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街道張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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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來福可不想跟她們廢話了，在跟她們娘仨說一會李來福都要吐了。

看著老太太把肥腸肚子豬肝豬肺切好，給他裝在袋子裡，李來福扛著袋子就往外走。

李老頭老太太再加上二嬸，還有小虎，小龍，一直把他送到了村口，這一路上又感覺一把做大輩的好處，各種小叔叔爺爺被人不停地叫著。

尤其是那些光屁股小孩子，見到李老頭直接喊老祖宗。

李老頭看出李來福很高興了，問道：“孫子，高興嗎？你爺爺我就是年紀大了，年紀輕的時候經常在村子裡逛，就是等著別人叫我，誰不叫我，我就找他們家大人說理。”

李來福算是知道了，自己這麼皮的性格，完全像他爺爺。

“太爺爺，你們這是送我小叔嗎？”李鐵柱一幫人站在地裡問道。

“是啊，你小叔要回城裡了，”李老頭揹著手回答道。

李老六立刻喊道：“鐵柱，你幫你小叔拿東西，鐵錘你帶著槍！把你小叔送到城門口。”

“六叔，不用帶槍了吧？”李鐵錘說道。

李老六黑著臉罵道：“你知道個屁，你小叔那麻袋裡扛的可是肉啊，萬一被人搶了咋辦？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屁話，要不然你就留在這裡挑水讓別人去。”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李來福差一點脫口而出，“我勒個去。”

有人幫他扛東西，他當然不會拒絕了，直接把麻袋交給李鐵柱。

“小六子，你這事做的對，”李老頭說道，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想到？肯定是老太婆嘮叨自己忘了。

一路上三個人聊著閒天，李來福還把李鐵錘的槍拿來過了過手癮，“小叔，這可是美國的槍，我聽公社裡的民兵排長說，這叫春田步槍，”李鐵錘說道。

李來福點了點頭，不過破損還挺嚴重的，估計是抗美援朝戰場上繳獲了退下來的。

三個人用了一個小時，走到了城門口，李鐵柱揹著槍，也沒敢進城，李來福接過袋子，自己扛著往城裡走，半個小時就到了南鑼鼓巷。

每一個大院門口都坐的仨仨倆倆的老太太，大阮對面的大樹根底下永遠坐著幾個老頭下象棋。

他畢竟是從鄉下來的，不是這衚衕裡土生土長的認識的人也不多，所以扛著麻袋悶著頭往前走。

剛走到88號大院門口，聽見89號門口的幾個老太太喊著主任？

李來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街道張主任一個40左右的中年女人，他正好認識，過年的時候來過他們大院，突然想到以前看小說，總是聽說這年代一吃好的東西就要被人舉報的？

他這麼多肉可藏不住的，院子又小，只要一炒肉滿院都能聞到。

這麼一會兒，張主任已經騎著腳踏車，後面還坐個老太太走到他身邊了。

“張姨，張姨！”李來福喊了兩聲。

嘎吱！剎車了。

“你叫我有什麼事？看著面熟？你是誰家小孩？”張主任問道。

“主任，我知道！他是這88號院李崇文的大兒子，叫李來福，”後座的老太太急忙說道。

這老太太也姓劉，是這一片的居民委員會組長。

“小來福，你叫我有什麼事嗎？”張主任和藹可親的問道。

李來福把麻袋放在地下說道：“張姨，我是想問一下咱們能吃肉？”

張主任笑了笑，說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咱們街道每個月都發肉票，雖然肉難買點，還能不讓人吃肉了？”

李來福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毛病，趕緊又說道：“張姨，我說錯了，就是我們家能吃？不是在國營食品站買的肉嗎？”

後座的老劉太太一聽這話，直接蹦起來了，張主任也下了腳踏車問道：“不在國營食品站買肉？你家在哪來的肉啊？”

這句話說完，李來福覺得還是有問題，氣氛都弄緊張了，趕緊把手伸到麻袋裡，提出一個野豬頭說道：“張姨我是說，自己打的野豬肉能吃嗎？”

張主任笑了笑說道：“你這孩子嚇我一跳！自己打的野豬，當然能吃了，我們是為人民服務，還能阻止人民吃好東西？那叫什麼為人民服務？不過現在是計劃經濟，你家居然有肉了，那麼這個月，你家的二兩肉票就不給你家發了。”

又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這年月只要不偷不搶，都各憑本事找吃的，找不著捱餓，那也怪不得別人。”

這些當領導的人，明顯知道的比普通百姓知道的多得多，要不然她也不會有感而發說這句話。

旁邊兒的老劉太太笑著說道：“你這個半大小子？可是夠有本事的？野豬是你自己打的嗎？”

李來福也沒有隱瞞道：“我哪有東西打野豬，這是我挖陷阱抓到的。”

老太太圍著麻袋轉一圈道：“你這麻袋裡有幾十斤肉吧？你家吃的完嗎？”

張主任立刻眼睛一亮，就這麼一點表情，也被在社會上混了20多年的李來福發現了。

“劉奶奶，你要啊？”李來福問道。

老太太沒有回答李來福，而是看向張主任，張主任把腳踏車支上說道：“咱們進屋說吧！”

李來福提著袋子朝院裡走去，這個點人都上班了，也沒人，關鍵還是他們院太小了。

回到家裡，屋裡就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在家，沒有看到趙芳。

“大哥，你回來了，大哥，你拿的啥東西啊？”兩個弟弟先後問道。

弟弟你們先等一會兒，在屋裡待著，不要出來，等會兒我再進去，李來福說完，就把屋裡門關上了，把豬頭放在案板上，張主任和老太太也進來了。

李來福二話不說，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豬脖子最肥的地方割了兩刀。

一塊怎麼也有二斤了？“張姨不要錢給你們吧！”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你能把肉勻給我們，我們已經很高興了，哪可能白要啊？我們可是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老劉太太急忙點頭說道：“對對！你能給我們這麼肥的肉，我們就是半夜去國營食品站排隊也買不著，你能把肉勻給我們，我們已經很感謝了，哪能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