,但並不是只有身在一線才叫服務。作為專案管理,前期的統籌規劃,中間的運營監督督導,後期的結項覆盤,也是另一種服務方式?”

“黃老師是覺得,我應該去做管理嗎?”林雙有些不耐他這麼迂迴的說明。

“是徵詢一下你的想法?”

他說得這麼委婉客氣,林雙原本豎起的防禦心理軟和了下來,如接下來的語氣一般:“做管理要給夥伴們佈置任務欸,好麻煩的。而且,我喜歡和服務物件面對面地打交道呢。”

這是她的心裡話。

管理,就要從領導的角度自上而下地去運營一個團隊。口無遮攔的吐槽、並肩默契的“作戰”,甚至頭抵頭與夥伴們同吃盒飯工作餐的時光,都要一去不返了……

“唔……”黃彬沉吟一瞬,“你是覺得,管理就是要對夥伴們發號施令的領導?所以不喜歡?”

林雙沒想到他這麼簡單直白地概括了她眼裡的“領導”,無語一瞬,“就……我不喜歡管著別人。”

黃彬笑笑:“瞭解了。”

這個女生,會因為工作上原則性的問題直接“懟”他,卻並不能恰如其分地處理與同事夥伴間的關係。上一次開專案例會,他收集材料時發現,負責宣傳的賀蕾直接cop/y了林雙的專案照片和進度報告,完全沒有轉化成她應該使用的新聞報道語言。但林雙似乎默許了賀蕾這種“偷懶”行為。當時他就判斷,儘管林雙的一線服務做得很好,但置於團隊背景下,她是有一點“老好人”性格在身上的。今晚的談話,更加印證了這一點。

如果作為管理人員,是很忌諱這種“放任不管”的。

“那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林雙撂下一句話後,禮貌道別。

如果林雙說一點也沒想過未來的職業規劃,那一定是假話。

晚上,她在住處更新了鄭淑宜的個案專案進展,視線投向報告模板右下方“主管建議”那欄,又回想起黃彬的話。

她的入行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今年以來機構領導也向她流露過給她“升職”的意願。

做主管,帶團隊,溝通統籌,監管收支……看似只是從中觀的維度運營一個專案,其中瑣碎的細節把控、流程推進,更加考驗和鍛鍊一個人的綜合能力。她不是沒動過心思的。

只是,身在一線,她可以更近距離地觸達服務物件的根本需求,利用專業的工作方法,幫助他們解決問題。也能作為他們的同行者,親眼見證他們的點滴改變。

林雙記起,剛入行時,她幫助過一個遭遇了家暴的姐姐。如今她還清晰地記得這件個案的開展過程。

愛相共當時的合作社群介入時,那位姓邵的姐姐已經出現了很明顯的受虐婦女綜合徵(注④)傾向,拒絕他人幫助,認為自己和丈夫的生活並無問題。接手了婦女關愛專案的林雙收到社群求助後,不厭其煩地與案主電話微信溝通,申請入戶調解,依據預估結果為她聯絡心理諮詢師,尋求婦聯和絲法部門的聯合介入……其間案主的配合度忽高忽低,林雙一度沒有信心繼續開展服務。

好在,在機構督導的幫助、專案夥伴的協作和社群、婦聯、絲法部門的聯合支援下,這例個案最終順利結項,前後斷續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彼時林雙遭遇職場生涯的重大挫折,進入職業倦怠期(注⑤),正在機構資深老師那裡接受督導(注⑥)。某晚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收到了邵姐姐的微信訊息,她發來一段影片。

結束一段糟糕的婚姻,她入職了一家早教機構做前臺教務。影片裡,她落落大方地對諮詢的家長介紹機構的早教專案,表情平靜安寧,與林雙初見時的慌張怯懦判若兩人。

附言:「謝謝你。」

林雙瞬間熱淚盈眶。

她伏案哭了很久,不止源於剛好在倦怠期收到了這樣的正向反饋,還因為她從邵姐姐的改變中照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那是她童年目睹過的家暴物件。可當時她尚年幼,除了憤怒和悲傷之外無計可施。

邵姐姐的致謝讓她終於原諒了當年那個幼小的、無能為力的自己,也確信了身在這一行“助人自助”的意義。

林雙就是從那時起,堅定了認真做一線服務的決心,也自然而然地走出了職業倦怠期。

如今的林雙也認為,只要服務物件有需要,她一定會衝在前線,全力以赴為他們解決困難。

她又檢查了一遍更新的專案報告,點選儲存,關機。

現在,她要全力以赴為包括鄭淑宜在內的老人們排憂解難了。

*

再一次踏進七院住院部大樓,林雙心頭五味雜陳。

經過兩次會談,她瞭解了鄭淑宜輕生事件的來龍去脈,也知道她疑似罹患阿爾茨海默症的事實,重新調整了服務方案,一切好像都在順利有序地推進,但她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一方面她明白,鄭淑宜的個案工作將不止於眼下的危機介入,後續他們還要為身為患者的她建設堅實的照護網路;另一方面,她與陳嶼嶠的母子矛盾還亟待解決。她願不願意告訴孩子真相,會不會寬宥他的“三十不立”,陳嶼嶠又能不能成為案主支援網路裡的關鍵一環,都是身為社工的林雙面臨的新問題。

