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挖丞相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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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尚聽到後更是意外，皺眉道：“陛下的意思，是查處貪腐的官員嗎？”

“對，就是查處貪腐。”

趙善毫不猶豫回答道：“這才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更是民心所向的手段。”

諸葛尚皺眉道：“查處貪官汙吏，說起來簡單，卻並不容易。再者，用這樣的手段遏制土地兼併，遏制豪強大族，真能行嗎？臣覺得這樣的手段，或許還不如陵邑制度。”

“不，你錯了！”

趙善很篤定的說道：“查處貪腐，不僅能遏制兼併打壓豪強，還能拯救大乾，讓大乾強盛後，能儘可能的跳出王朝興衰週期。”

諸葛尚更是撓了撓頭。

趙善解釋道：“但凡是貪官汙吏，掌握的土地和錢財都不是小數目。而且貪官汙吏很多都出自豪強大族，處置貪官汙吏，本質上就是打壓豪強。”

“直接遷徙豪強去守衛皇陵，是針對豪強，會讓無數人反對，進一步掀起輿論。”

“反腐手段，我們掌握大義名分，佔據道德制高點。同時，無數的百姓支援，會拍手稱快。朝廷處置貪官汙吏，也能借此肅清蛀蟲。”

“這是一舉數得的手段。”

趙善眼神明亮，微笑道：“為什麼王朝的初期朝廷興盛，是賢臣多，是君主賢明嗎？”

“這只是原因之一。”

“根本原因，在於大亂過後人口減少，土地大量空缺，朝廷沒有壓力，施政很輕鬆，也有足夠的冗餘資源調整。所以，地方上百姓日子寬鬆，自然天下繁華，從亂到治。”

“天下承平日久，人口增多，又有豪強兼併土地，人口增長的問題和土地減少的矛盾日益尖銳。百姓撐不住，就只能落草為寇。”

“朝廷再怎麼有賢臣，那也不好辦，因為控制不住局面，自然也就崩了。”

趙善侃侃而談道：“當然朝廷的滅亡，也有各方面的原因。可是土地的原因最為根本，因為土地涉及百姓。要遏制這些，就可以持續不斷的反腐，清除朝廷和地方上的蛀蟲，持續不斷的釋放資源，緩解社會矛盾。”

房畏虎聽到後眼前一亮。

這是個新鮮手段。

如果能一以貫之的貫徹下去，自然是極好的制度。

房畏虎想了想後，詢問道：“陛下聖明，不過臣有兩點疑問。”

趙善說道：“房卿但說無妨。”

房畏虎緩緩道：“第一，大乾政務都取決於君王。陛下聖明，乃至陛下後面幾代君王聖明，自然能貫徹下去。一旦遇到昏君，這就難了，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

趙善回答道：“房卿，你的問題太複雜太寬泛了。”

“第一，任何制度都沒有十全十美。因為歸根結底，都是人來治理的。只要是人，就不存在十全十美，就不存在天衣無縫，始終會有問題。”

“皇帝有問題，官員也有問題。”

“這是無解的。”

“第二，兒孫自有兒孫福，朕打好了基礎。如果後世子孫控制不了，只能把江山讓給能治理的人。”

“沒有萬世不易的江山，只有萬世不易的百姓。”

“這是根本。”

“第三，朕恢復了丞相制度。丞相的存在，天然會使得丞相會爭取一定的權利，不會趨炎附勢的屈從皇帝。”

“有丞相托底，是為了避免朝廷出現昏君，或者說出現能力差些的皇帝，能夠撥亂反正。”

趙善輕鬆道：“朕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制度，不可能確保江山萬世不易。這個制度存在了，即便改旗易幟，其它的皇帝學到，也會有利於百姓。”

對於後世子孫怎麼樣，趙善只能竭盡所能的努力。

其它的聽天由命。

丞相制度的廢除，本質上是皇帝為了集權。可是皇帝過度集權的後果，是臣子失去脊樑骨，不敢據理力爭，因為臣子全都成了奴才，全都成了狗。

當大廈將傾，就再也沒有臣子能力挽狂瀾。

以丞相為首的相權存在，自然會有一定的影響，會分擔皇帝的權利。可是帶來的好處，也是毋庸置疑的。

趙善要約束的，是確保不會出現相權太大，乃至於篡位的問題。

這是軍隊的控制力。

實際上但凡皇帝稍微聰明些，都不至於會丟失一切的權利。

房畏虎拱手道：“陛下之言，臣明白了。那麼第二個一問，如果朝廷一直興盛，人口卻越來越多，土地已經是不夠用，又該怎麼辦呢？”

趙善回答道：“百姓明白一個很普通的道理，要確保兜裡面有錢，不僅要節流，還要開源，朝廷的治理也一樣。”

“內部土地不夠，那就擴張，一步步的增強擴張步伐。”

“比如南方有大量沒有開墾的土地，如嶺南和南越等地，全都是崇山峻嶺，或者大山遍佈，這是可以開發的。”

“一點點開發，就能容納更多的人。”

趙善沉聲道：“至於開發地方也簡單，查處的貪官汙吏等首犯處死，其它抄家的人全部流放到這些地方，用犯人去開墾，一點點開發。”

房畏虎聽得心悅誠服，行禮道：“臣心服口服。”

諸葛尚讚歎道：“陛下的用意，臣明白了。如此簡單卻又高屋建瓴的安排，實屬高明，臣會著手安排這件事。”

趙善問道：“諸葛卿認為，朝中誰最合適？”

“杜剛峰最合適。”

諸葛尚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杜剛峰為人正派，敢於做事，必然能將反腐貫徹到底。”

趙善頷首道：“杜剛峰的確合適，所以朕準備提拔一番。杜剛峰出任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官居從一品，獨立於政務體系外。御史臺向皇帝負責，上奏皇帝。”

諸葛尚心頭一突。

又改革了。

皇帝設立了丞相，使得丞相權勢大，卻有在卸掉丞相的一些實力。

設立軍機處，把軍隊拿到一邊去。如今又抬高御史臺，把御史臺變成一柄懸在半空中的尚方寶劍，等於丞相的職權縮小了。

從朝廷的角度考慮，這是好事。

從丞相的角度考慮，自然是不怎麼好，等於被挖牆腳。

諸葛尚心中有些五味雜陳，卻也是擁護道：“陛下聖明，臣沒有意見。”

趙善點頭道：“既然沒有意見，朕接下來會著手安排杜剛的事情。諸葛卿這裡，還有疑問嗎？”

“沒了！”

諸葛尚搖頭回答。

趙善目光又落在房畏虎的身上，問道：“房卿有什麼事情？”

房畏虎面色嚴肅，說道：“陛下，臣想稟報關於楚王趙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