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光輝』與『原罪』（完）——『於星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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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比斯可能，無法在使用魔法了......

老婦人的診斷結果就像是巨石一般，重重地壓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口。

應該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對自己身體最有發言權的梅比斯才一直不肯說出原因吧。

也許之前她還心存期盼，但是這個時候，或許真的該面對現實了……

“……”

“沒關係的！”

用溫婉的笑容取代內心的失落，表現出自己並不介意態度的羽耳少女用著和平時一樣的語氣寬慰起了眾人。

“就算再也使用不了魔法了，和這座城市還有大家的安危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代價！”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並非任何人的責任。”

“請不要為這件事感到難過。”

早在下定決心使用『光輝』的時候，梅比斯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所以她並不後悔。

只是無論是她的好友，還是冒險獵人同伴，都不可能做到不在意。

“……老奶奶，梅比斯她，還有可能恢復嗎？”

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的澤拉扯著床單，組織著語言從嘴裡擠出話語。

“……這個的話……以老身的水平和能力，最多隻能做到調理下她的身體……至於恢復的可能性，雖然不能說沒有，但是……”

蒼老的臉上露出些許遲疑，老婦人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那種微乎其微的可能。

至少在她的見解裡，是從未見過，也沒有人能夠做到的。

“不能說沒有……也就是說，不是不可能恢復，對嗎？”

“唔……”

尋求著肯定，澤拉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而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光是確認這一點，就足以振奮人心了。

就算老婦人回答的是沒有希望了，以澤拉的性格，估計之後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種不可能化為可能吧。

誰讓她在某方面，那份‘執拗’可是從未改變過呢……

聽到事情有了轉機後，凝固的空氣逐漸緩和下來，三位寶藏獵人的身體也不在那麼僵硬了。

“……好了各位！我的問題就暫時先放放吧！”

“還有澤拉的身體也需要治療呢！”

趁著氣氛好轉，羽耳少女微一合掌，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位‘病人’的身上。

連頭髮的顏色都灰白化了，僅從外表上來看的話，澤拉的‘傷’可能比她更嚴重。

還有雙腳的問題，如果能一起治療的話就更好了！

“嗯......是旁邊這位吧？老身知道了......”

“請小心。”

大概是因為上了年紀，剛剛的魔力檢測已經讓老人顯得有些疲憊，只好在沃洛德的攙扶下慢慢動身。

只不過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才剛走到床沿，這位老奶奶的‘病人’就開口拒絕了。

“......謝謝您，不過我就不用了。”

語氣十分堅定，這並非是在推脫，而更像是在向他們傳達一個即定的結果。

“你到底在說什麼？！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是啊！澤拉，你......”

“這......”

少有的站到了尤里一方，梅比斯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開口勸說著，希望女孩能回心轉意。

可惜最後換來的，依然是女孩輕輕搖頭的動作。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她更清楚自己變成這樣原因的人了。

不是不讓檢查，而是不能。

如果讓這位老奶奶幫忙檢測魔力變化，恐怕一瞬間就會被龐大的負面情感所侵蝕，能不能保持意識都還是兩說。

而且現在，還要加上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未知詛咒。

因此無論同伴怎麼說，連用上了眼淚攻勢的梅比斯都沒有讓澤拉動搖，始終不肯退步。

“唉……”

‘病人’的不合作讓老婦人為難的嘆了口氣，最終只好在邊上觀察了一會，憑著自己多年行醫的經驗給出了一些建議。

“……這孩子的話，應該是魔力透支的症狀，只要好好休息，短時間內不在使用魔法就可以了，等到魔力補充回來，髮色也就會慢慢恢復了……真是的，現在的孩子怎麼都不那麼愛惜自己……”

一看澤拉表象的問題也是胡來造成的，說到最後的老婦人還痛惜的敲了兩下柺杖。

“……至於其他的問題，老身暫時也看不出來了，如果沒有別的病人的話，你們就派找兩個人跟著老身去記錄點藥材做點準備，然後按時交給她們吧。”

“啊！好的！”

“嗯。”

先後跟著結束了治療的老婦人走出房間，離開前沃洛德和普雷希特各自給了一個好好養傷的眼神。

剩下的最後一位金髮青年自然也不會不知趣的繼續打攪她們，朝著門口走去準備把門帶上。

“……就是這麼回事，你們也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

難道正經一次，尤里的話語從門縫處傳來，然後才把門關上。

更沒有讓兩人看到他神情複雜背靠在房門後的樣子。

（為什麼……她們要做到這個程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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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澤拉和梅比斯兩人這次總算是有好好的聽醫生的話，沒有在到處亂跑。

尤里他們每天也會將城市告訴她們，在所有人都動員起來的情況下，這裡可以說是一天一個大變樣。

等到第三天黃昏的時候，得知了澤拉兩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之前那位出過不少力的打鐵屋大叔便帶著幾位鎮民十分鄭重的來到了他們落腳的旅館拜訪，同時也對一行人發出了邀請。

畢竟慶功宴缺了主角，可沒辦法開起來啊……

……

“乾杯！！！”

一處臨時搭建起來的露天廣場處，宴會的高漲氣氛從開始後就沒有在停止過。

互相碰撞著酒杯，每個人都在放聲歡笑，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找回他們曾經失去的生活。

夜風吹過寧靜的湖邊，勾勒出了兩個小小的身影。

比起那三個已經沉浸進這種喜慶氣氛的年輕人，果然還是這裡更適合她們。

“……果然，從這裡看過去的話，和在『天狼島』上是不同的呢。”

仰躺在草地上伸出左手，想要將什麼抓在手裡的梅比斯輕聲感慨著。

“是什麼？”

微微偏頭看著邊上的側臉，髮色已經恢復成原樣的女孩小聲回應道。

“這片星空喲！”

嘴角揚起笑容，倒映著夜色的雙眼中所描繪著的，是期待著未來的色彩。

“是嗎……”

“吶澤拉，你說會不會有妖精，現在也在看著和我們一樣的風景呢。”

按著被風吹起的長髮，坐起身的羽耳少女甜甜一笑。

“誰知道呢……”

“不過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找到的。”

“……總有一天……嗎？”

重複著澤拉的話語，現在的梅比斯還有些似懂非懂。

但是沒有關係，因為她並非是一個人。

“那麼那個時候，澤拉也一定會在我身邊吧？”

“這個嘛……”

“……？”

在羽耳少女莫名緊張起來的時候，同樣起身的澤拉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早就已經回答過你了吧。”

“好了，該回去了！”

“唉——”

沒有得到‘想要回答’的梅比斯撒嬌般的拖長語調，追著坐回輪椅的褐發少女漸行漸遠。

湖面點綴著星光，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彷彿又回到了七年前。