想到陳嶼嶠,林雙停步掏出手機,確認微信上與他約定的時間。

20:「和鄭阿姨說好啦!明天上午十點,七院住院部五樓5006。[耶]」

Joe:「ok」

不知為何,林雙總覺得自從他問鄭淑宜因為什麼病才住進神內後,態度變得有些奇怪,不再有來有回地和她聊鄭淑宜的情況,回覆總是言簡意賅,知道可以和母親見面也沒表現出開心興奮的感覺。

她心頭隱隱不安,又怕是自己過於敏感。

林雙掃了眼螢幕的時間:九點五十六分。

陳嶼嶠還沒有聯絡她。

走廊另一頭,社群的小江迎上來。

“林雙,到了?”

小江全名江秀雯,比林雙年長一些,負責雁山苑小區的網格化管理。她喜歡聽大家叫她“小江”。

林雙笑笑招呼道:“小江,等久了?”

“我也剛到。”江秀雯探向她身後,“陳家兒子呢?還沒來嗎?”

她倆說話這空當,時間已經到了十點整。

林雙說:“他還沒到,我來問問哈。”

她壓住心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不安,發訊息給陳嶼嶠,問他到哪裡了。

江秀雯不清楚鄭淑宜個案的具體細節,以為陳嶼嶠已經知道了母親的病因,擔憂地問道:“會不會是兒子不想過來?”

“不會。”林雙不假思索。

她想到可能小江常跑雁山苑,對陳嶼嶠也是“三不”青年的印象,解釋道:“我找到鄭阿姨的兒子後,他一直表現得挺配合的。”

——雖然“車遁”過一次。

“那他是願意照顧患病的母親的,是吧?”

江秀雯的追問放大了林雙的不安。

她一邊對小江簡要說明母子間的問題,一邊等待陳嶼嶠到來。

十幾分鍾過去,走廊裡來探病的人換了一兩撥,陳嶼嶠那頭仍然安靜如雞。

難道……他猜到了鄭淑宜真正的病因?所以迴避這次的會談?

這個念頭剛冒頭,腦子裡的無形之手又動作了起來。

——他是自己的盟友,要全心全意信任他!

——可是,一般人很難立刻接受至親罹患阿爾茨海默病的現實,那意味著漫長的陪伴、照護,需要足夠的耐心、責任感,他如果因此逃避,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陳嶼嶠不是“一般人”啊。

林雙的腦子裡上演著小人打架,整個人被短暫失聯的陳嶼嶠攪得心神不寧。

許是看出她的焦慮,江秀雯建議道:“不然我們先進去,邊和陳家媽媽聊聊邊等她孩子。”

“好。”

還沒走到5006,江秀雯接到個電話,示意林雙先進去。

進門前,林雙又瞄了眼走廊另一頭,仍沒看到陳嶼嶠的身影。

她收住愁容,邁進病房,看到另一張床住進了新的病號,拖家帶口地圍著噓寒問暖。還有個小不點嗷嗷叫著滿地跑。

鄭淑宜臉朝裡躺著,似是在一片嘈雜聲中假寐。

林雙揚起笑臉,一句“鄭阿姨”還沒喊出口,笑意就僵在了嘴角。

她低下頭,對上一雙澄澈的眼睛。

三四歲的小男孩舉著火車模型,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做軌道的地方,繞著她的腿jian轉來轉去。

“……”

雖然“來都來了”,“還是個孩子”,“那麼較真幹什麼”,穿著短褲的林雙還是第一時間揪住小男孩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擠出一道生硬的笑容:“小朋友,姐姐的腿不是你玩遊戲的地方哦。”

“哎哎哎,你幹什麼呢?”另一張病人家屬中鑽出一個矮胖男人,看似是小男孩的爸爸,抱過雙腿亂蹬的熊孩子放到地上,轉身瞪著林雙。

“這是您的孩子嗎?我在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呢。”林雙臉上帶笑,口氣卻毫不示弱。

“你!”眼看男人就要發飆,一道身影突然晃了過來,攔在兩人中間。

是陳嶼嶠。

林雙心頭倏地一跳。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男人,嘴裡倒是客氣:“這位先生,現在還是防疫期,您這邊的探視人數過多了,請問有探病許可嗎?”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原本喧鬧的病床邊也驟然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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